他低头,身上包裹的绿色藤蔓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植物,像是奇特的变种,难道是华亭意志的城市天赋吗?
路边景象变得很快,余朝嘉看不见鬼魅的影子,华亭城市气息的覆盖范围比他想的更。
他有些疑惑,难道华亭这里有很多幸存者吗?
很快,他看到了人类居住地点,那围墙……他抬起头,直到脖子发酸。
余朝嘉:“……”
他愈发觉得华亭还有很多幸存者,否则这高的围墙是怎么建起来。
又被带着往里走着。
原来这只是外围墙吗?
不得不说,这种厚实的墙面带来的安全感极强,余朝嘉目光恋恋不舍地跟着外围墙移动,进入内围墙内后,他十分讶然。
松散的房屋排列,极的休闲空间,明显经过精心布置的居住房屋,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养狗种地……
这样充满生活气息的居住区域,在末世前很常见。
末世后,城市气息的覆盖范围有限,人类个人活动空间变得极小,哪里还能一个人就占这么一块地方生活。
余朝嘉看完后,从使用器具上判断出,这里生活的只有一个人。
按照他的经验以及曾经从华亭离开的情况来看,华亭确实没有留下幸存者,这个小姑娘不知道是从哪里来到的华亭。
既然华亭人类稀少,又不像是发展了那方面的模样,却依旧能成长的那么快……
余朝嘉按捺兴奋,他说:“现在可以把我放下了吗?”
回家的这一路,云琛悄悄观察着余朝嘉,这个人情绪外显容易放在面上。
不知道是真的这样,还是刻意装出来的模样。
她说:“先要验证你的人类身份。”
她进屋走上二楼,留下藤蔓和余朝嘉。
余朝嘉注意到那只白狗趴在地上懒洋洋的,他说:“末世里的狗可不能养得这么废,你是华亭吗?”
二楼,小破城发出只有云琛能听见的声音:“我要和他说话吗?”
云琛说:“你不是想和人类多说说话么,这个应该是人类。”
华亭回道:“我也觉得他是人类,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
云琛点头。
她正在翻找数学作业本,她也不知道什么题目计算量,只能挑选看着步骤长的题目抄下,基本都是序号写着23、24题的题目,一题里有着两三问。
题目和答案得是被老师打了正确勾的才行。
错误题目,她和小破城也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
……
煤油灯点亮的范围里,是一张写着数学题目的白纸。
余朝嘉视线从上面移开,“这是……干什么?”
云琛说:“做题,这是数学题。”
余朝嘉:“我知道这是数学题,为什么要让我做数学题,姐姐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这么可笑的方式就能确定我人类的身份,这么简单的数学题目,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连这种题目都做不出来,根本不配当人类。”
照样看不懂题目的云琛和小破城:“……”
一人一城自我安慰道,正好他们都不是人。
气压陡然低了几分,余朝嘉一个激灵道:“对不起,我这就做题,请给给我个桌子,再给我支笔……没有桌子的话,我跪在地上也可以写。”
少女进屋,一手扛起宽阔的木桌,一手拎住椅子。
云琛把桌椅往地上一放,小破城将青年扔上椅子,只放开手部的藤蔓。
“做题。”
余朝嘉讶异抬眼,说话的不是少女,而是另一个少年的声音,是华亭的声音吗?
他嘀咕一句谁都听不清的话,在白纸上快速做题。
云琛伸长脖子看,┦倍员日菩牡拇鸢福写的看起来差不多。
“啪!”
余朝嘉将笔放下,白纸已写满一页,他说:“完成!”
云琛看向三个小问题的答案,都和数学作业上的答案一模一样,她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你是人类,可以放开他了。”
“你好,我是云琛。”
藤蔓松开,“我是华亭。”
“余朝嘉。”余朝嘉又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他伸着懒腰活动四肢,问:“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是人类,城市里的只有人类,这就是城市意志的伟之处啊!”
他竖起拇指,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
即便是夜晚,他一口白牙也在反着光亮,简直能直接当作照明灯具。
云琛笑容清浅,见到人类┌……
她还有一半是人类,人类是她的┌。
她还是比较高兴的。
小破城也很高兴,从他主藤蔓不断轻微晃动的幅度就能看得出来。
他们并没有回答余朝嘉的问题。
余朝嘉正要说话,他肚子咕噜噜的叫唤,他捧住肚子,面容凝重道:“不好意思一来就吃饭,这样吧,只要你给我一口饭吃,我吃完就告诉你一个作为人类,能够提高生存率的秘密。”
云琛倒是有些好奇,她从杜娟姐那里已经学会很多生存技巧,但谁也不会介意学更多的技巧。
她说:“我煮了鸡,还没熟透,我现在去煮上,一会儿就能吃。”
她走向厨房时,小破城和余朝嘉搭话。
“茶府现在什么样子呀?”
余朝嘉:“你是指茶府意志,还是茶府现在的发展情况?”
华亭说:“我都想知道,请你告诉我可以吗?”
余朝嘉以为以华亭曾经的规模和经历,会是个清傲难以亲近的城市意志,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礼貌。
他说:“茶府意志是一对,嗯,特别喜欢恶作剧的兄弟,很难以描述。茶府现在已经是中等城市,城市气息的辐射总规模有八百多平方千米。”
云琛竖起耳朵,手中搅动锅里的鸡汤。
华亭疑惑:“中等城市?”
余朝嘉闻到鸡汤的香气,他耳中已听不见任声音,只有鸡肉和鸡汤才是他最终的归属。
“能让我尝个鸡腿吗,鸡屁股也行!”
云琛向着急的小破城使了个眼色,等这个人吃完再说。
华亭平静下来,和云琛观赏余朝嘉的凶猛吃相。
一锅冒着热气的白煮鸡置于木桌,面如傅粉的青年不顾烫,直接伸手进入捞,一边叫唤一边捞,可见他有多饿。
余朝嘉边吃边对云琛说:“你是华亭的城眷者吧,看妹妹你的身高,才十二三岁吧,听华亭的声音,也像是苏醒时间不久,我猜你才醒了五六年吧,我看得出来你们遭遇过很多事情,对人类抱有警惕心理。”
他叹气,咬下一口鸡腿肉:“但我真的是个好人,超级好人,你们别看我长得年轻,其实我也像你们一样,遭遇过很多事情。”
余朝嘉面相看着年纪并不,说话方式却又一副他已经年纪非常很的模样,云琛往里猜测他的年龄。
“你多,二十七八岁吗?”
“……”余朝嘉使劲拍胸口,“我今年刚满22岁!”
他唏嘘道:“想我才2岁的时候,末日就来了,你们是不知道我这从小到都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给你们说一说……”
云琛与小破城呆滞,一人一城平时相处多时间都很安静。
他们也习惯了安静。
青年叽里呱啦一直在说话,从未停过,渴了就喝一口鸡汤继续说。
云琛抬手,不着痕迹地从工具包里拿出不常用的耳塞,挡住耳朵。
遇到姑婆之后,她便做了几副耳塞,一直在工具包里备着。
耳塞一戴,世界安静。
华亭换回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十分委屈道:“你这样是听不见了,我怎么办呀?”
城市意志的声音,耳塞挡不住。
云琛:“摸摸?”
恰巧余朝嘉讲到伤心的地方,他一摆手道:“妹妹客气了,不用这样安慰我,男人哪能让小姑娘乱摸。”
桌下,粗壮无比主藤蔓趴在少女膝盖上,蔫儿吧唧的。
华亭在她耳边用气音小声地说:“……那要多摸摸一会儿。”
云琛耳心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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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银月洒下无限清辉,余朝嘉用手抹净嘴边吃肉沾上的油水。
藤蔓递来一块布。
余朝嘉接过:“多谢。”
云琛看了眼那块布,没提醒对方那是给念安擦屁股的毛巾。
青年边擦边狠狠地吸了一口柔软毛巾,说:“你们这毛巾都自带香味呢。”
趴在一边的念安立马:“汪汪汪!”
眼神幽怨,如遭到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