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次!”
茶二塞了一嘴的蛋糕,口齿不清的嘟囔,他激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因为两条胳膊都打了石膏,这会儿就直接趴在桌子上,头埋在蛋糕上,呼呼地吃着。
他吃了满嘴,就屁颠颠的往茶小楼那儿跑。茶小楼坐在地上,膝上放着琴,琴弦七根,这会儿断了五根。
“茶小楼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你去买蛋糕了?早知道你买了我就不回去了。我还以为……你把俺生日给忘了呢?呜呜呜呜……”
“没出息。”
茶小楼无可奈何的白了他一眼,抬头朝二楼看了过去。
刚才从将军道别墅区出来后,姜北一路没有说过话,直接将车开到了医院。他和茶二处理完伤口,又是一路没说话,开着车回来。
虽然姜北脸上还是带着温柔的笑,但他太安静了些。一经回到家,他就去了二楼,说是去写快递,把那个金珠子给黄峰寄过去。
但是这上楼都过去有一个多小时了,也没见姜北下来把金珠子给寄出去。
“姜北哥好像思・春了。”
茶二顺着茶小楼的目光去看二楼书房,书房的门是关着的,什么都看不见。
茶小楼听到茶二的话,白了他一眼,还低头去看她的琴。这琴从爷爷开始那会儿就有了,这会儿倒好了,到她手,给废了。
“唉,茶小楼,你去林桥才几天,好像就惹了不少人嘛。”
茶二张嘴在蛋糕上横扫,茶小楼没给他切,他只能扫一脸的蛋糕,一面吃着,一面去和茶小楼说话。
“魅力大,没办法。”
“……嘁……”
茶二翻了个白眼,又跑到茶小楼对面盘腿坐着,他盯着茶小楼膝上的琴看了会儿。
“茶小楼……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啊?”
茶二眨了眨眼,试探性的去问。
“你房间抽屉里,自己去拿。”
“哎?真有啊~!茶小楼你简直是世界第一好……人!”
茶二听到话,蹭的跑回了自己房间里。
茶小楼盯着琴看了会儿,抱着琴去了二楼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姜北站在书架前背对着门好像是在发呆,金珠子还没有放进信封,快递也还没写。
“姜北哥?”
“嗯?”
茶小楼试探性的叫了声,姜北立刻回了声,倒不像是在发呆的样子。他转身的时候看到茶小楼怀里抱着琴,这便走了过来,右手接过了琴放在了书桌上。
“琴没事的,等明天我拿到店里修一下。”
“姜北哥……没事,你继续看书吧。”
茶小楼本来是想问姜北一回来就躲到书房里,是不是因为今天见到穆天风的原因。但张了张口,没有问出来。
她走到书桌前,看了眼桌子上的金珠子,把金珠放进信封,在快递单上写了将军道的地址。
“我没参加过高考。”
茶小楼才把地址写好,便听到姜北的话。姜北又站在了书架前,从里面抽出了一本书――东野圭吾的《恶意》。
茶小楼听到这话,放下了手中的笔去看姜北。姜北高中没有毕业,这件事她知道。
“高三一模考试的时候,我跟一个学生打了一架,把对方腿打断了。”姜北说着,翻开了书,停留在了第一页。
“那个学生是第一高中的,在学校成绩优良。被我打断了一条腿,连课都没办法再去上。当时穆天风刚去第一高中当校长,这件事算是闹得满城风雨,各个高中都知道了。”
姜北拿着书倚在书架上,眼睛没有去看书,他看着前面虚空,顿了顿才又接着说。
“后来我被学校开除,失去了参加高考的资格,穆天风带着那个被我打断腿的学生把我送上了法庭,我就在少管所蹲了一年。”姜北说到这里,嘴角勾了勾,好像他说的这件事是别人的故事,异常的轻松。
“十年了,没想到还会遇到穆天风,我当时挺想冲上去揍他的。”
姜北说着笑了起来,好像是在开玩笑,眼睛弯着拽了张椅子去看书。
“为什么打架?”
虽然姜北把事情说得如此简单,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错一样。但茶小楼眉头还是蹙了起来,十年前的姜北确实是个混混,但是……她也算是认识姜北十年了,姜北不会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
“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打了,还把人家腿打断了,我蹲了一年,这是应该的。因果报应。”
姜北抬起头,脸上还是挂着笑,伸手揉了揉茶小楼的脑袋,又说:“所以啊,小楼。你好好上学,以后不要随便和人动手了。要真遇到该动手的事情,告诉我,我来动就好。”
“好了,你看书吧。我去烧饭,你想吃什么?”
姜北把书放在书桌上,起了身准备去厨房,厨房冰箱里还有昨天买的不少食材。
“你手行吗?”
“当然行,还有右手呢。”
“我想吃红烧肉。”
茶小楼把信封封好和快递单一起放到一边。
“好。”
姜北下了楼,茶小楼看着姜北的背影愣了会儿,伸手拿过姜北放在桌子上的《恶意》,又去看了眼信封。
她拿着书下了楼直接去了茶清酒的房间,茶清酒的屋子里的小书架上摆满了漫画同手办,右手边的书架格子里没有放书,只放了个用塑料封袋装着的金珠子,这颗同黄峰那颗金珠子很像,不同的就是这颗金珠子没有镂刻上什么名字,只有花纹。
这样的金珠子在黄金店其实很常见,所以当时警察即便有这么一个证据,也没办法找出来凶手。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茶清酒是不小心坠楼身亡。
林桥高中后面的建设区全部都是危楼,因为工程的原因,有很多都是建了二十多层高最后搁置了。那地方有不少不良混混喜欢群聚打架,因为是危楼,曾经也发生过有学生不小心坠亡的消息。
茶清酒的尸体当时就被发现在其中一栋十八层高的搁置楼下面,发现尸体的那天已经大雨倾盆了两天两夜,什么证据都没了,只剩下茶清酒手里紧紧攥着的这颗金珠子。
即便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有一年的事情,但回回想起,便心如刀绞。
也是因为这件事,茶二中考的时候负气交了白卷,最后只能去林桥读高中。
茶小楼从兜里拿出一个椭圆形的小木牌,上面还栓着红色的绳子,木牌中间镶嵌了一颗银片,刻了个‘酒’字。她把小木牌放在格子里,摆正。
“茶小楼!你这个礼物好看是好看,但能不能把外面那圈木头弄掉?”
茶小楼刚把小木牌放好,茶二就蹦蹦跳跳的用屁股顶开门跳了进来。他脖子上也挂了个小木牌,木牌中间的银片上刻了个‘珏’字。
“不能。”
茶小楼收回面上失神的表情,只是淡淡看茶二一眼,把手中的书拍了茶二一整个脑门,说:“跟我去楼上补习。”
“啊?不学习行不行啊?我看书头就疼,我都没胳膊了怎么补习嘛……”
茶二嘴上虽然说着不要,但是身体却很听话的跟着茶小楼去了楼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