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字条啊?我不知道的。”陈嫂一脸的茫然,对着陆以宛回道,“我忙了一下午,不曾见过谁在桌子上放了字条的。”
陆以宛裹了裹眉,对着陈嫂摆了摆手:“我晓得了,你去忙吧。”
陈嫂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陆以宛看着沈若初的模样,对着沈若初压低声音道:“若初,我知道你很在意你外公当年的事情,特别想知道真相是什么,可是你听我说,这突然冒出来的字条,一定有什么鬼的。”
好端端的谁会把这张字条放在桌子上,她来余家岛上之前,厉行是同她说过这件事儿的,说沈若初的外祖,离奇离世,多半是和余家有什么关系。
余家人没说,沈若初这次来,不会死心的,所以让她多留心着点儿。
她瞧着沈若初的意思,是打算去这个什么西郊的洋楼的。
沈若初没想到陆以宛会知道她的事情,想着应该是厉行说的,厉行终究是了解她的,知道她不会死心,与其说是让陆以宛来陪着她。
不如说是让陆以宛来看着她的。
不等沈若初说话,陆以宛再次开了口,对着沈若初劝道:“你可千万不能去啊,万一有人使诈的话,我跟厉行不好交代的,我可以跟厉行立了军令状的,在他办完事儿来余家岛上之前,你是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能少的。”
厉行说了,欠她一个人情,让这几天尽量的陪陪沈若初,让沈若初开心就行,厉少帅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讨的,她自然应的爽快了,更何况,她很喜欢和沈若初相处。
沈若初的眉蹙的更死了,良久,才舒展开了,对着陆以宛回道:“你说的很对,对方连名字都不敢留,一定是有诈的,我不会去的,你放心吧。”
沈若初脸上净是笑意,陆以宛便信了,沈若初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不傻的,这样明白的事情,不会轻易中计的。
“知道就好!”陆以宛抬手摸了摸沈若初的脸,“行了,咱们把今天钓来的鱼在院子里烤了,我跟你说,这种新鲜的,刚钓来的鱼,要么炖汤,要么烤来吃了,是最好的了。”
她是受过特训的,特训的时候,什么都经历过。
沈若初觉得陆以宛比男人还懂得享受,听了陆以宛的提议竟然有些跃跃欲试了,两人说着,便让佣人将钓来的鱼给清理干净。
陆以宛又找来东西,弄了个简易的烤架,还真别说,陆以宛做的烤架,有模有样的,沈若初在一旁看的很是新奇,拉着陆以宛教自己。
陆以宛很是爽快,教着沈若初,又生了火,把鱼放在架子上烤着,弄了一些调味的东西,洒在上面。
烤出来的东西,总是能最快的把食物原有的香气给散发出来,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是香气四溢,沈若初就闻道阵阵的香味儿。
沈若初忍不住对着陆以宛赞扬道:“你可真厉害啊!”
她是当惯了富家小姐的,平日里吃过烤鱼,都是别人烤好的,像现在这样,和陆以宛在院子里头,自己烤,还是头一回。
不得不说,很是新奇了。
陆以宛脸上漾开大大的笑意,冲着沈若初挤了挤眼:“这有什么,烧烤这种事儿呢,人多才特别的有意思。”
她以前受特训的时候,常常和一帮大老爷们儿一起吃烧烤喝酒,那时候觉得特别的有意思。
抽烟也是跟着那帮大老爷们儿学的。
“是吗,那不如让陈岘玉一起来吃吧。”沈若初对着陆以宛提议着。
沈若初听了陆以宛的话,看着不远处来回踱步的陈岘玉,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陈岘玉经常来洋楼这儿转悠着。
就是不敢过来,只敢远远的瞧着陆以宛,沈若初觉得这东三省的督军,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份儿上,是真真的不容易了。
都说陈岘玉是土匪,一个土匪。
为了陆以宛,做了很大的让步的,她对陈岘玉的印象是越来越好了,很替陆以宛感到高兴。
陆以宛听了沈若初的话,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那道军绿色的声音,立马就沉了目光,对着沈若初道:“说什么呢?咱们吃咱们的烤鱼,把不相干的人叫来做什么?”
这个沈若初真是被厉行教坏了啊,明知道她和陈岘玉的那些破事儿了,还想着把她往陈岘玉那推,这是安的什么心啊?
沈若初不由笑了起来,看向那边的陈岘玉,陈岘玉的脸色很是难看,终于不再是来回的踱步了。
而是站在那里,点了根儿雪茄,陆以宛这个女人,真是太绝情了,一点儿人情味儿都不讲,什么叫不相干的人啊?
明明是有过肌肤之亲,是特别相干的人了。
陈督军气坏了,女人都是这样绝情的吗?他从来没喜欢过一个女人,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陆以宛还不喜欢他!
“陈督军,要不要一起过来吃烤鱼?”沈若初没有理会陆以宛,而是对着陈岘玉喊着,有时候两个人是需要一个机会的。
陈岘玉表现的不错,她愿意帮陈岘玉一把。
陆以宛没想到沈若初会是个出卖朋友的,瞪着沈若初,沈若初不以为然的看向别处,她这个算是跟徐子舒学的吧。
陈岘玉听了沈若初喊他,心下欢喜的不行:“要的,要的!”
说话的时候,陈岘玉将手里的雪茄捻灭,朝着沈若初和陆以宛走了过去,陆以宛故意和陈岘玉隔开一些距离。
这让陈岘玉心底儿一寒,那股子生疼的感觉遍布全身。
陈岘玉没有说话,兀自接过陆以宛手里的烤鱼,帮着两人烤了起来,不得不说,陈岘玉更胜一筹,他似乎对这些东西很是擅长。
那鱼在陈岘玉手里,来回的转动着,上面的油滋滋的响着,让人觉得特别的有食欲,沈若初看着两人沉默着,对着陆以宛道:“我再去拿些别的东西来烤,我看陈督军挺拿手的。”
说着,不等陆以宛说话,沈若初便起身离开了。
陆以宛觉得沈若初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给她和陈岘玉制造机会,虽然明白沈若初的好意,可她确实不打算跟陈岘玉在一起。
夜幕渐渐降临,岛上的夜色,总是比别处更晚一些,陈岘玉看着月光下的陆以宛,是真的好看。
“沈若初说你是个长情的人,你不肯接受我,是因为你那个去世的未婚夫吗?”陈岘玉忍不住率先开了口,知道了陆以宛的身份,他便让人去查了。
知道陆以宛有个未婚夫,是感情很深的那种,虽然那个男人死了,可是陆以宛为了她,一直单着,从未交过男朋友,更没有打算嫁人。
陆以宛抬起头,看了陈岘玉一眼,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开口:“你既然知道了,还问这么多做什么?”
陈岘玉查了她,一定是将她的老底儿给掏干净了的。
陈岘玉漂亮的脸上不由白了一白,查出来是一回事儿,听到陆以宛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儿。
陈岘玉停下手里的动作,很是认真的看着陆以宛,对着陆以宛道:“人死不能复生,他既然不在了,你就不应该死磕到底,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我…”
陈岘玉想说的是,我就是那个适合你的男人,只要陆以宛肯接受他,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好好的珍惜陆以宛的。
可不等陈岘玉说完,便被陆以宛给打断了,陆以宛有些凌厉的目光看向陈岘玉:“那样怎么样?我就是愿意守着他,给他守一辈子的寡,我高兴就成。”
她既然不愿意跟陈岘玉这样的身份的男人在一起,她就不能给陈岘玉希望,哪怕她已经不在意之前的未婚未了,从那段阴影里头走出来了。
索性就这样让陈岘玉误会下去,对她,对陈岘玉都好。
陆以宛的话,让陈岘玉心口一疼,眉不由微微蹙着,让人生出一些心疼来。
“陆以宛,你不能这样!”陈岘玉有些激动。
话音落下的时候,陆以宛已经起身了,朝着洋楼走过去,进了洋楼,陆以宛才发现,沈若初不见了。
她还是失算了,沈若初虽然答应了她不会去那个西侧的洋楼,可是沈若初的那份儿固执驱使着还是赴约了。
方才沈若初叫了陈岘玉过来,只不过是为了拖住她而已,她早就说了,沈若初若是做了谍者,他们就没饭吃了,这个女人是很聪明的。
心里莫名的燃起不好的预感,陆以宛连忙从洋楼出来,对着陈岘玉道:“陈岘玉,你跟我走!”
她不知道对方约沈若初去做什么,可是多带一个人去,总归是没有什么坏处的,更何况,陈岘玉的身手不错,遇事儿的时候,也能帮上忙的。
“好。”陈岘玉应了一声,没有多问,便跟着陆以宛一起离开了。
这让陆以宛微微一愣,看了陈岘玉一眼,如果他不是这东三省的督军,倒是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
没有多余的话,陆以宛领着陈岘玉快步往西侧的洋楼而去,沈若初若是出了事儿,他是真的不好跟厉行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