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慈离开病房,直接来到兰明珠的主治医生刘主任的办公室。
“兰夫人,请坐。”刘主任客气地招呼道。
皇甫慈依言坐了下来,问道:“请问我丈夫的病如何了?”
刘主任翻看了手里的病例记录,皱了眉头,他看向皇甫慈说:“就目前的资料看,兰都统的身体其实没有多大问题,但奇怪的是,上午他突然说头疼,看起来十分严重,我们对此也是不解。”
“既然这样,还是安排尽快进一步的检查吧,等结果出来我们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皇甫慈听着都有些紧张了,于是说道。
刘主任点点头,“进一步检查安排在下午二点,有没有问题?”
“没有,我会配合你们的工作。”皇甫慈说完又想起兰明珠的话,于是问道:“他下午检查结果出来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是否可以马上办理出院?”
刘主任想了下回答道:“原则上是不能这么快出院,兰都统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吗?如果有事,可以办理暂时离院手续,等办完事再回来,毕竟在医院里,我们照看也方便点。”
“好,我明白了,我再问问他吧,谢谢你了,刘主任。”皇甫慈向刘主任道谢后走了出来。
想到离下午检查的时间还早,而她又不想这么快回兰明珠的病房,于是沿着医院后面的长廊慢慢走着。
皇甫慈其实也十分费解兰明珠的话,他这次车祸住院,事情本来就不小,这身体还没康复,居然还一门心思想着要出院,兰明珠到底想做什么?
皇甫慈知道问兰明珠,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看来,还得想别的办法探探这个男人的口风。
皇甫慈随意走了一会,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右侧方,突然瞳孔一紧。
她右侧方的位置,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这个身影正是司鸢!
待看清司鸢身边还有一个人后,皇甫慈心里既惊又喜,
肖家这位四公子怎么也出现在这里,而且他看起来跟司鸢很熟的样子,难道俩个人是朋友?
皇甫慈决定不去想这种无关紧要的事,现在,司鸢出现在这间医院,就证明她之前特意跑到司鸢家里说的话,凑效了。
看来司鸢也是来看兰明珠的,只是不知道,她是已经看过了人,还是正准备去看呢。
由于隔得太远,皇甫慈根本听不到对方的谈话,于是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又靠近了好几步。
医院后庭院是露天的,没有任何遮挡物,太阳直直晒在皇甫慈头顶,她不禁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天空。
照这么晒下去,她这张脸就彻底成包公了。
不行,还得找个地方避一避这紫外线才行。
皇甫慈左右瞄了瞄,终于发现了一棵高大的树后有一片小小的阴凉,但怎么说站她一个人也足够了。
又小心翼翼地瞄了前方两眼,皇甫慈放轻了脚步,慢慢向那棵树靠近。
因为本来就离得比较近了,皇甫慈能清楚听到司鸢跟扶苏的声音,她才听了几句,不禁愣了一下。
“扶苏,刚才我是不是太绝情了,我真的也不想这样,我……”司鸢难过地说道。
扶苏心疼地看了一眼司鸢,暗暗叹息一声,这个小女人啊,还是忘不了兰明珠。
“司鸢,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好吗?”扶苏看着司鸢的脸问。
司鸢轻轻点头。
“你还深爱着兰明珠,是不是?”说出这句话,扶苏心里一疼。
其实他又何必多此一问呢,司鸢深爱着兰明珠,五年前是如此,五年时间里从来没有变过。
司鸢不语,脸色苍白了几分。
扶苏不忍再逼她,于是又换了一个话题:“你希望他幸福吗?”
司鸢再次轻点头,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兰明珠结了婚,娶的又是皇甫家的嫡二小姐,有了地位和权势,他在男人当中算是佼佼者了,那你觉得他幸福吗?”
“我不知道……”司鸢小手攥紧。
扶苏叹息了一声,决定还是有必要点醒一下司鸢:“你有问过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吗?或者,我是说假如啊,兰明珠并不想要这所谓的婚姻和权势呢?他或者想要过更简单的生活……”
扶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右侧后方突然传来一个细微的声响。
“谁!”扶苏练武之人,听力本来就较常人敏锐,他立即转头喝了一句。
司鸢听着扶苏的话,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还在想着怎么回答他,见状也惊讶地扭头向后看去。
俩人的身后,皇甫慈正轻手轻脚地朝侧前方那棵大树移动,哪曾想因为听墙角太专注,一不小心踩到了属下一截枯枝,因而发出了声响惊动了前方俩人。
脚下细微声音响起时,皇甫慈心里一紧,还寄希望于前方的俩人聊天正欢能忽视这点小动静呢。
可一抬眼,皇甫慈就彻底僵住了。
她这是今天出门没看日子啊,居然人生中第一次做出听墙角这么丢人的事,就被逮了个正着!
真是尴尬到连地缝都找不到可以躲!
皇甫慈一张秀气的脸慢慢胀红。
“皇甫家的二小姐?”扶苏惊讶出声道。
因为皇甫策的关系,他跟这个皇甫慈也见过几次,俩人还在一起说过话,要说交情,多少也算是有一些。
皇甫慈见扶苏朝自己打招呼,于是也不鸵鸟了,反正都被抓了,索性大大方方地走出去。
“四公子。”皇甫慈说完朝司鸢笑了一下,“又见面了,司鸢。”
扶苏觉得特别惊讶,见皇甫慈跟司鸢好像很熟稔一般,居然都直呼其名了。
难道皇甫慈之前就跟司鸢有过交集?
想到这里,扶苏不禁替司鸢有些担心,毕竟以皇甫慈的个性,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要争三分,司鸢这么柔弱的性子,肯定要吃亏的。
迎着扶苏担忧的目光,司鸢朝皇甫慈轻点头,她心里正难过,脸上实在挤不出一丝笑容,于是道:“兰夫人,您好。”
话音落下,现场的氛围有些诡异的安静。
扶苏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又想到司鸢之前可能受了皇甫慈欺负,心下有些不舒服。
于是清咳一声,故意向皇甫慈道:“二小姐,你这早都来了,却不跟我们说一声,这躲在我们身后偷听……好像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