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先生听了沈若初的话,目光看向沈若初,不由多了几分讶然,旋即,沉着脸对着沈若初道:“沈小姐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他这祥瑞阁经营了几十年,名声大燥,医者仁心,向来是做善事的,又怎么会害人呢?
“程老先生是真的不懂,还是假不懂?”沈若初的目光多了几分锋利,看向程老先生质问着。
一句话让程老先生蹙着眉,重新审视着沈若初,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这样的气势,是很少见到的。
一旁的徐家大嫂杨婉,更是讶然了,不解的对着沈若初问道:“若初,出什么事儿了?”
在她心目中,沈若初向来是温温婉婉的性子,极少会这样的发脾气,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沈若初看了程老先生一眼,对着杨婉回道:“大嫂,这个程老先生说从面相上看,我的生辰八字是很符合你孩子的贵人,其实不过是诓骗你,想让你把我带到这祥瑞阁来的。”
不等杨婉说话,沈若初又道:“这个程老先生,根本就是伙同别人来陷害我的,佣人给我们的茶壶里头,下了药,程老先生,您行了大半辈子的医,做了这种亏心的事情,就不怕折福吗?”
发生了这种事情,这个祥瑞阁是脱不开关系的,她从来不会白白的吃了亏,这笔账是一定要跟这个程老先生讨回来的。
杨婉听了沈若初的话,不由脸色一白,看向坐在身旁的程老先生:“程老先生,是真的吗?”
当初打电话让她把人带到这祥瑞阁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事儿有点儿匪夷所思,没想到还真是有什么猫腻在里头。
“不是这样的,这事儿,我不知道,只是我一个故人的孙女儿打电话来,让我帮她一个忙,他有恩于我,我就答应了,我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说是为了讨好未来的婆家,让我做个顺水人情而已。”程老先生脸色青紫一片的对着杨婉解释着。
叶芝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起初是不同意的,后来叶芝说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讨好婆家而已。
叶芝再三对他保证,是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做好事儿,让他放心的打电话。
他就应允了,没想到还是被叶芝给利用了,心中气愤的不行,他行了一辈子的医,救人无数,又怎么会害人呢?
沈若初听了,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怪不得苏曼文能叫动祥瑞阁的人了。
“事情发生了,您自然会这样说,把责任都推卸出去,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事情,您都脱不开关系的。”沈若初对着程老先生开口,语气里头满是咄咄逼人。
她在祥瑞阁被人给害了,这个程老先生不放点儿血,怎么行呢?
那会子看着苏曼文那样害怕的样子,她猜着那药下的是不轻的,她又和池扬一起,若不是自己防备着点儿,还真不知道会出了什么样的事情呢。
杨婉亦是铁青着脸,原本是好事情的,沈若初愿意大老远的来给她孩子求平安符,她是感激的。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程老先生利用了她,利用了她的孩子,来同别人陷害沈若初,这不是折了她孩子的福气吗?
叫她怎么能不生气呢?
“程老先生,你说的那个故人的孙女是谁,还有,无论如何,出了这样的事情,程老先生不能只想着推卸责任,怎么着都得给个说法吧?”杨婉对着程老先生施加压力。
杨婉的身份,程老先生自然是清楚的,能带着人,把这祥瑞阁给封了,都是有可能的,这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沈小姐想怎么样,只要我能做的,我都愿意给你补偿。”程老先生对着沈若初客客气气的说道。
他是希望这件事儿,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沈若初听了程老先生的话,眼底扫向木质的架子上,那只精致的木匣子里头,摆着的一株老人参。
“想要我当作这事儿没发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沈若初顿了顿,对着程老先生,指着金丝楠木匣子里头的那株人参道,“我要那株人参。”
百年的人参,她在韩家是见过的,这一株人参,比她见过的还要好,而且放在这金丝楠木的匣子里头,想必这株人参是很珍贵的。
应该比她在韩家见过的那株人参还要好上许多,她那会子同杨婉进来的时候,就看中的了这株人参。
她听厉行说过,厉行的阿妈,早些年生厉行那个失踪的妹妹,产后气血不足,身子亏了许多。
一直都在调养着,若是能讨了这株人参,给厉行的阿妈,那她算是因祸得福了。
程老先生听了沈若初的话,先是一愣,旋即,冷沉着脸,不由愤怒的站了起来,对着沈若初道:“沈小姐这不是摆明了敲诈我吗?这株老人参,有七百年的历史了,值钱倒是次要的,最主要是珍贵,像这样的老人参是很不容易碰上的!”
他是没想到这小姑娘,年岁不大,却敢开这样的口,不是他不舍得,若是什么别的值钱的东西。
他就大方的给了,可是这株老人参,他都藏了二十多年了,只放在架子上,当成藏品了,根本舍不得吃。
这小姑娘倒好,一开口,就跟他要这株人参。
杨婉也是没想到沈若初会提了这么个要求,不由对着沈若初刮目相看起来,有些时候,和人谈条件,狮子大开口,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要有底气。
她瞧着沈若初这底气就很不一样。
沈若初听了程老先生的话,不由笑了笑:“程老先生,您是信佛之人,那我就说白了,这个世界上,做错了事情,本来就是要付出代价的,程老先生舍不得人参不要紧,可和这人参比起来,祥瑞阁的声誉,是您一手经营下来的,若是旁人知道祥瑞阁打着行医的名号害人,以后这祥瑞阁还有人敢来吗?”
“孰轻孰重,,您自己掂量掂量,我也不会太为难您的。”沈若初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沈若初又瞧了一眼那株人参,七百年的,那她今天更要把这株人参给弄到手了,这一点还是厉行教她的。
有时候,做法虽然土匪了些,可是没什么坏处,谁都有权利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程老先生听了,差点儿没气笑了,这还叫没为难呢?他今天是让叶芝把他给害惨了。
他经营了这祥瑞阁这么多年,怎么着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这个小姑娘给拿捏住了,真是栽了个大跟头。
沈若初也不催他,静静的坐在那里,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让杨婉觉得好笑,怪不得徐子舒愿意跟沈若初亲近,这丫头将来定是不简单的。
杨婉瞧着沈若初好整以暇的坐着,便将桌子上的药给收了起来,耐着性子陪沈若初等。
程老先生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良久才叹了口气:“我为了我这祥瑞阁,我就豁出去了,把这株人参给你。”
人参若是没了,再找机会再弄来一株就是了,可是这祥瑞阁没有了,他所有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没有多余的话,程老先生让人将那株人参给拿了下来,递给沈若初。
沈若初接过,对着程老先生笑了笑:“多谢割爱!”
程老先生没有说话,摆了摆手,沈若初便和杨婉一起离开了,两人一走,程老先生才发现,桌子上放了四根大黄鱼,想必是沈若初放的,一时间不知道是生气好,还是不生气好了。
沈若初同杨婉出了祥瑞阁,杨婉便对着沈若初道:“若初,你晓不晓得是谁要害你的,这事儿,我回去告诉阿爸阿妈,他们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沈若初是因为她才到这来的,不管怎么样,徐家都要给沈若初出头的。
沈若初对着杨婉笑了笑:“没事儿了,大嫂,人我已经教训过了,这事儿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免得他们担心,而且得了这株人参,算是因祸得福了,这株人参很少见的,有钱都买不来的,拿给督军夫人,对她的身子好。”
她是不希望徐家其他的人知道这件事儿,再闹出什么别的事情来,她已经抓了苏曼文,人她可以自己教训,不用旁个给她出头。
杨婉没想到沈若初要这株人参,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为了姨母的,眼底不由多了几分赞赏,怨不得姨母那样喜欢沈若初了,不是没有理由的。
“好吧,你一向很有主意的,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听你的。”杨婉也不是那样矫情的性子,索性沈若初没事儿,又已经把人给教训了,得了人参,就没必要再把事情闹大了。
回去的路上,换了一名副官开车,杨婉问起的时候,那副官说池扬有事儿,先回迷城了,杨婉没有多想。
到了迷城,沈若初让副官将杨婉送回了徐家,便坐着车子,跟着池扬的副官一路往东街而去,到了一幢新式的洋楼门口,沈若初走了进去,上了楼,便见苏曼文坐在地上,满是惊恐。
苏曼文看到沈若初的时候,立马朝着沈若初扑了过来:“沈若初,你到底想怎么样?快点儿把我给放了,否则我弄死你!”
沈若初猛地将扑过来的苏曼文给推向一边,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开口:“苏曼文,我说了这一回,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