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谦抬头,看到皇帝身穿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高高在上的俯视宴席上的众臣子,脸上带着祥和的笑容。他身后是穿着凤袍带着凤冠的皇后,再依次就是三公主。
此刻,她正微微低着头,乖巧的站在母后身旁。苏小谦痴痴的看着她,她今日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肤如凝脂。
“恐怕九天之上的七仙女也不过如此吧。”他心里惊叹,眼睛满是惊艳之色。
一旁的唐沐辰示意到他有些失态,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大殿之上不可如此。苏小谦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妥之处,一时间羞愧难当。他赶紧低下头,毕恭毕敬的正襟危坐。
“皇上,今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可谓国泰民安。举国上下,一片祥和。这都是皇上你爱民勤政的结果,微臣敬殿下一杯,祝皇上洪福齐天,福寿安康。”一个老臣从座位上起来,手里举着银酒杯恭敬皇上。
一时间群臣纷纷起立,举着酒杯齐声恭贺陛下。
皇上听罢,心中大悦。他端起手里的杯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令众爱卿同饮此酒。
三公主萧瑜目光穿过人群,寻找苏小锦,却一无所获,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正郁郁寡欢之时,身后的婢女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她听完后,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了,继续低着头端坐一旁。
苏小谦知道她是在找寻姐姐,看样子她还不知道姐姐被太后邀请去后宫喝茶的事情,心里不免有些心疼。
这时,萧瑜抬起头,眼光若有若无的看向他,似乎有信息传达给他。
苏小谦不由伸出手去抚摸袖子里的羊脂瓶,看它是否还在。姐姐交代他务必亲手献给公主,所以他一直没有敢拿出来。连方才其他同僚打听,他都没有泄露半分,生怕走漏了消息,被别人学了去。
“等下见机行事。眼下你姐姐不在,没有人帮助你了,等下看你自己的表现了。”唐沐辰拿酒杯掩面而语。
苏小谦点头,现在看来情况确实不妙。原本以为姐姐一同前往,趁机接近三公主,现在看来,事情出乎大家意料。
这边,太后拉着苏小锦诉说家常。两人坐在床榻上,亲切的说着话。苏小锦心里有些奇怪,太后今日为何不去宴席上,反而躲在慈宁宫招待自己呢?难不成她召见自己还有其他事不成。只是如此一来,弟弟可该怎么办?
“快,喝点燕窝羹,知道你有孕在身,特意为你准备的。”太后和颜悦色的说。
此刻的她不像平日里不怒自威的太后,更像一个慈祥的婆婆,看到自己喜欢的后辈怀孕,忍不住嘘寒问暖。
苏小谦感激的要跪下行礼,被一旁的张嬷嬷扶住。
“太后知道你身怀六甲,不宜走动。又怕宴会上的酒气熏了你,早早的嘱咐御膳房给你备下了。夫人,你可真是好福气!”张嬷嬷笑着说道。
她跟着太后身旁多年,除了三公主和皇帝,还从未见过她对其他人这么上心呢,可见太后是真心喜爱小侯爷夫人。
听闻张嬷嬷一席话,苏小锦顿时羞红了脸。太后如此抬举自己,她还真有些受用不起。
“来,吃点点心,别太拘着,哀家看到你心里欢喜。”太后看她有些不自然,摆摆手让宫女端来各式各样的点心。
在太后心里,苏小锦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让她奉为上宾一点也不为过。莫说是她,就连皇上也应该看在她昔日给自己治病的份上给她几分颜面。更何况,她又是唐沐辰的妻子。
唐沐辰是何许人也,朝堂上的栋梁之才。普天之下可再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值得自己大费周章的人了。
“看你这肚子,应该是个小世子吧。可曾问过太医?”太后看着她隆起的肚子,微笑着问。
“回太后,太医说十有八九是男婴。”苏小锦老老实实的回答。虽然她更想要一个女儿。
太后满意的笑,自己眼光不错。
“哀家记得当初怀皇帝的时候,也是这样,肚子尖尖的,御医说是男孩,果然生下来一个大胖小子。先帝爷高兴,赏赐我宫里好多东西,我当时看着小小的他被乳娘抱着,一直冲我笑,心里不晓得有多高兴。”恍惚间,她想起自己当年的岁月,一时感慨颇多。
苏小锦认真的听着,心里揣摩太后此番话是何意。她今日大费周章请自己来品茶,恐怕不只是叙旧聊天吧。
“做了母亲以后,是知道有多幸福,你看着他咿呀学语,看着他日渐长大,心里一天比一天踏实。”太后沉浸在往事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再后来,他成亲,继承皇位,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哀家看着他的儿子女儿长大成人,像又经历了一次自己的人生。命运真是一个轮回。”说到这里,她轻轻叹口气。
“萧云不懂事,远嫁他乡,现下我只有三公主这一个丫头了,心里自然更看重些。”
苏小锦心里咯噔一下,她就知道太后肯定不是等闲之辈。她今日召见自己一定有要事商议,果然没错。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喝了一口茶,等待太后接下来的话。当初萧云绑架自己,太后没有护内,一来是自己救过她,二来,自己的丈夫唐沐辰在朝廷中地位尊贵,她不敢有偏袒之心。
一旁的古谣听到这里,这紧张的手心冒汗。好端端的,这个老太婆提起陈年往事为何?难不成要翻旧账不成?
“我疼爱萧瑜,宫里人尽皆知。可是你也知道,宫里的孩子有几个是掌握自己命运的。她身为公主,就要肩负公主的责任。眼下,她正是适婚年龄,举国上下有多少眼睛盯着,而哀家只能以大局为重,考虑周全。”太后装作无意的样子继续问。
“你觉得谁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