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瞬间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一直苦苦紧绷的苏小锦终于放松下来。
“陆神医,刚才还好有您替我说我说好话,要不然今日小锦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
看着苏小锦这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神医笑,“小锦啊,那些日子你可是在沈氏面前牙尖嘴利,怎么面对候爷周身锐气却使不出了呢?”
“陆神医,您可不要和我打趣了,刚才真的吓死我了,还以为可以躲避下,却不成想这位侯爷还真是草木皆兵了些。”
苏小锦的心中真是有苦说不出,自己明明是如实相告,可奈何这侯爷或许是被人谋害多了。
侯爷真是什么都要疑神疑鬼,非不信自己,倒像是患了被害妄想症一般。
陆神医拉着苏小锦起身,在她身旁道:“小锦,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侯爷他可是出了名的贤良宽厚,又怎会滥杀杀无辜,他刚才不过是给你个警示罢了。”
似懂非懂,苏小锦虽然有些犯迷糊,但是却不知为何,她对这位王爷并没有那种从心底里恐惧的感觉。
尽管那侯爷见到自己的时候向来是一副色厉内敛的模样,可是苏小锦是个多聪慧的姑娘,她知道尽管这侯爷是喜欢摆出生人勿近的姿态,可是却是心地良善的主。
不然也不会将陆神医带来这小镇时,还让其为这镇上的百姓坐诊瞧病了。
这侯爷虽看起来无情冷漠,但是所做一切又在情理之中,况且自己几次三番不请自来的来这府里,他也没有选择惩罚过自己。
而是嘱咐陆神医为弟弟诊治。
可是苏小锦一想到那侯爷那幅冷冰冰的样子,总是对自己冷言冷语的模样,心中隐约着还是觉着分外委屈。
…………
随后,苏小锦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一时也是没闲功夫去想其他事,当即把弟弟近来病情的转向一五一十的详细告知了陆神医。
听到苏小锦的描述,陆神医又再度慈祥的笑了起来。
“还真是没想到我以为小谦他有所恢复,最少也得百日有余,却不成想这阴差阳错倒是有了好结果。”
苏小锦点头,高兴之余,她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不如将自己心中所想和这古代名医好好交流一番,毕竟现代和古代之间确实缺一个古今贯通的契机。
打定主意,她檀口轻启。
“陆神医,小锦有一些话想对您说。”
“嗯,但说无妨。”
苏小锦得到了允许轻叹一口气,随即不紧不慢的说道:“小锦虽然从小父母双亡,但是有幸得到了母亲所带给的一些温暖。这些日子有了陆神医为其舍弟一直进行针灸疗法,小谦的视力才得到恢复和缓解。小锦当时想起了在那些年,每逢身体有了病患,娘亲便会为其拔陶瓷罐,年幼不懂,这些时日倒是有几分明白,这其中肯定有疏通经络的作用。”
陆神医听着眼前的姑娘有条不紊的叙述,神情慢慢的变化,到了最后竟是十分赞赏并凝重了起来。
“小锦,你继续说。”
苏小锦意识到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因此也便不再话说三分留七分。
直言不讳道:“自古以来,寒气郁结,所以亏于心络,这些年头舍弟跟随小锦受尽苦头,身体里肯定也积聚许多寒气从而导致失明加重,久久不得缓解。神医可以采取热攻,虽然冒险了些,但是却不足以威胁性命。”
陆神医听到这番言论更是由心底里慨叹,前些日子她一直觉得这丫头聪慧伶俐不由的从心中赞赏,可是哪成想,这苏小锦也算是个深藏不露的姑娘。
“你娘亲所用的陶瓷罐可是常见的材料?”
突如其来的提问,苏小锦唇带淡笑,面不改色道:“普通泥胚即可,不过需要烧制,里面灌以火苗,从而产生吸附能力,可以借机排除体内寒气。”
“很好,小锦,老夫还真是小看了你!”
陆神医由衷的赞叹,苏小锦却并不得意。
“只不过了解一些医理罢了,如今小谦的病情终于好转,小锦真的从心底里由衷的感激您,如果不是您出手相救,恐怕我的弟弟今生今世也只能是一个盲人,看不见这世界的光辉灿烂。”
苏小锦虽然机灵可是在路人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本是应该在万般宠爱于一身的如花般年纪,可是却被这生活所迫承担着难以想象的苦难。
其实是他可是亲眼看到李氏夫妇是如何苛对他们姐弟俩,可是这姑娘即使被生活所打击,却如此出落雅致。
陆神医看到苏小锦这般懂事,更是打心底里喜欢。
更何况她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没有接受过任何书香礼仪,可是这些时日他已然明显感觉到苏小锦的内在,可并不是所谓的乡野村妇。
“小锦,”陆神医心中暗暗度量一番,随即开口说道:“你们姐弟二人居无定所,这样,你就把我当成伯父,当做你的亲人。
陆神医顿了顿接着说:”若愿意,便做我的弟子吧。你放心,虽然伯父我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但是保你衣食无忧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一席话听在苏小锦的耳中甚为舒心,更多的是由衷的感动,从未想过这位陆神医会这般体恤自己。
当下便已然感激涕零的跪到在地面上。
“小锦何德何能得神医如此救助,本就出身卑微,您肯为舍弟救助已然感激不尽,而今如此这般对我们好……我苏小锦日后若有所成,必定全力回报神医!”
陆神医慈祥的笑着,将她从地面上扶起。
“知道你是知恩图报的女子,只是我不想再看到你那样任人欺凌,若有需要直接到医馆来找我。”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仿佛意识到什么。
“侯爷最近身体状况不佳,我可能不常在医馆……”
“这样吧,你每日忙完家中的事务,便来侯爷府,我一会儿便向侯爷禀告清楚。”
苏小锦凝望着眼前这位像父亲一样慈祥的男人,心头没来由的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