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内侍卫强硬地执起辛梓嫣的双手,咯一声,随着清脆声落下,辛梓嫣的尖叫声随之响起,“啊……”
这声震破耳膜的尖叫声,使得殿中众人皆下意识地捂上耳朵,待尖叫声停歇后,这才松开紧捂的耳朵。
众人嫌恶地朝着发声地望去,只见辛梓嫣双手无力地垂下,红肿不堪的小脸上因疼痛而扭曲在一起,扑腾一声瘫坐在地上,孤零零地垂首,大声哭着。
神情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
梓涵虽然窝在上官宸的怀中,看不着殿中适才所发生的事,但是她有一双灵敏的双耳,就算不用眼睛看,亦是能猜到殿中发生了何事,亦是能察觉到适才那声惨叫声所为何。
“你……你们……我……呜呜,好疼啊!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胳膊不能动?”
在辛梓嫣瘫坐在地上的那一刻,大内侍卫便完成了任务,行了一礼,早已退出了水幽殿。
随即,辛梓嫣的疑问,殿中众人无人为其解答,更何况,就算大内侍卫在此,亦是不会为其解答。
看着一派狼狈神情的辛梓嫣,逍遥王凿凿舌,“啧啧……适才让你放手,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吧!哈哈……这已然失忆了,此刻亦是废了两双手,这日后啊……”
说着,逍遥王便仰头大笑起来,神情中,有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一旁的众位官员听后,亦跟着抿嘴笑了起来,纷纷附和道:“逍遥王说的是,这一切谁也怪不了,怪只能怪,她不听其劝告,一意孤行,这才导致了自己这般。”
“对,逍遥王,这一切皆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谁也怪不了。”
“就是,皆是她自找的,就算失忆了,看到适才拥着自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竟然如此无动于衷,冷漠无情,这样的人,可见是自心底便冷漠的。”
“这话我异常赞同,侯爷,幸好她不是您的女儿,不然啊!啧啧……瞧瞧她此刻的样子,便可知她在昌邑侯府之时,是如何的嚣张跋扈。”
听到众人贬低的言辞,辛梓嫣倏然抬起红肿泪光纵横的小脸,气恼道:“你们……你们胡说八道什么,你们怎么会如此……”
未待辛梓嫣将话说完,御史大夫毫不留情地出言讥讽道:“行了,你除了这一句话,还会说些什么,你说的不腻,咱们听都听腻了,亏得林氏适才如此护着你,将你掩护在身后,竟然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哼……这样的不孝子女,真不知……若是本官的女儿,当场便掐死了事,省着活着丢人现眼。”
“御史大夫的话本官赞同,幸而本官的闺女乖巧懂事,否则,若是如她这般德行,本官定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掐死,活着害到旁人。”
“本官也赞同。”
“本官亦是。”
“本官亦是,这本性便是如此,哎!”
“你们……”
见众大臣皆不屑地神情,辛梓嫣红肿而扭曲的小脸转首望向辛文清,强忍双臂间传来的疼痛,哼哼唧唧地说道:“您难道不是我爹爹吗?为何他们如此侮辱于我,你竟冷眼旁观?”
梓桐不悦地出声呵斥道:“你这是什么语气?是一个晚辈该对长辈说话的语气吗?”
“我……我此刻还有什么语气?我一个什么皆不记得的弱女子,受此屈辱,竟然无一人上前为我打抱不平,就连适才她所说的爹爹,亦是冷眼旁观,我……”
说着,辛梓嫣指向林姨娘尸体所在的方向,许是心虚作祟,亦或是,林姨娘的惨死之状不忍直视,辛梓嫣不敢将视线落至林姨娘身上。
“你口中的这个她,是你的娘亲,且不论你是真失忆亦或是假失忆,这个人适才护着你,抱着你,现如今又是因你而死,你竟然她她的称呼,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辛文清怒不可及地指着辛梓嫣呵斥道,就算他如何地厌恶,讨厌林姨娘,但是,此时林姨娘已然死去,随着她的死,十几年前的怨恨便一笔勾销。
而辛梓嫣的一举一动,使得辛文清亦是不可抑制地为死去的林姨娘说一句公道话,人死如灯灭,前情往事已然一笔勾销。
“侯爷说的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林氏有你这样的女儿,本官皆为她可悲。”
“我……”
众人将辛梓嫣的动作皆看在眼里,纷纷摇了摇头,心中感叹,若说最让人痛恨的是林姨娘,倒不如说是这喂不熟的白眼狼。
许,她的良心早已被狗吃了,亦或是,自她出声以后,她的良心便未曾跟随于她。
适才林姨娘临死之前所说的话,便是用她一个人的死,来换取辛梓嫣的身份,清白,就算众人心中皆明,真相为何,但亦是忍不住为其唏嘘。
可是,林姨娘如此明显的举动,他们皆能看的明白,为何这喂不熟的白眼狼愣是不明了呢?可悲,可气,可恨,可叹。
究竟是真不明了,亦或是佯装不明了,此事亦待考证,不论是真不明了,还是假不明了,见到如此不忍直视的死状,就连他们这些男子看的皆心惊胆战不已,可是身为女子的辛梓嫣,竟然神色平淡,不见丝毫的恐惧。
这一切的一切,皆让人心生疑窦,皆让人心底发凉。
梓涵听着这一切,心中第一次为林姨娘最后的举措有些许的不值,她虽然心中极为痛恨林姨娘,痛恨她前世害的她家破人亡,痛恨她对爹爹,娘亲,哥哥下此狠手。
但是她亦是个知情知理之人。
除去前世,只论今世。
林姨娘身为妾室,许是失败的,在内宅之中,太过于贪心,妄想别人的身份地位,将自己的快乐,自己的荣华富贵,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亦是不值得怜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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