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夜丞相的话落,上官宸的倏然面色铁青,周身的冰冷之气如冰冻三尺一般寒冷,付公公在一侧,原本汗湿的后襟,此刻冰冷异常,不敢有一丝动作,生怕受到牵连……
这时,严太傅亦是跟着劝道:“辛大小姐,今日老朽便在此越矩,亦是要恳求辛大小姐劝上一劝皇上,自今日之事后,众多大臣已然心惶惶难安,这样以此长久下去,后果严重啊!朝中最为忌讳的便是大臣心不齐,如若不然,天齐恐怕会多生事端啊!”
梓涵听此,微微颔首,夜丞相与严太傅二人所说的话,梓涵亦是明了的,严太傅说的相对阴晦一些,大概之意应当是,若是天齐大臣心不齐,那么便会生出二心,到时,造成天齐内乱,只会给他国有了可趁之机。
原本天齐是四国之首,财物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直是其它三国虎视眈眈,想要吞噬掉的肥肉,若是天齐出现内乱,其它三国定会结盟,一共吞噬掉天齐这块肥肉。
想到这些,梓涵唇角边的笑意凝了片刻,随即便恢复如初,抿唇不曾言语,握在上官宸大手中的小手,反握住其大手,无声地安抚着,谁承想,这一招还当真是有用。
只见上官宸周身的冰寒之气逐渐退散,但是面上的阴沉依旧颇为明显,冷冷地睨向夜丞相与严太傅两个在朝中浸。淫。半辈子的老臣。
而夜丞相与严太傅二人硬生生地顶着上官宸冰冷的视线,静静等待着梓涵的回应。
半响,只听梓涵如是说道:“外祖父,严太傅,您们二老抬举梓涵了,若是为了国家社稷,梓涵定会义不容辞,定不会有何推辞之意,您们二老的意思,梓涵亦是明了,可是……”
随着梓涵的这声可是落下,严太傅的心高高吊起,他之所以出言,便是随着夜丞相,最为重要的是,一早便听说昌邑侯府的大小姐知书达理,颇为明理,可是此刻……此刻……
但见到夜丞相面上的镇定以及期冀之时,不安逐渐褪去,他一慌竟然忘了,昌邑侯府的这个大小姐可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啊!
继而便明了,为何夜丞相会冒着皇上怪罪的风险,而对辛大小姐说这番话,随即便屏息以待,等待着梓涵接下来的话。
“外祖父,严太傅您们二老想必应当知晓,若是皇上下了圣旨,便又收回圣旨,那么皇上的威名岂不是大大的受损?这对皇上来说,是不甚明智之举,更何况,此刻,方澜的使者还在京都之中。”
“哦?梓涵这般说,可有何妙计?”夜丞相颇为赞同地颔首,试探道。
在梓涵话落的那一刻,上官宸便放了心,了解梓涵如他,怎么还会不了解其意呢,随即,面上的深沉之色褪去,悠然地把玩着梓涵的手指。
辛文清原本略显担忧的心,亦是放了下来,与梓桐默契地相视一笑。
“外祖父,严太傅,您们二老皆是朝中的肱骨大臣,梓涵不过是个女子罢了,自古以来,女子不得妄议朝政啊!”
夜丞相听此,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望着梓涵,赞许道:“你呀你呀!当真是鬼灵精,今日外祖父便斗胆,你且说便是,有何事,有外祖父替你兜着。”
有何事,有外祖父替你兜着,这话太过耳熟,只因,上官宸亦是与她说话,话虽相似,只不过说话的不是同一人。
但是,意义却是相同的。
梓涵唇瓣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心里暖成一片,继而说道:“既然如此,梓涵便斗胆一次,若是有何事,外祖父可一定要替梓涵兜着哦!”
“好,好,好,外祖父替你兜着,外祖父替你兜着。”
“其实此事并非没有两全之策,就看众位大臣是否愿意配合了,征求众位妃嫔的建议,可否自愿出宫?若是自愿出宫者,皆为她们寻好未来的出路,如若不然者,可在后宫之中为她们寻一处安静的宫殿,保她们一生衣食无忧,当然,她们的家人,只要未曾有犯过大错的,得过且过。”
随着梓涵的话落,御书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夜丞相捋着花白的胡须,面容上有着慈祥和蔼的笑容,静静沉吟着。
严太傅则暗自心惊,他如何亦未曾想到,如此不是法子的法子竟然经她这般一推敲,竟然是个最为有效的法子,看来孙女说的当真是对,这辛大小姐不但是个聪慧,而且还是个有大胸襟大智慧的睿者。
自愿出宫者,为她们寻好各自未来的出路,这当中,便是为她们寻亲事,只这一想法,便是他这个老头子想破了头皆是不会想到的,就算不愿出宫者,她们也会衣食无忧,不过生活在一个华丽的牢笼中,没有任何的盼头,两相一比较,想必,皆会选择出宫的。
这样一来,既肃清了后宫,又全了皇上的颜面,当真是绝佳妙计,妙哉妙哉啊!当真是妙哉啊!妙计,妙计,甚妙啊!
想通这一些后,严太傅心中便忍不住地兴奋不已,这当真是个两全之法,哈哈……怪不得夜老哥会问她,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不愧是夜老哥的嫡亲外孙女,这份智慧与夜老哥简直是旗鼓相当啊!不,应当说,辛大小姐更胜一筹啊!
辛文清与梓桐则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好似梓涵能说出这番话一点皆不惊奇的模样。
“不行。”
上官宸冷冷的声音,将严太傅自兴奋中倏然回过神来,面色诧异,不解地望着上官宸,只见其面上阴沉不已,薄唇紧紧抿起。
梓涵好似知晓上官宸心中所想一般,轻柔说道:“皇上,毕竟她们进宫许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当真许是有自愿出宫的呢。”
“朕说不行就不行。”
“哦?皇上这意思是不舍得后宫诸位妃嫔喽?既然如此,那恳求皇上下旨,将落雁宫的诸位妃嫔放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