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香嬷嬷踯躅不已,毕竟此举有失礼制。
梓涵笑着说道:“嬷嬷,哥哥说的对,您且安心坐着便是。”
“这……老奴便失礼一回。”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皆望着香嬷嬷点点头说道:“嬷嬷您继续吧!”
“是,因前些年,老奴听说京都之中,有主母不满小妾的受宠,便派人将蝎子引至小妾床榻上,那小妾倒是个机灵的,用火将蝎子一一烤焦,老奴这才打起火折子,燃了衣物,将蝎子驱散。”
“但那东西……数量太过多,只能驱散一时,这般驱散了,下一波又涌了上来,很快,老奴和几个小丫鬟身上的外袍快要烧干净之时,圆儿便将夫人的外袍拽了下来,扔至火上,随着夫人衣袍的落下,那些子蝎子皆朝着火中跑去,这才得以脱险。”
梓涵听后,面色稍显凝重,虽然听香嬷嬷平淡的述说,但是可以想象到,当时的场景有多么的凶险,随即与梓桐对视一眼,梓桐亦是如此。
遥想当时,他接到辛伯派人传的话,马不停蹄地赶回府,看到后花园烧焦的那一堆蝎子,脚底泛凉,若不是当时香嬷嬷与圆儿反应快,此刻怕是……
想到此,梓桐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梓涵察觉其异样,轻声询问道:“哥哥,怎么了?”
听到梓涵的询问,梓桐忙不迭地摆手说道:“无事,无事。”
听梓桐如此说,梓涵便不再追问,她心中明了,继而说道:“哥哥是如何看的?”
“为兄认为,想必那毒蝎子是冲着娘亲的衣袍而去。”
梓涵点点头,向侍立在一旁,一直未曾言语的圆儿轻声询问道:“圆儿,你是否察觉出娘亲衣袍上有什么东西?”
只见圆儿郑重地点点头,对着梓涵屈膝行了一礼,说道:“回小姐的话,奴婢只是猜测,当时在毒蝎子涌出来后,奴婢便闻到夫人衣袍上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听此,梓涵点点头,说道:“恩,倒是多亏了你,如若不然,爹爹和哥哥皆未曾在府上,恐怕会引发更大的乱子亦是说不准的。”
对于此次香嬷嬷与圆儿的迅速反应,心中则是感激的,如若不然,会……心下暗自庆幸,幸而当日付公公来府中选丫鬟之时,便让其给梓桐传话,让圆儿前往清雨苑伺候。
“小姐折煞奴婢了,这皆是奴婢应当做的。”
梓涵颔首,转而对管燕燕说道:“燕燕,有没有什么药物会招来这些子毒物。”
“有,这衣物皆已烧毁,无法判断出是何药物,不过,圆儿是吧!你将闻到的味道细细地再说一番,我瞧瞧这究竟是何气味。”
“是,那股子血腥味带着一点臭味以及……”
“是不是还有一点淡淡的刺鼻的草药味?”
圆儿犹豫地说道:“回管小姐的话,奴婢不是很确定那刺鼻的味道是不是草药味,但那股子味道确实刺鼻,奴婢不敢妄下定论。”
管燕燕点点头,面色稍显凝重,对香嬷嬷说道:“嬷嬷,你当时可有闻到什么怪怪的味道?”
“怪怪的味道?”香嬷嬷诧异地重复道。
“是,怪怪的味道甚是难闻,但说不出是何味道。”
“容老奴想想。”
“好,您且慢慢想。”
半响,香嬷嬷倏然啊了一声,对管燕燕急声说道:“老奴记起来了,老奴记起来了,老奴清晰的记得,那个小丫鬟在喊叫之时,老奴转身的那一刹那,鼻尖若隐若现地嗅到一股极为难闻的腥臭味。”
“恩,这些就够了。”管燕燕点点头,沉吟片刻,对梓桐,梓涵兄妹二人说道:“是鸡血与黄粉。”
“鸡血与黄粉?那是……”
“那股子血腥味便是鸡血,而圆儿丫头适才所说,有一点点刺鼻的草药味便是黄粉,而两者合在一起,便会是难闻的腥臭味。”
“鸡血是蜈蚣的最爱,但是若是鸡血配上黄粉,便是蝎子的最爱,若是我没猜错,黄粉便是涂在了侯夫人的外袍上,而鸡血,则被那个小丫鬟带在身上,两者合一,便会引来大批的毒蝎子。”
“可是,若是她的话,为何她会被蛰?不对,这个季节就算用鸡血与黄粉,亦不会引来如此多的毒蝎子,这毒蝎子应当是被人放出的。”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待要说什么之时,管燕燕倏然出声说道:“不对,不对,恐怕那鸡血与黄粉已然调配好的,全然涂在侯夫人的外袍上,而小丫鬟身上佩戴的则是蝎子的相克之物,可是她身上那股腥臭味又无法解释啊!”
说到此,转而向香嬷嬷询问道:“嬷嬷,那个丫鬟是否还活着?”
“回管小姐的话,小丫鬟虽然被毒蝎蛰过,但无甚大碍,不过,不过……”香嬷嬷一脸为难,踯躅不已。
“不过什么?”
“不过那个丫鬟神情有些子奇怪。”
随着香嬷嬷的话落,梓桐向圆儿点头示意道:“去将人带来,让管小姐一看便可知了。”
“是。”
待圆儿离去后,梓涵面色略显凝重地看着香嬷嬷,轻声询问道:“嬷嬷,当日对娘亲说后花园的花开了,可是那个丫鬟?”
香嬷嬷点点头,沉吟片刻说道:“回小姐的话,是,是那名丫鬟当日对夫人说后花园的花开了,虽然现是十一月份,但咱们府上后花园种了不少的奇珍异草,十一月有开花的花卉倒也不奇怪,所以,老奴便未曾在意。”
说着,香嬷嬷颇为自责地垂首。
梓涵见此,知晓香嬷嬷此刻的心境,笑着说道:“嬷嬷,此事怪不得你,倒是涵儿还要感谢嬷嬷救了娘亲。”
“小姐这般说,便是折煞老奴了。”
不一会,圆儿便手中拎着一个面色稍显铁青的小丫鬟踱步进入屋中,对于圆儿的一些子恶趣味,梓涵早已见怪不怪了,看梓桐淡然以对的模样,恐怕亦是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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