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该当何罪!
听了元德帝的命令,车夫重新架着马车往前走,可他这反应,宇文皇后却是急了,“皇上……这谣言,必须压下来。”
若不压下来,到了谣言满天飞的时候,该又如何收拾?
难不成当真要让那年依兰成为逸儿的王妃吗?
可任凭宇文皇后在一旁担忧,元德帝闭上了眼,仿佛没听见她的话,更似什么事情也没有一般。
很快,马车就到了年府。
年曜早早就让人在街角处留意着动静,马车刚到街角的时候,年府下人就已经进了年府,向年曜禀报情况,马车停下来之时,年曜已经规规矩矩的跪在了府门口迎接。
元德帝和宇文皇后下了马车,元德帝只是淡淡的瞥了年曜一眼,“年依兰呢?”
那声音,冷如寒冰。
似没料到元德帝一来年府就提起年依兰,饶是年曜也是微微愣了一下。
可是很快,年曜就回过神来,忙恭敬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话,依兰这些时日,一直在养伤。”
“养伤?养的如何,让朕看看。”元德帝的声音,仿佛又清冷了几分,年曜还没明白元德帝的意思,元德帝就已经一甩衣袖,径自走进了年府的大门,“带路!”
带路?
皇上是要亲自去依兰的住的地方吗?
年曜一个激灵,丝毫不敢怠慢,立即起身,诚惶诚恐的小跑着到了帝后二人身旁引着路。
本来,元德帝能记起依兰,这是好事一件。
如今,又亲自去探望,更是好上加好。
但是,皇上那浑身散发着的气势,却是让人捉摸不透,更是不知这一探望,究竟是福是祸。
可此刻这个情形,年曜就算是忐忑,那也没有办法,很快,人就到了揽月楼。
宫人的通报声响起的时候,年依兰正躺在床上,手中攥着那张看过的纸条,神色间仿佛是在思索着什么。
可只是一瞬间,不只是她,连同在屋子里的南宫月也是一个激灵,顾不得身上的伤,年依兰迅速将那纸条塞进了枕头之下,立即匆匆下床,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
“臣女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年依兰的声音,透了一股虚弱,在这帝后面前,莫名的心虚。
元德帝的目光冷冷的落在眼前跪着的母女二人身上,一时之间,帝后威仪的压迫,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南宫月和年依兰心里都没有底,皇上和皇后……今日怎的专门来揽月楼了?
他们来,只怕不会是单纯的看看受了伤的年依兰而已!
这一点,母女心中都明白,可越是明白,就越发的惶恐不安。
在那诡异的安静之中,渐渐的,年依兰的身体开始隐隐颤抖,闪烁的目光越发凌乱。
这反应,帝后二人看在眼里,皆是有些鄙夷。
这样一个女人,哪里配得上皇家?
哼,沐王妃……
宇文皇后心中冷哼,眼里
“年曜,你这大小姐,比起二小姐,可是差得远了。”突然,那诡异的沉默之中,元德帝开口。
清冷的声音,在场的人皆是愣了一愣。
比年玉……差远了?
皇上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下,南宫月和年依兰的第一反应,并非是探寻那句话的意思,而是被那话,牵起了心中的嫉恨。
脑中浮现出那年玉的身影,心中恨得牙痒痒。
她年玉,不过是一个庶出的贱婢,凭什么,这世人都将她当宝?
她年依兰,才是真正的宗室嫡出,只有她才有资格。
可是,在帝后面前,母女二人纵然是心中怒气交加,却丝毫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继续跪着,几乎整个身体都已经匍匐在了地上。
倒是年曜目光闪了闪,回过神来的他,立即堆着一脸的谄媚的笑,“皇上,玉儿聪慧,懂事又得体,是微臣悉心教导……”
年曜本想邀个功,却不曾想,他的话还没说完,元德帝的声音就再次响起,“把头抬起来。”
威仪的声音,元德帝没有点名是谁,可几人仅是一愣,年依兰心中就已经了然。
缓缓抬头,身体比起方才,颤抖得更加厉害。
那一抬头,对上元德帝锐利的视线,年依兰心中一紧,又仓惶的低下了头,仿佛不敢仰视帝王的威仪,又似乎继续对视下去,那锐利的视线能够将她的所有心思都看得彻底一般。
她的心思……不敢让人知晓……
年依兰低垂着头,目光闪烁着,这举动,元德帝看着,又是一声轻哼。
气氛诡异,帝后二人在房间内的椅子上坐下,年曜立即让人送上了茶,那茶香缭绕,在空气中弥漫,房间里,静默得可怕,每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帝后二人的动静,谁也不知道这元德帝想要做什么。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元德帝拨着杯中的茶叶,淡淡开口,“你想做逸儿的妃子?”
在场的几人都是一怔。
年依兰胸中激荡着,攥着绣帕的手不断的收紧,压着心中的紧张,她不明白皇上究竟是什么心思,可是,既然提起,这个机会,她年依兰绝对不能错过。
仿佛已经积蓄够了力量,年依兰深吸了一口气,回禀道,“是。”
那一声回答,坚定有力。
元德帝挑眉,扫了年依兰一眼,目光清清淡淡,但仅是一瞬,那眸中一道凌厉闪现,“所以,你设计那日的一出戏码,安排那个道士,一派胡言的糊弄朕,糊弄所有人,让朕将你赐个赵逸,现在,又将那消息散播出去,年依兰啊年依兰,你该当何罪!”
话到最后,元德帝几乎是厉喝出声。
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打在桌子上,那样的气势之下,半响,年依兰和南宫月都没有回过神来。
什么设计那日的一出戏码?
什么将消息散播出去?
难道皇上以为,那日那个道士……那一切,都是她们的安排?
一时之间,那母女二人的心里都是慌了。
“不,皇上,臣妇不敢,依兰她更是不敢,那日之前,依兰还在诏狱里,她怎么会安排这一切?臣妇和小女都只是一介妇人,哪里想得到如此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