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七章:再次拜堂
众人想来,心里了然。
她这般宣誓主权,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她和苏家小姐二人都是平妻,但年家二小姐终归是先苏家小姐一步进门,先来后到,日后,苏家小姐还是应当叫她年玉一声姐姐不是?
不过……
她的到来还是让这大厅里的气氛,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清河?”元德帝迎上清河长公主的视线。
清河长公主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远远的朝着元德帝一福身,“皇兄。”
简单的行礼,清河长公主便伸手拉着身旁的“年玉”,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一步步的走上前。
而赵映雪……
今日,若是没有清河长公主在,她会自己为自己争这一份存在,可此刻长公主在身侧,有长公主替她当那一个“有心思”的人,她又何必多费心思?
赵映雪任凭清河长公主带着自己,一步一步,旁人看着,只会认为今日她这般“宣誓存在”,皆是清河长公主的意思。
“皇兄,虽然吉时已到,可一对新人要拜堂,也终归还是要等重要的人齐了才行吧。”清河长公主脸上笑着,对上元德帝视线,丝毫也没有避讳。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今日是楚倾和苏瑾儿的婚礼不错,可先一步进了大将军府的门的“年玉”,身为楚倾的妻子,也是十分的重要!
元德帝皱眉。
他自是感受到了清河长公主的不悦,他也是知道,年玉是清河的义女,清河对她素来都甚是在意。
那一日,自己替苏瑾儿和楚倾二人赐婚,清河心里定有不悦,可终究她还是没有阻止自己,甚至连一句多话也没有说,他们兄妹这么多年,彼此的心思多少都了解。
赐婚一事上,他终究是有些愧对清河。
而年玉……
元德帝看了一眼清河长公主身旁的女人,那面上戴着的面纱,让他皱眉,瞬间,亦想到了前些时候,绣嫔失子之事,当下,元德帝眼底更是闪过一抹异样。
可仅是一瞬,元德帝收回视线之时,脸上就已经多了一抹笑意,“你和玉儿,自是重要,既然都已经到了,那就赶紧入座吧!吉时可耽搁不得。”
元德帝话落,他口中的“重要”二字,清河长公主心里亦是满意。
自己终归是为玉儿扳回了些面子!
嘴角一扬,清河长公主拉着身旁的人,走到那主位之下,仅次于将军夫人的位置旁,将“年玉”安置在座位上,对上她的眼,朗声道,“玉儿,今日你就以楚少夫人的身份,好好的在这里坐着,按照规矩,等会儿新人是要给你敬茶的,这茶,你可要好好的喝。”
她的声音,丝毫没有避讳,声音之大,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
那言下之意,众人听着,心中再是了然不过。
清河长公主这是在敲打苏家小姐啊!
她在告诉苏瑾儿,亦是在告诉大将军府,乃至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她的义女以后亦是谁也怠慢不得!
众人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清河长公主浑身散发的威仪,有些摄人。
似乎坊间传出清河长公主和谢丞相和离之后,就算是鲜少见到她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可每次见到,都会感觉,她的身上越发添了几分气势。
以往的她,身份尊贵,却是不张扬,内敛温和,心思似乎都放在长公主府和丞相府,以及谢丞相的身上。
而如今那些外放的霸气,仿佛时刻在提醒着世人,她赵清河是皇家之女,亦是身居要职,掌握着北齐的监察鉴,谁也小看不得!
一时间,空气中的气氛有些诡异。
年玉看着那气势卓然的清河长公主,眼底一抹惊艳一闪而逝,这样霸气外露的长公主,是她愿意见到的,义母她尝尽了情爱之苦,如此放下的她,才更加的洒脱,开心!
可心中也禁不住苦笑。
义母啊义母,她对自己这个“苏瑾儿”终归是有些怨气,她这般为着玉儿,不惜以气势压人,可若以后,她知道一切的真相,心中又会是怎样光景?
年玉看着她将那“楚少夫人”安置着坐了下来,随后自己到了另外一边,挨着常太后身旁的位置坐下,年玉感受到一束视线看向自己,心中微怔,对上那“楚少夫人”的眼。
今日的她,用面纱遮住了昨日的伤,那露在面纱之外的双眼,内敛柔和,可隐藏在内敛柔和之下,年玉却是看到了她的得意。
得意吗?
是得意,有清河长公主为她撑腰?
还是得意今日……这场大婚,注定是这个女人眼中的一出戏?
“皇上,吉时……”
一旁,方才被打断的司仪小心翼翼的开口提醒,看着元德帝,这微妙的气氛,他可不敢擅作主张。
明了他的意思,元德帝眉峰一挑,朗声道,“现在人终归是齐了,继续拜堂仪式!”
“是。”司仪得了元德帝的话,立即正了正身,面对着那新婚二人,满脸笑容,朗声高喊,“新郎新娘,一拜天地,天为证,地为盟。”
那一声高喊落下,众人的视线里,一对新人转身,朝着门外的天地跪下一拜,人群里,一束视线看着他们,那目光里的女人虽是“苏瑾儿”,可他所见的,却是玉儿的脸。
玉儿……
上一次玉儿和子冉的大婚,他被流放封地,隔着很远的距离,他亦是在想象着,玉儿和子冉拜堂的模样,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此刻看着,他竟是有些庆幸。
或许,这些阴差阳错是老天给他的恩赐,让他可以亲眼再次看着他们拜堂成亲!
而他……见证了,便已经心满意足。
目光之中,那一对新人拜了天地,拜了元德帝,拜了高堂,直到司仪高唱着“夫妻交拜”,赵逸猛然收回了神思,看着那面对着彼此,朝对方拜下的两人,眸中凝起一股深沉。
赵焱……他们还没有动手吗?
或者,他们在等……
余光看向那坐在主位之下,戴着面纱的红衣女子,此刻,他亦正感受到她的视线凝在他的身上,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催促着什么……
自是催他动手!
而他要动手的对象,正是那“苏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