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到了跟前,她看清楚了那人模样,刹那间,她绚烂如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竟然是你!你不是一吊丝,无能废物?你怎么,你怎么会穿时尚雅轩的限量绝版套……”
她完全傻眼了,刚才在入口看的那个人,居然正是不久前,金家竹篱绿树百花下,被自己一通冷嘲热讽的那个废物!
不得不说,这衣服合体极了,衬得他飞眉入鬓,面如刀削,棱角分明,帅气而霸气,一股凛然的富贵之气迎面扑来,避无可避!
看他一路分花拂柳,俨如行走鸡群的鹤,加之体格孔武魁梧,竟无端生一股无声威压,令男人为之窒息俯首,自惭形秽,女人则芳心暗动,怦然而跳,景仰慕盼。
这,这真的是哪个废物么?
陈晓看得眼都直了。
张昌杰也张大嘴巴合不拢,忍不住扯了扯她衣角,“他怎么会穿时尚雅轩的限量绝版?这是咋回事?”
陈晓回过神来,没好气的低低哼道,“肯定是坑蒙拐骗来的!看他刚才那贼眉贼眼的德性就知道了!”
张昌杰到底是个见过一定世面的人了,“不太像,要知道定制服务,是完全剪裁合体,偷的抢的,能有这个契合度?这么合衬,山鸡也变凤凰,这分明切身订造啊!”
不得不说,前后对比,天壤之别,足见时尚雅轩确实神工意匠,张昌杰愈加渴望又这么一身的衣服了。
这时候只见那人坐在了金馨旁边,开口说道,“老婆,我来了。”
金馨正在和旁边的人入神的交流心得,冷不防被打住,也没听清楚那话,她倏然别转螓首,看到一身华服,晃得自己眼花缭乱,而且这人谁啊,竟这么大胆,靠得自己坐得这么近?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的脸,就沉着脸叱道,“滚开,离我远点儿!”
她还以为是素日那些嗡嗡嘤嘤的缠着自己的蜂蜂蝶蝶呢,自然心生恶寒,毫不客气!
大抵是激动了些,她手一颤,手中的红酒都洒了,落在了楚傲然的衬衫衣角,斑斑陆离,点点酒红,似渲染了一片腊月红梅。
“哦,打扰你交流了?抱歉了啊,那我坐远点就是了。”
楚傲然低着头,极其驯服,利索的坐远了些。
和金馨说话的,是个大概四十出头的秃顶男人。
腆个啤酒肚子,油光满面,正和金馨这样的绝色美人,说得畅快,忽见楚傲然这么毫不客气就坐在了美女身畔,他不由勃然大怒,喝道,“你谁啊,敢唐突美人?别以为穿得个人模狗样的,就可以到处放肆了!”
他之前小有耳闻,这金总有个邋遢倒插门老公,名声极臭。
生意往来,那些暗地里的手段,他可是耍得很溜的,通常自己是个全盘通吃,还玩得溜溜转的主,这会到龙城来,就是要通过贸易,拿下这个美人。
金家在他看来,是个小门小户,三流家族勉强都算不上,只要稍稍施加压力,还怕她不妥协,乖乖就范?
岂料,这正说得入神,冷不防有个小白脸家伙坐在金馨身边,还玩儿情调,喊老婆,他能轻易放过这人?
曦华这种在商界恣睢大汪大洋里面挣扎沉浮的小公司,他见多了,稍稍下饵,这鱼儿就上钩。
他了解过了的,金家并无贵人,金馨和老公感情不和,情场失意,转而专注事业。
这家伙华丽了些,但估计也是金馨不满丈夫,在外面找的小子,把他包装的,听他一句“老婆”,看他一脸温驯,他哪里还不明白?
楚傲然忍小姨子,忍老婆表妹,早已憋得慌。
如今换了别人,跟金馨聊得那么亲密,那眼睛忒也不老实了,尽在自家老婆身上流连不去,还一见面的出言不逊。
他自然不忍了,翻了个白眼,怼了回去,“哪来的秃驴,你谁啊,我爱坐坐哪,你管得着么?”
那人也是个暴脾气,一听秃驴二字,瞬间炸毛了都,怒气冲冲喝道,“好哇,你居然敢冲撞我!知道我是谁么?我山城来的!红得发紫的山药王就是本爷!”
山城来的山药王?
楚傲然一怔,金家很多药材都是从山城采购来的,这他知道,不过他几乎不过问曦华大小业务,对劳什子的山药王一无所知,暗忖,难道这人是曦华的药材供应商?
换了平时,想通这一点,他或许已经闭嘴。
可今天火气大了去了,楚傲然极其不爽他的态度,阴阳怪气的道,“噢,难怪了,如此张狂,竟是一只进化没完善的山螃蟹,大老粗,进了城仍然飞扬跋扈,横行霸道!”
出入此地的,都是非富即贵,众人没几个认识楚傲然的,但绝大部分人都是龙城上流人,一眼就看出了楚傲然这一身的衣服,是时尚雅轩出品的绝版限量,知道这秃贼只怕要撞铁板上了,顿时哄堂大笑。
他们本就不快那绝顶家伙这女神那般亲密说话,可也没辙啊,谁让对方是曦华上一环产业链呢,山药王的山城药材收购,生意做得极其兴隆,金馨为了让公司业务更佳,彻底稳住翰方那个订单,正是需要更好的原材料的时候,自然不愿错过这个药材贩子。
这会他们没听到开始楚傲然喊了什么,就见楚傲然张口就来,又是屠戮,又是山螃蟹什么的,这话都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自然笑得畅快至极,仿佛本该这话是自己说的。
金馨这时候看清楚了,竟然是自己老公!
不由得有些暗暗叫苦。
她之所以选择让楚傲然过来,除了让他融入社会上层,也有知道这山药王眼神不正,让楚傲然出来,打消对方不轨企图的意思。
谁成想,甫一出场,双方就刚起来了。
楚傲然的话,众人不无恶意的哄笑,落在那山药王的耳朵里,真是刺耳极了。
他并不是龙城人,偏安一隅,又是个暴发户,粗鄙不已,却极其渴望把玩一切富有人家应该有的高格调生活,最忌别人嘲讽自己,说自己大老粗,暴发户,更看不出来这一身衣服的格调,这一听,腾的站起来了,“你小子,你敢侮辱我?你可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我好怕怕啊!”
楚傲然冷笑,“红得发紫的山螃蟹先生,你怕不是不知道,螃蟹大红大紫的时候,就是它在锅里大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