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好歹是夫妻一场
我不会反悔的,自由在我的身上从未得到过,这一次我要捏在自己手上。
我问他,“还有酒吗?”
他深看我一眼,笑了,“有,先告诉我理由。”
我笑笑,“想跟你喝最后一杯,好歹是夫妻一场。”
他呵呵的笑,点头说,“等我。”
他去酒窖拿了三瓶红酒出来,先开了一瓶给我,红色的酒水好像流出来的血,鲜活而又充满了令人神往的吸引力。
他还拿来了一些花生米,拆开了放我跟前,吃着嚼着。
我喝了一口酒,辛辣,酒气在口腔里面蔓延,很久才吞咽下去,这会儿,泪水才流下来。
“卓尔,你如此不舍,不如我们就不离婚了?”
我笑着摇头,“我想要自由,你忘记了?”
“也罢,我冯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会做反复无常的事,你想走,我不留,既然已经签字,我就照做,已经约好了律师,我会做最后的交接手续。”
我恩了一声,再没说话。
三瓶酒,我喝了大半,仍旧摇晃着酒杯管他要,他摇头,“没有了,你想喝就等下次有机会吧。我回去后估计很少过来了,这边的公司会托管,我主要的业务还是在法国而不是这里。”
冯科的业务本就是在法国,这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分公司。
我已经醉了,脑子不清楚,想问题也很费力气,可我还是在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卓风,高可可,冯科,陆少,开心,谢晶晶,顾程峰……
很多很多人,每一个人的笑脸,愁苦,痛苦和无奈。
想多了我就分不清楚谁是谁,纠缠了整整八年,到了今日,我已经被伤的体无完肤,再没了力气斗争下去。
如果换做从前,我会抗争,会叫自己振作起来,可换成了今日,我却一点都提不起力气去争抢什么了。
我吸口气,觉得胸口很痛,勉强睁开眼,一串泪水流下来,“冯科?”
我还记得,坐在我面前的男人是我丈夫,过了今日,便成为我的前夫,对他我从前只有恨,可时至今日,我却恨不起来了。
“你舍不得吗?”他问我。
我笑,笑的很嚣张很大声,可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我舍得很呢,我恨你。”
他呵呵的笑,没有吭声。
渐渐的,困意袭来,我趴在桌子上浑身无力。
冯科抱我起来,我勉强睁开眼,看着地面,一阵眩。
“卓尔,我送你上去休息,你喝多了。”
他的声音蛊惑的好像魔咒,纠缠在我的耳边,却是这样的疏远,叫我浑身不自在。
我哼唧,推他,推不开,他的手攥的更牢,“卓尔,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很清醒,我还记得下午的时候我看到的场景,那个叫江华的女人……
我抹了把泪,跟着浑身一软,被放在了床上,翻了个身,身上多了一床被子,我将脑子插进被子里面,再没了思绪。
早上,阳光刺眼,晒得我皮肤有些疼,我勉强坐起来,瞧着有些陌生而又熟悉房子,很久才回过神来。
楼下,坐了两个陌生男人,冯科不在。
我好奇的下楼,“冯科呢?”
“在书房,正在起草协议。”其中给一个比较偏瘦的男人说。
我点点头,敲门进去。
冯科冲我笑了笑,“等我十分钟。”
我点头,看他一眼,转身出来。
等我洗漱好,冯科这边的事情也结束了,我们四个人,先后出门,去见了律师。
我拿到了离婚协议书的复印件以及我的相关手续和一直握在冯科手上的身份证证件,最后是一个写有全都是英文的文件,下面是我们的签字盖章以及公证书。
因为我们是在法国登记结婚,就算人不在,有了律师作证和手续也是可以离婚的。
我的手指反复扣着那一串英文,说不出来的一种心情。
冯科问我,“舍不得?”
我笑笑,“不是,或许是因为没有看到蓝色的本子,就觉得这个婚还在吧?”
我耸肩,抬头看他。
冯科很憔悴,似乎一夜未睡,他将一个牛皮纸袋子交给我,“拿好,后天生效。”
我没注意是什么,接过来将全部的证件放进去,问他,“你这就走了吗?”
他转身看一眼繁华的都市,单手插兜,半晌才幽幽的说,“是,晚上的飞机,这是我电话,你可以随时与我联系,不过我想,我等不到了吧。”
我接过名片,看一眼,上面写的是法文,不过数字我认识,我正想问什么,抬头的时候只看到他下台阶的背影。
冯科比卓风还要高几公分的,更消瘦,背影看上去好像一条笔直的松柏,影子被渐渐爬上来的太阳拉的老长。
我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没了影子我才将视线收回来。
可我提步往下走,站在十字路口,却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该去哪里,能去哪里?
学校吗?我暂时不想回去。我没有家,之前的房子还是冯科的钱买的,我净身出户了,我没有拿到一分钱的,我现在只有账户上属于哥哥和冯科的钱,我不能用。
至今,我成了一条没钱没人的光棍。
我不禁怅然的笑了,其实这样不是很好?
来的时候我都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鞋子还跑丢了,八年后的我,至少还有一些像样的衣服穿以及我未完成的学业。
我约了谢晶晶出来,不想,高可可也跟着出来了。
高可可看我一眼,阴阳怪气的说,“我也不想跟你成为敌人的,我就是想要我的孩子,我现在有钱有孩子,我只能好好上学,我来……”顿了半晌,她不好意思的垂头说,“我给你道歉的。”
谢晶晶惊讶的张大嘴,得理不饶人的问,“高可可,你之前都要把我们害死了,道歉就可以了吗?”
高可可没吭声,没了从前的趾高气昂和骄傲,“那,那我走了。”
她走的很快,几步就窜出去很远。
我突然叫住了她,“那这顿饭你请吗?”
高可可脊背一僵,“好啊,我请,我有钱。”
我笑笑,拽了谢晶晶的手,不想她多说什么,直至今日,还斗争下去有什么意思?
能失去的我都失去了,得不到的我始终没得到,难道最后的一点宽容还做不到了?
“那你请吧,我们要去庆祝一下的,我离婚成功了。”
高可可重重点头,“我们去吃最贵的,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