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说,今天这场动/乱是冲着她来的?
简宁有些僵硬地慢慢收回扶人的手,然后转身,可是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傅宥一把拉过来,傅加没忘记把简宁刚才拿着的小菜重新塞给她,这是病人给妈咪的心意,他们不会忘。
兄弟俩齐心协力,非常流畅地把简宁推向了登机口,“妈咪,我们走。”
傅宥拉着她,小脸不容拒绝。
“茂行。”简宁看向朝相反方向跑远的傅加,“你弟弟身边怎么没有人?”
这不符合常理。
“傅庭尧呢?”
“爹地他……”傅宥有些欲言又止,“妈咪,我们先上飞机。”他抬眸看了眼已经到登机口过来接应的泠端,“泠叔叔在等我们。”
简宁一个激灵似的,泠端现在好端端的站在她眼前。
那刚才那声几乎要破嗓的喊声不是他。
是傅庭尧。
对,是傅庭尧。
“他人呢?”简宁这次没有问傅宥,而是看向泠端,“泠端,傅庭尧人呢?刚才说机场出现了动/乱,那傅庭尧人呢?他刚刚为什么让我不要起身?”
她眉宇间写满了急迫。
泠端冲她伸手,“你先到飞机上面来,外面很危险。”
“今天机场的动/乱真的冲着我的对吧?”简宁非常敏锐,泠端担忧的方向已经说明了一切。
“嗯。”他也不和她兜圈子,“刚才如果不是那位病人家属要给你磕头,你弯腰去扶她,恐怕刚才中仓的人就是你。
和当初推你下悬崖的那帮人一样,这帮人也是不要命一样。”泠端皱了眉头,“他们在仓里加了消音器,而且我们之前确实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大胆。”
因为如果背后是顾松柏为了不想让简宁为其他人所用才这么做,根本没必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眼下的情况已经有些匪夷所思了。
光天化日之下,在机场开仓。
这是何等的胆大妄为。
简直目无尊法!
“你们?”简宁问,“你和傅庭尧早就预料到了今天会出事?之前针对今天做过预测?所以他来这里并不是傅加要缠着他才来,而是他自己本身也想来?”
“嗯。”泠端点点头。
简宁的身子往里进了一点,机舱门已经开始缓缓关闭。
她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冷静。
甚至冷静的让人感觉有点可怕。
“那刚才在我弯腰的时候,傅庭尧替我挡了一仓?”
“嗯。”泠端再次点头,没有任何要隐瞒的心思。
“何必呢。”简宁嘴角浮起冷笑,“先前那么费尽心思不想让我搭理他,甚至以梅英榕的死亡为借口,装作一副不能原谅我的臭脸,背后却又耗费这么多心力为我担忧,自己把自己塑造成可以牺牲的英雄,很伟大?”简宁不屑地笑笑,“泠端,什么时候可以起飞?”
“五分钟后。”
“茂行。”简宁点点头,又看向傅宥,“加加安全吗?”
她觉得傅庭尧的心思傅宥肯定早就早知道了。
果然,“放心。”傅宥道,“爹地很早就把他身边安排了人。”
他把任何人都考虑进去了,唯独没考虑他自己。
因为那条烂命,在他心里或许早就不值钱了吧。
简宁嘲讽地笑笑,“那mr.l的航班?”
“他还要等一等。”泠端道,“那辆飞机不受我们掌控,但应该不会耽搁参加医疗学会的时间。”
“嗯。”简宁选了个座位坐下,“茂行,过来。”
她把他放到自己旁边的座位上,“先睡会儿吧,要是有什么事情妈咪再喊你。”
“妈咪……”
“嗯?”
“你不去看看爹地?”傅宥眼中有些不忍,他不想问的,但是是真的担心。
他其实没看到有人打仓,只是注意到傅庭尧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了地上。
可他依然在笑。
甚至表情一点都没有痛苦。
只是他身下的血在不断地往外渗。
在那片纯白的地板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当时没觉得多可怕,可现在……越想越觉得难受。
“他会不会出事?”
“他是个成年人了。”简宁道,“既然做了任何选择,那就要为他自己的选择负责,按照你们的说法,是他替我挡了一仓,可那并不是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替我挡的,我都要去参加会议了,为什么要回去看他?
他身边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医生。”
“可是爹地……”
“没有可是。”简宁突然有点生气,她很少用这么重的语气和傅宥讲话,“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现在就下去,我让mr.l走的时候再把你带上。但如果你不想现在下去,那就乖乖的,闭上眼睛睡觉。”
“妈咪……”傅宥有些不理解,“你就不怕爹地出事?”
“那也是他自找的,既然他要逞英雄,那我就给他这个逞英雄的机会,要是今天他真的出了事,那也只是因果循环的报应,等我从国外回来,会感念他一个救命之恩,去他坟头上个香,上香的时候我还要笑着说,谢谢他死了,这样还能让我的过去少一份存在的痕迹。”简宁笑的冷漠,“那既然他出事是一件很让我高兴的事情,我为什么还要眼巴巴回去救他?他也不差我这一个医生。”
原本想要坐下的泠端看了她一眼,“傅庭尧的伤势不轻,好像伤到了心肺,听说他以前就在那里做过手术。”
“当然,那手术还是我给他做的,我已经救了他两次了,绝对不欠他什么。”但是伤口在心脏……
就证明这次问题是真的棘手。
就算是最好的医生过去做手术,恐怕都有风险。
因为傅庭尧的心脏本来就脆弱。
可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特别爱逞能的前夫而已。
她不甘示弱地看了泠端一眼,“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下去看看,只要别影响我去国外的时间就好。”
泠端:“我只是不希望你后悔。”
他是喜欢简宁。
但也不想卑劣的喜欢。
因为他的卑劣,只针对那些他不喜欢的人,针对他自己,但独独不针对简宁。
要喜欢,就坦坦荡荡。
不惧怕任何人和他做对手。
他要的,是一个心里相对绝对,只能容得下他一个人的简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