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金贵走进祠堂大门的时候,里面却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丁香根本不在家。何金贵就疑惑了,难道我判断有误?丁香真的死了?
正在犹豫,忽然,街门响了一声:“枝呀―――”紧接着,一个苗条的身影就从门外闪了出来。
丁香!!何金贵立刻意识到是丁香回来了,飞身扑了出来,一下把丁香抱在里怀里。
丁香看到是金贵,也高兴地泪如雨下:“金贵,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金贵抱着丁香,怎么也忍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媳妇的失而复得让他兴奋不已,在丁香的脸上吧唧吧唧啄了两口:“丁香,这些天你去哪儿了?怎么一直不回来?”
丁香这才把事情的原委一点点告诉了何金贵。
原来她从悬崖上摔下去的时候确实没死,被江给给救了。醒来的时候江给就在她旁边。
丁香吓了一跳,她最害怕狼了,眼前的这条狼非常的巨大,却有一张人的面孔。
江给从丁香的身上闻到一股母亲的味道,他莫名其妙,歪着脑袋看了丁香半天。
丁香也从江给的脸上看出了金贵的身影,不用问,救她的一定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江给。
从前金贵跟她说过,他找到了自己失散了十年的儿子,现在的江给就是黑石山的新狼王。
丁香看着江给,忽然呆住了,紧接着一双泪珠滚滚落下,一下把江给给抱住了:“俺的儿啊,可找到你了!”
江给没有躲闪,他对眼前的女人没有丝毫的敌意,任凭女人抱着他痛哭。
那些天江给一直跟丁香在一块,丁香的脑袋上受了伤,脚脖子也肿了,不能行走。江给就翻上悬崖,从山洞的深处帮丁香摘来了一颗血燕窝。并且摘下树上的山果给她吃。
十天以后,丁香的伤就痊愈了。女人没有穿衣。但是丁香手巧,她就用树藤跟地上的树叶串起来,做了一条树叶围裙,围在了腰里。
那个围裙很好看,丁香觉得自己像是远古时候的野人。
江给看着母亲奇怪的打扮,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虽然在狼群里长大,却非常的聪明,拥有人的智慧。觉得丁香就是他的母亲。
常年的野外生活,让他比同龄人还要聪明机智十倍。野狼群没有把他的人性彻底消磨掉。
他只是不会说话,但是他拥有人类的感情。
江给是勇敢的,也是善良的,他遵循着外公灰毛狼王的遗训,领着他的狼族从不踏下黑石山半步,跟人类和平相处。
丁香给自己做了一条树叶围裙,也给江给做了一条树叶围裙。
这是她第一次给儿子做衣服,所以做得非常仔细,做好以后,冲江给招招手,给儿子穿在了身上。
江给穿上新衣以后,觉得新鲜地不行,欢快地蹦跳着,在树枝上荡过来荡过去,使劲的显摆。与其说他是一条狼,不如说他更像个野人。
十天以后,丁香的伤口彻底复原,江给就抱住母亲,从百尺崖的底部顺着悬崖翻了上来,把丁香送到了夺命涧上。
一路上,江给一直没有离开。直到把丁香送到村口。
母子两个要分别了,江给恋恋不舍,他像狗一样将脑袋靠在母亲的怀里使劲磨蹭,又像个撒娇的孩子,眼睛里湿湿的,滴下了两颗巨大的狼泪。
丁香摸着江给的头说:“孩儿,娘对不起你,十年了没照顾过你,跟娘回家吧?咱们一家人团聚。”
但是江给却摇摇头,一步一步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回头。
丁香知道,儿子不属于她,也不属于何金贵,他是属于黑石山的。他是狼王,不能离开狼族,江给一旦离开,狼族就会因为争夺新一代的狼王一片混乱。
她只是默默看着江给的身影,眼巴巴瞅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她呆坐了良久。
……………………
丁香趴在何金贵的怀里痛哭流涕:“金贵,儿子不能这样在山上呆一辈子啊,必须要把他带回家,要不然江给这辈子就完了。”
金贵说:“我知道,可现在还不到时候。”
丁香问:“那啥时候才算到时候?”
金贵说:“等新狼王出现的时候,江给离开狼族,狼族就会相互争夺新狼王,黑石山就会一片混乱。”
“那啥时候才能选出新狼王啊?金贵,俺要俺儿子,俺要江给,儿子已经离开我们十年了,不能看着他在山上受苦了。”
金贵微微一笑说:“你错了,江给跟我们在一块才叫受苦,黑石山是他的乐园,那里是他的天地。”
丁香说:“不行,金贵,俺就要江给,就要儿子啊,要不然,你跟我再生一个……”
何金贵苦笑一声:“计划生育这么紧张,怎么可能让我们再生一个?对了,把你推下悬崖的是不是李小林?”
丁香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何金贵的脸色骤然变了,变得咬牙切齿,一股杀机在心头涌动。恨不得立刻杀了李小林。
但是金贵没有让这种表情在脸上显现出来,而是安慰丁香说:“你累了一天,早早睡吧。”
丁香点点头,一下把金贵抱在怀里,两个人倒在土炕上睡了……
何金贵是一个小时以后爬起来的,那时候丁香已经睡熟,小脸蛋红扑扑的。
金贵帮媳妇掖好了被子,悄悄关好了房门。今天晚上金贵决定要掉李小林的命了,必须杀了他,为黑石村除了这一害。
十几年来,被李小林糟蹋的良家妇女不计其数,拆散的家庭也不计其数。有这样人的在黑石村,村里就不得安宁。
其实金贵早就想除掉李小林,只是迫于香草的面子,一直没有下手。现在李小林欺负到了丁香的头上,金贵是绝饶不了他了。
出门以后金贵直奔李小林的家,来到门口的时候金贵没有敲门,飞身跳过了李小林家的墙头。
走进院子,金贵揭开了李小林房间的窗户,一个飞身就跳了进去。
本来他想把李小林掐死在被窝里,但是扑进屋子以后,金贵就不好意思下手了。
因为李小林的被窝里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大憨的媳妇三巧就睡在李小林的旁边。
何金贵没做声,而是坐在了屋子的靠背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嚓地划着了火柴。
房间里亮光一闪,李小林跟三巧一起睁开了眼,两个人还在一块粘着。
“啊――”第一个叫出来的是三巧,女人吓得头发根发炸,还以为是大憨呢,要把他们捉奸在床。
李小林跟三巧同时吁了口气,这才发现是何金贵稳稳当当坐在他们家的椅子上,何金贵什么时候进来的,这对狗男女竟然不知道。
“金贵,怎么是你?”李小林惊愕了。
三巧羞得无地自容,一拉被子,滋溜,缩进了被窝的深处。
何金贵吐了一口烟,目不转睛看着他们,李小林尴尬一笑:“金贵,啥事儿?”
何金贵不动声色说:“李小林,你个狗日的,好大的胆子!”
李小林害怕了,心里砰砰跳:“金贵,金贵你别误会,不是我,是三巧勾引我,大憨,大憨是知道的,是大憨把他老婆推进我被窝的,我是清白的。”
“你清白个鸟!我找你不是因为这个事。”
“那是因为啥?”李小林心里一凛,心说糟糕,不会是金贵知道丁香的死跟我有关吧?难道他要为丁香报仇?
金贵说:“是因为别的事儿,三巧,你出来吧,别躲了,腚沟子都漏出来了,装什么装?”
三巧知道自己逃不过了,赶紧把脑袋从被窝里探了出来,冲着何金贵一笑:“金贵哥…………”
何金贵说:“少废话,快穿衣!”
三巧尴尬一笑:“我穿,我穿,可是你在这里,我怎么穿?一出被窝,还不啥也被你看到?”
何金贵鄙夷一笑:“偷人偷成这样了,你还知道羞耻?还怕人看?你身上啥零件我没见过啊?我老婆比你俊多了,少废话,穿!”
何金贵抓起旁边的衣服,一下甩在了炕上。
三巧没办法,只好溜出被窝,快速地穿衣。何金贵不由自主在三巧的身上瞄了一眼。
她虽然穿衣服很快,身上的所有零件都被何金贵看的清清楚楚。
三巧穿好衣服,赶紧下炕穿鞋,一边穿一边说:“金贵,俺求求你,千万不要把这事儿捅出去?要不然村里人会笑掉大牙的,求求你了。”
金贵说:“我才懒得管你们这些不填饥饱的闲事,赶紧穿鞋滚蛋!我找的不是你,是小林!”
三巧慌慌张张穿上衣服,顾不得提上鞋子,开门就窜出了屋子,就像一只被门板夹了尾巴的老鼠,灰溜溜窜上大街消失不见了。
何金贵冲李小林一瞪眼:“愣着干啥,穿啊!”
“喔,”李小林恍然大悟,赶紧穿了起来,提上鞋以后拉开抽屉,掏出一盒黄鹤楼,抽出一根烟甩给了金贵,然后自己点上一根:“金贵,三更半夜的,你找我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