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天晚上,高天意回易知阁去睡了,这几天他连连熬夜也没睡个好觉,我则陪着邓雪梅依旧在她家睡。
不过在邓雪梅睡着之后,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不知道事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感觉这几天以来太平静了,像李千祥那种不知悔改,毫不死心的人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他要是放弃的话应该早就放弃了,不会丝缠邓雪梅到现在。
因为邓雪梅已经熟睡,所以我又不便翻来覆去,只能闭眼强迫自己去睡。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吱呀”一声响,好像房门被谁给推开了。
我当时的意识就是想睁眼看看,可是只感觉眼皮在快速地打颤,就是睁不开,紧接着,又感觉到一阵阴风从外面吹了进来,当时我就打了一个冷颤,惊醒了过来。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背心已生汗汁,里面的秋衣都湿透了。我也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时辰了,不过看外面的天色还是黑沉沉的,淡淡的光线射进了房中,身旁的邓雪梅翻了个身依然熟睡着。
我又朝房门看去,只见房门是紧闭着的,压根就没人打开过。看到这里,我才明白过来,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我发生的一场梦魇而已。于是乎,我也大松了一口气,心说自己也是实在太过于紧张了。
我正准备再躺下去接着睡的时候,眼神却突然瞟到床尾的一个角落里居然站着一个身形消瘦的黑影。各位看官可以试想一下,当你从梦中醒来,却发现一个黑影正直愣愣地站在你的床尾,你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反正我当时是被吓得一大跳,简直就是浑身一惊,差点就失声叫出来。
虽然我是一个阴阳先生,并不怎么惧怕鬼魂,可是猛然看到一个黑影也是被吓到了,这也是人的自然反应不是。要知道这房里只有我和邓雪梅两个人啊,她就在我旁边睡着在。那么这个人影又会是谁呢,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站到我们的床尾去的呢?
想到这里,我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我只当是自己因为梦魇的原因还未缓过神来,所以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和眼睛。当我再看的时候,却发现并不是我看花了眼,而真是有一个黑影站在那里,就是一个人。
因为我没有开灯,床头灯在邓雪梅那头,我够不着,所以只能借着外面射进来的淡淡的光看,却也看不清对方的外貌,我暗暗地将床头柜上的黄布袋子拿了过来,一面问道:“你是谁?”
但是对方却并不理会我,也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一个衣架子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正因为他不动,也不出声,所以我更加地紧张了。虽然没有光线直接照在那黑影的身上,但是我起码还是能够视物的,所以我确定那绝不是衣架子,而是一个人。
忽又想起刚才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的开门的声音,还有从门外吹进来的一阵阴风,我的心里就有些发毛了,心说这人半夜跑进邓雪梅的房间里,不管是人是鬼,都是来者不善。
见他不理睬我,我于是又稍微提高了一点嗓音再次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大半夜的跑到我们的房间里来?”
但是那人还是不言不语的,纹丝不动地站在床尾那边的角落里,感觉他正阴阴地盯着我看呢。这下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心里是着实的紧张。邓雪梅睡得正香,如果把她弄醒而看到的话,不知道她会吓成什么样呢。所以我掐了法指,准备绕到邓雪梅那边的床头去开床灯,顺道看看那个黑影到底是谁。
没想到,我披上袄子下床走到床尾之后,定睛一看,却让我愣住了,因为那个黑影并不是别人,而正是邓雪梅家的保姆乔阿姨。
一看到站在我们房里的居然是乔阿姨,我当时就惊呆了,心说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半夜的不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是来偷东西的?可是平日里看着她倒是一个和善的人,并不像是那种会小偷小摸的人啊。也许她是想照顾邓雪梅,生怕邓雪梅晚上睡不好觉或者怕她忘记关窗所以过来看看,正好我醒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不做声的吧。
这么一想之后,虽然很惊讶,不过此时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起码知道了闯进我们这房间里的并不是歹徒或者阴魂,于是我也不想惊动邓雪梅,就又朝她小声地问道:“乔阿姨,怎么是你呀?”
可是我又朝她问了之后,她还是不理会我,仍旧愣愣地盯着我们看。我就奇了怪了,心里突然就涌起了一阵不详的浪潮。要知道我来邓雪梅家这是第二回了,上次住了几天,这次也住了几天,我们时常还会问候说话,也算有些熟悉了。我刚才连问了三次,按理来说,她应该早就要回应我了,可怎么就是一声不吭呢?难不成她在梦游不成?
带着一丝疑惑,我就朝她缓缓地靠近,如果她是在梦游,我得把她弄醒。可是我刚伸出手准备去拍她的时候,还没碰到她,她就身子一抖,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嘴里“啊――啊――啊――”地哈着气,就像是发生梦魇的人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见到她这奇怪的反应,我也又是被吓得一大跳,下意识地将手又收了回来,又问道:“乔阿姨,您到底怎么了啊?”
没想到乔阿姨仍旧是那般哈着气,而且好像挺难受的样子,发出的声音也有些诡异,已经不像是她平日里的声音了,我当即就觉得这不正常了,湿冷的汗汁重新渗了出来。
我再次朝她凑了过去,离她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了,所以我大概看清楚了她的面容,只见她面色如白纸一样,没有半点血色,而且两颗眼珠子瞪得极大,而且还一副痛苦的表情,嘴里仍旧发出嘶哑的“啊”的声音,那样子是要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