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犹豫,一点头,答应了。
我需要工作,需要钱,只要他收留我,多苛刻,我都愿意做。
当天敲定,我就在这里做服务生,但是酒吧还没正式开张,我在这里临时帮忙打扫卫生。
这一天是不算钱的。
我没怨言,以前就做惯了这些工作,这点零散的活儿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
我手脚麻利,经理见我还不错,临走之前给了我一份三明治跟奶茶,告诉我这里是供应晚餐的,以后可以提前来。
我笑着答应,接过他给我的东西就高兴地离开了。
晚上回去,萧然还没来,他说在外面找房子,这个房子有甲醛不能居住,可我觉得还不错,味道是重了些,开窗户通风后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没有家电,只有头顶上一只昏暗的灯,看书都看不清楚,我只能趴在窗户边上发呆。
后来萧然什么时候来我都不知道,蜷缩在沙发上睡着的是被他给我盖被子的时候惊醒。
我迷蒙的看着他,萧然满脸堆笑,也满脸疲惫。
我有些心疼,轻轻擦他的脸,“很累吧,这么晚了还来啊,我都睡着了。”
他笑起来,“我必须来看你,不然不放心,我是去看房子了,走得太久,有点累了,你吃饭了吗,我买了夜宵。”
桌子上两个炒米粉,还在闹热气,闻到很好闻,不过我晚上吃东西了,尽管吃的时候已经凉透,可我还是觉得味道很好。
我摇头,“我吃够了,我陪你吃点也行,实在是不饿呢,房子看的怎么样,实在不行就不要去看了,我觉得这里挺好,窗子开了味道就不重了,只是睡个觉,不碍事的,啊,我找到工作了,在校园西边的那个酒吧,你知道吧?”
我高兴的絮絮叨叨,看他低头狼吞虎咽,吃香很难看,可这样的他瞧着就叫人心里舒服。
我递给他纸巾,帮他擦汗,他一个人吃了双人份,打了嗝才放下筷子,满足的笑起来问我,“做酒吧服务生也不错,就是时间雨点晚,我担心你啊,我这边上课一直都没准确时间,有时候你下班了我还在上课,没有办法去接送你。”
“我都多大人了,不会出事,我能照顾好自己,反正是赚钱,我没身份证,也只能暂时这样了,不过……恩,萧然,你说我就算是跟大叔分开了,我也有权利去要我的身份证的,是吧?”
想到会见到大叔,我就紧张,心里好像瞬间疯长了一公顷的荒草,乱的都要疯了。
萧然点头,想了会儿才说,“我去吧,你晚上上班白天好好看书,就算你拿到了身份证也不能一直做服务生啊,也是要上学的。知道吗?”
我想也对,于是就答应了。
可我没想到,只是去要个身份证,萧然竟然出事了。
萧然被抓,说是他偷东西。
我跑到警局,看到他从看守所里面出来,领着他的是他一个同事,我之前去他学校的时候见过,那个人见我过来,跟萧然说了几句话,轻拍他肩头就走了。
我看着萧然的样子,心痛的要哭出来。
“萧然,到底是怎么了吗?”
他笑笑,“没事,我就是……哎,回家说,你是不是还在上班啊?”
我点头,我才上班不到三小时,就被吧台小哥哥叫了去说我的电话有人找我,一听是萧然,说是被抓了,叫我带他的证件过去,我瞬间就心慌起来。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没说话,皱眉看向车窗的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家里很长时间,他从兜里面逃出来一个小袋子,看形状该是银行卡什么的,我好奇拿过来一瞧,惊讶,“身份证啊,你怎么拿到的?”
他说,“偷的。”
我大惊,这个东西放在哪里他怎么会知道,又怎么偷啊?
“萧然,你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大叔为难你了?”
他只冷笑,转头看我,眼神里面一点神色都没有,声音也欺冷起来,问我,“之前我被打,是他找人做的,是吧?”
这件事不是已经证实了是金扇吗?
我说,“大叔说是金扇的人做的,当初还有别的事情的,你不是知道的吗?”
他摇头,异常坚定,陡然暴怒,有些焦躁的在地上来回的走。
絮絮叨叨了说了很多,听到不是很清楚。
“萧然,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你这样太叫我担心了。”
他哼了哼,又坐在了我身边,眼神里面没了往日的温柔,好像刀子,狠狠割向我的脸。
“白优,我一直当你是好女孩,我知道你跟着他不是自己愿意,你一直都想离开,所以我都在帮你,我也不在乎你的过去,我知道你是命苦,我想带你过上好生活,可我今天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被你欺骗,白优,你跟着秦肖是你自己愿意,你是想借用你肚子里面的孩子爬上人家的床,你想直接在秦家安身,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了你的亲笔签字,我也不相信。白优,你把自己卖了,卖给了秦肖,你以为这样能还会来什么,啊?你跑到我这里来,是不是想叫我同情你,叫我跟你一起抚养对你的孩子啊?可以,我可以养着,可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咣!
不知道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声音巨响。
我们同时看过去,放在茶几上的水壶摔碎了,水壶是我才买来的,可是唯一一个能插上插座的开关太高,水壶没地方放,我就放在了摇摇晃晃的茶几上,不想刚才他来回走的时候碰到了茶几,这会儿水壶落地,裂开了。
我今天第一天工作还没工资拿,买水壶的钱是这几天我没吃饭攒下来的,他一来了就说口渴,我担心他喝凉水胃口不好,于是就买了水壶。
可现在水壶碎了,他还在怀疑我是否已经怀孕,更主要他竟然一口断定他口中的事情是真的。
心不说这番话他是从哪里听来的,我就很奇怪他为什么这么相信这些事情,难道他不觉得很没有道理吗?
我问,“萧然,是不是在你心中,我真的就是你口中那样的人?”
他没吭声,只皱眉盯着我脸,用眼神都能杀了我好几次了。
我说,“如果在你心中我是这样的人,那一从一开始你知道了我是身世后就不会再继续接近我,可如果在你心中我不是这样的人,你又为什么今天突然就相信了这番话,你以为我真的是个小三,现在带着孩子来找接盘侠吗?我既然是想做小三,我想小三上位,我为什么不直接在秦家闹,等着孩子出生,等着做我的秦家阔太太,我为什么省吃俭用的来这里找你,又为什么去工作,为什么吃饭的钱用来买水壶给你煮茶水喝,萧然,你说,我这样的小三世界上有吗?”
他大惊,满脸都不相信,看看我,又看看地上的水壶,一脸的不知所措。
“我,我,白优,我,我刚才……可我亲眼看到了你的亲笔签字,那份协议,是你的亲笔签字,我认识你的字体,还有一段视频,难道都是假的吗?”
视频?签字可以造假,我当初学习认字还是跟大叔学的,所以字体上我知道完全可以造假,我们是看不出来的,可是视频又是什么?
我摇头,“我没拍摄过任何视频。我可以用我的命作担保,我发誓,我跟着大叔只是不得已,我一直都在计划着离开,只是这次突然被赶出来我也有些不知所措,但至少我做到了离开。萧然,你收留我我感激你,我没想打搅你生活,可你说的也对,我去哪里都一样,不如留下来,至少我们彼此有个照应,我也想适合去喜欢上你,可我发现,你不值得我喜欢,不值得。”
我再坏,也不是他口中那种女人,我对大叔有好感,甚至可以豁出去我的命,尽管有些时候我也分不清楚这是爱情还是感激亦或者是因为大叔一直以来对我的好,叫我忘乎所以,不管出于哪一种,我都没有想过要跟大叔一过一辈子,我更加不想怕坏他的婚姻,尤其不会借用肚子这么卑鄙的手段跟大叔在一起。
我白优再穷,也活的很由骨气。
可萧然如此怀疑我,我无法接受。
不顾他的阻拦,我到底还是冲出了他的家。
可我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继续去了我工作的地方。
我没地方可去,身无分文,我能去哪里呢,不如在这里工作,至少我还能叫自己填饱肚子。
再一次回来,酒吧前台也就是这里的经理,见到我只轻轻点头,指了指角落的位置,示意我端酒水过去。
他没有责备我,我感激的对他笑笑,接过酒水就去忙了。
忙到深夜两点,加上之前的工作三个小时,我已经工作了很长时间了,可我还是不想走,因为我真的没地方可去。
帮着老板收拾好了酒吧,我交出了今天收到的消费,打算先出来。
他叫住了我,看着桌上的钱说,“拿着吧,我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谁的消费归谁,我还不差这点钱。”
我一怔,感激的立刻两眼放光。
他陡然问我,“你叫白优是吧?”
我点头,这才开始数钱,都是五块十块的,好几张,应该有六七十了。
我笑起来,大声说,“谢谢你,经理。”
他也笑起来。告诉我,“叫我王哲。”
我点点头,捧着钱离开了。
可我发现,我没地方住。
外面下了蒙蒙细雨,雨花子落在身上有些凉,我裹紧了身上唯一一件单薄的衣服还是冷的我浑身打颤。
我有钱了,这是我人生意义上第一次自己打工赚的生活费,可我发现,这还不足以叫我填饱肚子,甚至我连一个像样子住的地方都没有。
我在街上走了三个来回,最后确定我可以去只有学校北面的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