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瞠目结舌,可这件事,我惊讶过了也就过了。
庄严喝到第五杯咖啡的时候终于不再说话,只抱着空杯子,眼神空洞的看了会儿他对面的地方,默默无声的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了门口,转头看我,继续是那种冷嘲热讽的笑,声音有些沙哑,告诉我,“就当我没说。”
他离开后我很长时间没能从沙发上移动,震惊,除却震惊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庄严说了很多,拼凑不齐的样子,他说庄白小时候的董事可爱,说了陆苏苏当年是如何欺负他们兄妹的,还说了陆家地产的真实情况,他不过是被人诟病的可怜人,真正的小人坏人都是别人,之所以他的母亲的带着庄白改嫁,当时也是因为他的母亲在陆家地产拿到了一些股份才被秦家的那个叔叔接受,可结婚后,才知道那是人间炼狱,他妈妈假的那个那人仇恨女人,喜欢男人,不是大就是骂,刚结婚那几年秦家的生意不好,他妈妈没少被当做出气筒。
庄严还怀疑他妈妈的死是因为那个男人亲手打死,奈何证据不足,庄白当时也不在家里,等他们兄妹去看望躺在地下室太平间的母亲时候已经死去多时,他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只看到了一张冷白画着浓妆的干冷尸体。
可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庄严还是没能忘记这件事,他知道自己没能力反抗,只能逆来顺受,终于这件熬出了头,跟顾子崧做了几单子生意情况好转,却传来噩耗,庄白竟然被迫要嫁给他最讨厌的秦琛。
秦琛也不算是秦家人,他知道秦琛是没机会拿到秦家的任何权力大,可偏偏秦琛就因为父亲的关系在秦家地位高涨稳固,这几年还做得不错,只是他无法接受秦琛利用的人是他的亲妹妹。
我体会不到自己的亲妹妹被人当做工具利用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无力感,可至少,看着庄严此时的样子,不是在撒谎。
可我能做什么呢?
我相信他,不代表我怀疑秦琛。
秦琛又在秦家过的多好?这个婚事到底也是被逼无奈吧!
最后,我选择相信秦琛,他是无辜的。
这件事不过像一团染了灰尘的水滴落在了我的心头上,扫去灰尘,还是原先的那个我。
过了一个晚上,我就把这件事给淡忘了。
只不过,跟秦琛之间,我不经意间也多了几分隔膜,再次见到他,我的心里话就没说出口,这个变化是我自己也没差觉到的,看望他出来后,一连三天,我再没联系他。
顾子崧出差没回来,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一点不像他的做事风格,时间长了,我也担心起来。
急促询问秘书,都说他那边通讯不好,在一个荒岛上,说是应酬,过几天就回来,彼此只有邮件,还问了我的情况,我说我不相信,秘书就笑着对我说,“那我就把顾子崧的邮件转发给楼总吧?”
我想人家都是商业机密来着,互相通过邮件也肯定是有事情说,我可不想了解那么多,是否问候我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估计大篇幅的问候都跟陆苏苏有关系,我又何必那么上心?
默了会儿,我才在电话里面对秘书说,“不用了,我没事的,就是问问,那这样吧,挂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稀客肖颂来了。
这个人我不喜欢,更可以说十分讨厌,每次见到他都呢个想到那句话“妖孽,祸国殃民。”
他怎么就那么有魅力还吸引人呢?
我无奈的摇头,瞧着他大刺刺的坐在我的办公桌对面,完全当自己是个家里人的样子,不高兴的蹙眉,“肖颂,来我这里是要谈公事吗?”
他呵呵一笑,摇头,“不是,来看看你,几天不见,有点想我的女人了。”
我作呕的抿了抿的唇角,很是不高兴的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肖总,我这里可说公司,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也没有你喜欢的男人,怕是你来错地方了,并且,你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喜欢上女人了?”
他仰头哈哈大笑,告诉我说,“我一直都喜欢女人,对于男人吗……呵呵,只是一红兴趣,玩玩罢了,啊,时间不早了,跟我出去吃个饭吧,我有个好事情要跟楼总说。”
我看时间的确不早了,最近忙的我晕头转向,上厕所都要小跑,生怕自己的时间就白白流失了没生意做,明天要去见一个外商,我也想早点回去睡觉养足精神面对对方的砍价呢,不过出去吃个饭还是可以的,只是我不想跟他出去,我直接拒绝说,“我没时间啊,家里李毅都做了饭菜了,我想回去吃。”
他不要脸的笑笑,“那正好,不用我做了,我们回家吃。”
你麻痹!
我心里大骂,还要拒绝,他就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不要拒绝我,我来这里是真有事,你想知道商芸芸在哪里吗?”
哦,忙于工作事业,我都差点忘记了我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了。
江临,商芸芸,可是我的仇人啊。
我吸口气,没应声,肖颂能查到什么呢?我可要好好甄别,他这个人狡猾的很。
盯着他好看的眼睛,我摇头,“不相信。”
他哈了口气,无奈摇头,可还是说了,“你不是想叫江临的公司垮台吗,我正在做,马上就成功了,我这边还查到了商芸芸的住所,你不想了解一下?”
呸,商芸芸那么好找还轮得到他吗?就算他真的找到了我也不想卖他这个人情。
我摇头,“我不想知道。”
肖颂一脸的无可奈何,还是保持微笑。
我是真佩服他这幅斯皮笑脸的样子,万年不变,生气发怒都瞧不出来,无时无刻都给人一种掉二郎的样子,有些时候看着还挺软萌的,可这个人啊,其实狡诈的很,顾子崧提醒的对,这个人我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能太过接近。
他给我的橄榄枝我不能要,鬼知道他又会在背后给我多少坏处?
我皱眉,没应声,收拾了桌子上的资料打算直接下楼,李毅在楼下等了我差不多半小时了。
不想,不要脸的肖颂竟然跟我直接上了车子,细嫩的手就搭在我的膝盖上。
我穿的是九分裤,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热的好像火,一阵阵的传到我的身体上。
这样的暧昧举动我老公顾子崧都很少做过,不是我排斥,是我非常不喜欢。
我狠狠拍他,“拿开,小心我把你踹出去,车子可是开的很快的。反正你们肖家家产那么多,你出了点事有大把的钱会把你的命从死神手里抢回来,只是那痛苦只能你自己忍受了,是吧?不要因为一时的痛快就叫自己悔恨终生。拿开!”
我又拍了一下,他这才不情愿的拿开,还是笑着。
我嫌弃的继续给他一个眼刀,不再说话。
车子到了家门口,肖颂才说,“不要生气,我求的回报很简单,只要你在过几天我生日的时候请我吃个饭就好了,我等你,三天后。这是商芸芸的地址。”
说完,他扔给我一个叠好的纸条,方方正正,透过纸的背面能看到正面上写的字是多么的用力,力透纸背的黑墨迹好像都凸显了这个字的主人的个性。
他推门下车,坐上了跟来的自己的车子上,冲我抛了个媚眼,这才离开。
我到了家里,犹豫了很长时间,吃过饭,洗了澡,上床看了会儿新闻,睡觉前才将字条打开。
地址是个靠近最外环的山上,这里是几年前开发的富人商业小区,那时候很火,最近因为限号高架桥也改了方向,那边的房子憎恨很慢,可还是很有名的商业小区,住在那里的人非富即贵。
商芸芸的背景很深,确切来说是她背后的那个男人背景很深,但是能住那里,真是挺意外。
之前各种传言,都说商芸芸的老公是个外国老头子,权利很大,可到底是没能证实,只是她能够在国内这般只手遮天,我觉得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的那个靠山不在国外,而就在国内。
地址我用地图app做了标记,相等明天中午过去看看,关了电话打算入睡。
顾子崧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犹豫了几秒,才接起来。
他声音有些疲倦,不等我说话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我,“好吗?”
我怔了一下,突然之间觉得我们的亲近好像都只是梦幻,每一次见面都针锋相对的跟敌人一样,一旦分离了,我们过多的都是彼此的思念,只是这份思念互相隐忍,隔着电话才能体会到,这样的隐忍也无疑增加我们了彼此的疏离。
亲密过后的空虚,才是我们这对儿假夫妻的正常关系。
我愣了会儿才回答,“恩,很好,你呢?”
他笑笑,“不想我吗?”
我也笑起来,“有点。”
“我很快回去了,我在这边之前有一个才开发的山矿,最近出了事儿,死了人。”
啊,我恍然,之前看了新闻了,我当时还感叹人命的脆弱,官方报道是死了三十多个,好像是大火引起的,其中一个主要领导人也被烧伤了,事情很严重,报道还说是人为的,事故正在调查。
我无比担心他,他也是公司领导,自己亲自过去这么多天,通讯不发达,交通业不便利,出了事怎么办?
第一时间我怀疑,是他叔侄做的,之前这样事情也没少发生。
“没事吧,你什么时候回来,身体好吗,没受伤吧,这件事不严重吧,需要我做什么,我这边能帮忙,要不我过去?你在那边吃得好吗,睡不着了吧?这么晚打电话?通讯恢复了吗?交通呢?”
我一口气问完,却没得到他回答。
安静的电话那头,只有他清浅的呼吸声。
我心沉起来,“顾子崧,说话,是不是受伤了,啊?说话,别叫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