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惊的看着电话,不敢相信的反复追问,“是大叔吗,是吗?”
白夜远的司机大叔,真的叫我很意外。
“是我,你在哪里,我去你老家找你不在,你电话一直关机,你到底在哪里?”
我不好意思说,“我最近在酒吧打工,那里不让那电话的,白天关机也估计是我忘记开了,恩……我在学校附近的一个民房,你有事吗?”
大叔很是肯定的对我说,“是,具体地点说一下。”
我想了一下才报了地点,他告诉我,“不要乱走,半小时后就到。”
大叔一直都很守时间,半小时后给我打电话,我穿了羽绒服就跑下楼。
大叔看起来……
我吃惊的问,“大叔,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啊?怎么了这是?我们上去说吧,这里好冷啊!”
大叔一把拽我过去,“上车,车上说。”
我被他硬塞进车子里,还没坐稳,他的车子就呼等一下飞了起来。
我死死抓着把手,问他,“大叔,这是怎么了啊?”
他看一眼右后视镜,打了右转向,跟着说,“白总病了,在家里不出门,我找不到别人,只能找你了。”
白夜远生病了,胃痛,已经两天没吃饭,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司机叫人硬闯进去,都被白夜远给骂了出来。
可这件事我又能做什么?
站在他家房门前,我犹豫不前。
司机的意思叫我进去说说,至少叫他吃了喂药,胃炎严重了人很危险。
白夜远几乎不喝酒,喝了就一定喝到醉,多年来陪客户他也习惯了滴酒不沾,可也难免遇到一些必须喝酒的场合,这一次喝醉却不是因为客户。
我敲门三次,都没有人回应。
我提口气,对里面的白夜远说,“白总,是我,你把门打开,我想进去看看你。”
里面没声音,灯都没开。
司机坚持说白夜远在里面,我不得不继续敲门说,“是我,喵喵,你叫我进去,可以吗,要不然你出来也行,好不好?”
依旧无人应答,这叫我有些担心。
我急了,“白总,你开门好不好,不然我叫人踹门了。”
“咚!”
估计是酒瓶子,狠狠砸在了门上,沉闷的一响,吓了我一跳。
“白总,你这样子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至少该吃饭睡觉吧,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呢?”
有钱有地位,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张胖子那种下三滥都被他治理的服服帖帖,大公司也管理的井井有条,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有烦恼?
不像我,因为赚钱这件事就叫我无比头痛了,别的事情更加烦心。
可我还不是吃饭睡觉,好好看书打工赚钱吗,人活着,不能轻易被打倒。
“白总,你开门好不好,你……”
咣的一下,又什么东西摔到了,跟着就听脚步声。
我盯着门,有些紧张。
许久,门开了,伸出来一只手。
我愣神之际,他一把抓我进去。
我跌入了他满是酒气的怀里。
这人胃炎这么严重还在喝酒,真是不要命了。
我挣扎从他怀里抬头问,“我们去医院吧,你这样子会很危险的,还喝酒呢?你这酒喝了多少了?”
他低头不吭声,深深吸口气,又抓我抱进怀里。
我没挣扎,狠狠闻他身上味道,“白总,总要照顾好自己身体吧?”
“是吗?”
他声音沙哑,有气无力。
我说,“是啊,任何事情都会有个解决的好办法,你这样子把自己身体搞垮了怎么面对困难啊?”
“呵呵,困难吗?我白夜远会遇到什么困难,在你眼中,我是个无所不能的人,不是吗?我不会被打倒,更加不会伤心难过,是不是?”
我摇头,“不是,我没这么想过。”
“可你这么做了。”
他突然提高了嗓音,黑光下,那双满是伤痛的眼睛紧紧盯住我,“你一直都在这么做,以为我可以面对一切,觉得我是个冷血人,所以你走,你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是不是?林苗苗,你摸摸这里,我是不是有心跳,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的心也不是钢铁,我也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我也知道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回不来了,你为什么不懂?”
我懂,就因为懂我才不敢靠近他。
可我又怎么说?
难道我说因为我们距离太遥远,所以我够不着他,我自卑,我更加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是否这些理由在他看来也不重要?
可难受不是他一个人的,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更因为我想的比他多,考虑的比他远,我的痛苦你他更加强烈。
我深吸口气,这么多解释到了嘴边到底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白总,你要结婚了,跟你结婚的女人不是我。”
是那个已经给他生了孩子的女人,是那个门当户对有名有钱的大明星杨x。
他冷笑,将我推开,力道不大,我还是后退了好几步。
“你来做什么,走吧,再也不要出现。”白夜远低喝。
我站着没动,我来是叫他去医院,我来是想……看看他。
思念这个东西真的很奇怪,不见却异常想念,见到了又觉得这份思念多余,一切都是我自找。
藕断丝连到今天,我们始终都没能摆脱彼此,伤人伤己。
“白总,你跟我去医院之后我就走,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
他陡然转身,快步走来,捏紧了我下巴,狠狠瞪我。
漆黑的眸子上满是神伤,“你真这么想?”
不然呢?难道还要藕断丝连,我们不清不楚的在一起吗?
当初在一起已经是个错误的意外,就该早早分开,不然他身边的妻子早已经确定,一家三口早该团圆,说到底,这里面的恶人是我,也只有我。
我说,“是,我真的这么想。”
他冷嗤,甩手,“好,别后悔!”
他抓了身后的衣服,推开我,自己走出了房门。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唰的一下,泪水流下来。
司机过来叫我出去,要送我回住处,我拒绝了,一个人在街上走了一段路才打了车子回去。
临近除夕了,帝都这里竟然下了一场大雨,雨水落在地上,瞬间结成了冰。
而我,在楼下亲眼目睹了正常大雨的经过,大雨停歇,我也险些被冻成一坨。
李艾拉我进去,给我煮了姜汤,我盖着被子喝了一盆的姜汤还是冷的浑身颤抖。
夜里,我发起了高烧,李艾不得已叫司机上来背着我去医院。
这个晚上,我发烧到四十度,高烧不退,导致肺炎,挂了六瓶盐水才勉强好起来。
天亮的时候,高烧还在,我烧的眼睛睁不开,可我能听到李艾在我跟前说话。
“傻不傻,你不要命了吗?”
我勉强扯开嘴角,吞了口口说润自己的喉咙,“我就是想叫自己清醒清醒,还好,大病一场,想明白很多事儿,呵呵,我的确很傻。”
“哎,你啊,就是太倔了,总跟自己过不去,其实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未必就不行,白总对你多好啊。”
我摇头,“光对我好不够,我们需要战胜的东西太多。”
李艾点头,理解的说,“我懂,就是差距呗,也的确,门当户对很重要,不然以后发现了彼此不合适更麻烦,可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时光有限,我们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不尽情享受生活,错了就回头,对了就欢呼,免得后悔。”
我笑起来,“是吗?可感情的事情不能轻易做决定,我在乎的不光是他这个人,还有很多。我不想破坏人家一家三口团圆。而我呢?只因为我第一次给了就必须拴在他身边未免太可笑。”
“谁告诉你他一家三口要团圆的?”李艾大惊的问。
“不是吗?”
我无力的问。
“哎,不是,白总要结婚是没错,可对方是谁还不知道呢,请柬是假的。我才知道的。”
我惊的坐起来。
可结婚到底是真的,难道他结婚的人是我?如果真的是我为什么还要瞒着我,按照我对他的了解,早跑过来叫我跟他走了,那么霸道的一个人岂能叫在外面的?
“不管是谁,他都要结婚了,我还忘不掉他,就是我的不对。”我说。
“哎,你说的也对,不过你都知道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还这么难过就不应该了,还是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比什么都强,知道吗?”
我点点头,到底还是心里难过。
我承认,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欣喜,总以为那个女人会是我。
哎,人啊,就是贱!
我在医院躺的第三天的时候陆泽过来了。
他买了很多东西,放下后坐在我身边一直低头看我,眉头都要拧到了一起。
我笑起来,“干嘛啊,那么看着我多害羞,你有事情就说呗,我听着。”
“恩……请柬的事情知道了吧,是假的。”
我点点头,又立刻说,“早知道了,不过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他也在这家医院,知道吗?”
我大惊,“什么?这个我倒是真不知道,不过……怎么了?”
“呵呵,看你那样子就是担心,他才做了手术,胃炎很严重,不过现在好了,才从手术室出来。”
我哦了一声,尽量表现的自己不是那么在乎。
可我还是忍不住的问,“应该有很多人争抢着要去照顾他的吧,呵呵!”
“没有。”
我没应声,低头扣着指甲。
“你想去我可以带你去,他应该希望见到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我笑笑,耸肩,“那你代替我去好了,我待会儿去买点水果,你带过去。”
“……嘶,你……喵喵,你对他到底什么心思,我怎么有点不懂?当初你那么坚决的拒绝我,我以为你是个做事不拖泥带水的人,至少懂得拿得起放得下,可现在又觉得你不是。你一直在拒绝他,可你同时也在一直关心他,既然放不下,为什么不去追?”
我笑起来,笑容有些僵硬,凄惨的说,“追就能行的吗?我跟他之间隔了一个阶层,我越不上去,他下不来,所以即便在一起了将来也不会怎么样。”
“或许是我对你依旧不了解,还好你当初拒绝了我,呵呵,不然我也会被你的小心思折磨的跟他一样。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病了?我才回来就听李艾的那个富二代老公告诉我说你生病,导致他最近见不到李艾,整天跑到我那里闹我,很烦的那个人。”
富二代出来后整个人都变了,戒毒后精神状态也好了,甚至拿了家里的资金出来做生意,第一个投资的就是陆泽手下的一个节能汽车,据说还不错,他也不出去鬼混了,没了张胖子在背后挑拨,对李艾也很好,之前还来看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