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一旁,亲眼看着傅知寒的妈妈和自己的妈妈聊得非常欢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是闺蜜。时浅心里酸了吧唧的,想着惠以云可从来没用这么好的眼色看她。
时浅全程装不在,听着他们交流着婚礼相关的事,她不太想被cue到。但是显然这个想法不能如愿,何莺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小浅对这个婚礼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一定要提出来。”
“都很满意。”
“满意好,我以前还很担心我儿子会孤独终老,他能结婚我已经很满足了。”
傅老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话说的,明明傅知寒条件这么好,为什么都担心他孤独终老。时浅用质疑的眼神看了他半晌,心想他该不会某方面有什么隐疾吧。
大概是眼神过于炽热,傅知寒有所察觉也看向她。这个老狐狸在商场上老奸巨猾,时浅哪敢过多跟他对视。更何况他每次看自己的时候都用那种洞悉的目光,好像把她从里到外都看得清清楚楚一样。
饭局结束后,因为惠以云难得来一次,时浅带着她去逛街。想到何莺再婚之后那么幸福,时浅没忍住,“妈,你总是逼我结婚,你自己为什么不结婚?再给我找个爸多好。”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喜欢胡说?”
她小声嘟囔,“我哪有胡说,是你自己理亏吧。”
惠以云想到什么,“前段时间那狗东西打骚扰电话给我了,他没骚扰你吧?”
时浅怔了一下,怕说了自己被跟踪的事让惠女士担心,于是隐瞒下来,“没有啊,我都好多年没见过他了。”
惠以云这才安心,“他要是敢骚扰你就打电话给我,看我不给他好看。”
时浅抿了抿唇,因为撒了谎微微有些心虚,她怕惠以云看出来,没敢跟她对视。
走了会儿时浅给惠以云买了好几套衣服,商场里的衣服都很贵,惠以云知道女儿的工资水平,看到吊牌就想走,但时浅执意给她买,还骗她说是傅知寒要给她买,刷的也是傅知寒的卡。
“小傅这孩子真不错,少买两套,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时浅心想早知道不说是傅知寒花的钱了,这怎么不夸她,光知道夸傅知寒一个人。
买得差不多之后,时浅琢磨着给傅知寒买点礼物,毕竟他之前挺照顾自己的。不管这些是为了什么,她总要表达一下谢意。
时浅想了想,傅知寒用的东西都是名牌,很多还是高级定制,她要是随便买买傅知寒也不一定会用,毕竟跟他的身份不符。最后她花了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支黑色的钢笔,看着银行卡余额十分心痛。
时浅就想着,就算这东西傅知寒看不上,放在书桌上,找不到笔的时候他偶尔还能用一下。
惠以云看了一眼,知道自己女儿可不会用这么贵的钢笔,“买给小傅的?”
她还陷在穷人的痛苦里,小声说,“可不就是送给你女婿的吗?”
“你哭丧着脸干什么?不花的他的钱吗?”
时浅勉强扬起笑脸,“我很开心啊。”
抽了空,时浅把礼物送给傅知寒,面对他的时候还要装逼,装作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路过商场的时候随便买的。”
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傅知寒眼神落在上面,没动,“没刷我的卡?”
他没收到短信通知。
“我又不是没有钱。”时浅之前口嗨归口嗨,直接花傅知寒的钱还是有点心虚的。
“我们都结婚了,你花我的钱天经地义。更何况,你觉得我爷爷的命不值钱?这份恩情怎么也还不清。”他垂眸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还是说其实你一点也不物质,之前是我看错你了。”
看错就看错呗,时浅想我不装了还不行吗?
没想到傅知寒敛着眼睑,说出的话让人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你这样,我会忍不住喜欢。”
“……”
时浅抬头惊讶地看着他,半晌后吐出两个字,“渣男。”
她只是个替身,虽然长得还挺好看的,性格也很不错,但是不要因为这样就忘记自己白月光转而爱上她好吗?
傅知寒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号有些不解,显然不理解自己的话跟“渣男”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也懒得追问。
时浅准备走,想了想又折回来,话语里有几分还债的意思,“上次你不是问我怎么谢你么,礼物我已经买了。”
傅知寒目光落在黑色的盒子上,挑了挑眉。
虽然他没说话,但是时浅硬生生从他眼里读出了“就这”的意味,难道是嫌自己送的礼物吗?她挺直脊背,认真地教育傅知寒,“你知不知道,有一百块会给你九十九块的女孩子比有一万块给你九十九块的女孩子更值得珍惜?从小老师就说,‘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你怎么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呢。”
她说完一大堆,觉得自己说得非常有道理,然而傅知寒听了这些似乎没什么反应,看她的表情仍旧没变。就在时浅愤怒时,男人突然伸出手碰了一下她的脖颈。
时浅敏感地往后退了一步,她就知道傅知寒目的不纯,“你想对我做什么?”
难道送了礼物不够,还需要她做些其他事报答吗?
傅知寒的目光下移,轻飘飘地说,“衣领没翻好。”
“……”
时浅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衣领朝内,没整理好,看上去颇为滑稽。所以刚刚傅知寒伸手只是想帮她整理衣领,她却误以为傅知寒要对自己行不轨之事。
尴尬的气氛再一次弥漫在办公室里,时浅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在傅知寒面前社死,如果地上有个缝,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时浅一边整理衣领一边往外走,不能说“走”,看背影应该是仓促逃跑,“我……我家里煤气没关,先走了。”
助理在门外刚准备敲门就跟时浅迎面撞上,他瞥见时浅脸颊通红,还一副逃跑的模样,脑海里想象刚刚办公室里暧昧的场景。尤其他进办公室之后,傅总向来冷淡的脸上还多了几分柔和。
这刚刚要是什么都没发生他都不相信。
他拿着报表,汇报完财务状况之后抬起眼,恰好看见傅知寒在拆礼物。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撕开包装纸,打开精致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支钢笔。
沈晨见过傅知寒收到过比那名贵的礼物,但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的表情。好像透过钢笔在看什么人,眼尾淡淡的愉悦蔓延出来,与本身凉薄气质相冲突的勾人又被眼镜挡得干干净净。
作为一名优秀的助理,自然要学会察言观色,挑选适当的时机拍马屁。于是沈晨想了想,“这是时小姐送的吗?她真有品味。”
傅知寒没说什么,可看表情明摆着这马屁拍对了。
之后盛修白来公司谈事,知道傅知寒婚礼将近,便提议过段时间给傅知寒举办什么单身派对。傅知寒性格沉稳,不像盛修白浪荡,自然是不喜欢他的提议。更何况他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明摆着想借着这个理由自己玩。
“需要我提醒你吗?我已经不是单身了。”
盛修白:“……”了不起?
他莫名有一种被秀了一脸的感觉,“是是是,你现在已经是已婚人士了,晚上做梦都笑醒了吧。”
盛修白手上有份文件要做标注,瞥见傅知寒桌子上有支笔,伸手要拿却被傅知寒阻止了。他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对方。
傅知寒淡淡地解释,“时浅送的。”
“……”一支笔给你宝贝的。
第23章 婚礼
盛修白只能另外找一支笔, 他花了好几分钟思考也没搞明白一向冷淡的好友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说他在炫耀吧,但是又没完全炫耀。
盛修白笃定地想,自己要是结婚了, 绝对不会这个德行。
预想中的单身派对泡汤了,他找不到机会跟傅知寒一起玩, 谈完事情之后就骂骂咧咧走了。临走前还没忍住抱怨,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工作狂, 就算结婚了肯定也满心都是工作,我真是想多了。”
婚礼前还要拍婚纱照, 时浅去请假的时候主编看了眼请假理由,又抬眼看了看她,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就前段时间,我这个年纪结婚不是很正常的吗?”
时浅不想详细展开,于是随便敷衍了一句。
“搞得神神秘秘的。”主编一边批假一边小声说。
她弯起眉眼, “谢谢主编,到时候给你带喜糖。”
光是拍婚纱照就拍了一天, 摄影师大概是追求艺术,经常要求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十分为难时浅。虽然她长得还算好看, 但是一面对镜头整个人都僵住了, 拍出来一点也不上镜。
“放松点放松点, 这是拍婚纱照又不是上刑, 怎么那么紧张呢?”
确实跟上刑也差不到哪里去, 时浅腹诽。
她放松不了,毕竟和傅知寒凑那么近,两个人的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再近点,就能亲到傅知寒了。与爱情无关, 面对傅知寒这样的帅哥,她觉得自己如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最后她脸都笑僵了,摄影师仍然不满意。
“你们俩能不能来个深情对视?这看起来一点也不亲密,假结婚?”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时浅试图跟傅知寒来个“深情对视”,虽然傅知寒表情看起来十分正经,但是她只要一“深情”就觉得尴尬,一尴尬就开始笑。
刚刚要她真笑的时候笑不出来,这会儿不该笑的时候她又笑出了鹅叫。大概是跟在傅知寒身边的那些人见惯了淑女,见她笑成那样全都愣住了。
时浅强行憋住,“我不是故意的。”
傅知寒起身,高大的影子笼着她,“先别拍了。”
她脸上的笑意褪去了一些,看着他的背影想自己刚刚是不是有些过分,傅知寒看起来好像生气了。
时浅猜测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刚刚的表现让他觉得丢脸,又或者是自己一直没做好表情管理,所以让他觉得厌烦。
像傅知寒那样的完美主义者,必然是对所有人或事要求严格,自己刚刚的表现大概是让他觉得不满了。
时浅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她能感觉周围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虽然他们没说话,但总给时浅一种他们在议论自己的错觉。
可能是觉得自己不够端庄,又或者嘲笑她和傅知寒的婚姻有名无实。
时浅为了缓解尴尬,拿了一瓶罐装的碳酸饮料过来。但是她明显忘记自己做了美甲,甲片很长打开易拉罐的难度有些高。在这样的场景里,她打不开易拉罐显然更尴尬了。
时浅有些悔恨,她刚刚为什么不拿旁边的矿泉水。正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将她手里拿着的可乐接了过去。
“哧”的一声,汽水拉环被打开,能听见汽水“噗呲”地冒泡泡。时浅小小地抿了一口,抬头观察了一下傅知寒的神色,他好像没生气。但是因为没戴眼镜的缘故,他眼神里的锋芒有些挡不住,看上去让人觉得他好像不是很开心。
“刚跟摄影师说了,等会儿随意拍就行。”
傅知寒声音淡淡的,听起来像是冒泡泡的汽水一样清爽。
时浅有些意外,原来刚刚傅知寒说不拍了,是去找摄影师交流了。不过她不知道,刚刚傅知寒走时带的那点不悦是因为摄影师说他们不像真结婚的那番话。
傅知寒低头看她,婚纱勾勒出女孩曼妙的身材,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目光。他心不可控地跳动,见她鼻尖出了点汗,拿纸巾帮她擦了擦,动作很自然。之前看笑话的人见两人这么亲密,一下子收回了八卦的目光。
时浅不知道为什么,心砰砰跳了起来。她猜测是因为跟傅知寒离得太近的原因,于是小小地后退了一步。她心想,大概是因为傅知寒今天太好看了吧。他往常穿黑西装的多,偶尔一次穿白西装,衬得他皮肤白皙,整个人气质卓越。
因为傅知寒交代随便拍,不要强迫时浅,摄影师之后就没再强求,毕竟是消费者给钱,他也不好跟消费者对着干。
为了让婚纱照呈现出好的效果,摄影师只好设计一些场景然后抓怕,这样两个人的表情才更自然。比如两个人在草坪上追逐、比如背对着镜头。
拍婚纱照免不了亲密接触,牵手还可以接受,之后还有一张要求傅知寒从她身后抱着她,时浅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感觉自己腰肢和他手接触的部分发着烫,几乎快要烧起来。
这个姿势本来就暧昧,更何况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时浅脸颊上的红过了好久才完全褪去。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再拍婚纱照。
好不容易结束,时浅松了口气,“我从来不知道拍婚纱照这么尴尬,想象中难道不应该是甜蜜的吗?”
傅知寒眯了眯眼,语气有些许的认真,“不甜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