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时……圣山阵法枢的那些修行者,在殿宴上找到了自己圣山气运不佳的答案。
朱密用圣坟阵纹,把小无量山的阴煞外送!
这严重违反了圣山之间的戒律。
玩得阴就算了,还被人捅穿了。
在殿宴之上,想借着“圣坟被炸”博取同情,同时治罪宁奕――结果这副画面一出,小无量山的阴谋诡计被直接碾碎!
画面模糊起来。
宁奕开口之后,便以神性摧毁阵纹业力,不仅仅摧毁了蜀山的那一条……其他圣山的一同摧之。
“这座阵纹……在圣坟之中不知还有没有根系,此坟罪孽深重,若想清除阵纹,恐怕要行非常之手段。”
这句话,则是宁奕故意在通天珠影像结束之时加上的。
“诸位,小无量山之勾当,卑鄙下作,令人作呕,宁某摧毁了圣坟阵纹,为保阵纹清除干净,逼不得已,采取了特殊手段……”
宁奕收回通天珠,轻声道:“还望诸君谅解。”
所谓的特殊手段,就是炸了圣坟。
话音刚落――
“炸得好。”
大殿之上,那个披着红袍的男人微微后仰,磕着瓜子,拍手叫好,笑道:“要是搁我遇见这事儿,我连小无量山山头也一起炸了。”
曹燃开口了。
眼帘蒙着青布,与曹燃一左一右高坐殿上的张君令,难得有兴趣,陪曹师兄唱了双簧,道:“我听说已经有人这么做了。”
结果曹燃是真的不知道这事,神情错愕,讶异问道:“哪位猛人,没被朱密大剑仙追杀?”
张君令神情无奈,轻声点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曹燃恍然大悟,高山仰止,满怀敬佩对淡定喝茶的沉渊君拱了拱手,心想那没事了,原来是这位猛人,怪不得小无量山山头被炸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
……
束薪君只觉得天旋地转。
无数声音围绕着他。
“怪不得我师尊总是抱怨炼丹失败,总有阴煞入丹……原来如此。”
一位太游山的弟子轻声嘀咕,他刚刚在阵纹之中看到了自家山门的烙印,理所当然把炼丹失败与小无量山挂钩。
“阴煞入山,聚灵缓慢,前些日子师叔破境失败……”
“我的弟子停在九境已经三年了……”
一道道声音,在四角揭起。
束薪君发现,自己原先的落座之地,似乎已经没了小无量山的位置,那些盟友的目光变得古怪起来。
何帷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转告朱密先生……道宗与小无量山的合作,先到此为止吧。”
一道清脆的呵斥,打断了束薪君的恍惚。
“朱密先生真是好手段――”
“我会如实将此事转告给师祖!”
羌山宴席之上,小剑仙王异站起身子,冷冷怼了束薪君一句。
他转身揖礼,声音激昂道:“殿下,此次小无量山的‘阴煞’之事……定要严惩!”
“对!严惩不贷!”
“不可饶恕!”
殿上一片附和之音,坠入神海。
束薪君神情恍惚,几乎站立不稳,想要抓住一个助力,下意识来到李长寿身边,后者神情厌恶地伸出手,将他推离地远了一些。
高坐大殿之上的太子,木然看着那个失魂人。
就连天都皇城……也敢算计么?
李白蛟轻声道。
“殿宴之后,让朱密给本殿一个交代,也给天下一个交代。若是给不了……那便不要存在了。”
第954章 宴后长夜
殿宴散场。
宾客纷归。
殿宴上的风波没有宁奕想象中那么骤烈,李长寿和束薪君铩羽而归,也不再继续挑衅……后者全程浑噩,像是被人拿重锤凿了脑门,变成了白痴,满脸恍惚,只不过也没人去给他敬酒。
一一与人道别之后。
宁奕也离开大殿,忽然有一只手拽了过来,拎着两人一路小跑,一直到了宫墙某个偏僻角落。
跑得有些微喘的小姑娘,面红耳赤道谢。
“宁……宁先生,谢谢你。”
小姑娘很聪明,她知道今夜宁奕的出头,为她化解了矛盾,而且还将三清阁的怒火吸引到了蜀山头上。
宁奕忍不住笑了,“道个谢还需要偷偷摸摸的,做贼啊?”
玄镜认真摇头,有板有眼道:“宁先生,以后我若回道宗继承太和宫主,会记得你的这个人情。”
宁奕仔细审视着玄镜。
小姑娘的眼睛很澄澈,如一汪湖水,年纪轻轻,眉宇间却萦结着倔强和桀骜。
这世界上很少有人这么较真了。
是个不错的姑娘。
“蜀山和书院已是盟友了,我在殿上帮忙是应该的,要谢……就谢你师姐和师尊吧。”
宁奕淡淡应了一句,把小姑娘相当认真的这份人情债撇到书院头上。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忽然笑着问道:“实在过意不去,不如就以身相许,挑个良辰吉日嫁进蜀山吧?”
玄镜神情错愕,哑口无言。
这是将坑蒙拐骗发扬壮大,她可听说这位蜀山小师叔,拐跑了紫山的未来山主,现在开始操心师侄了?
谷小雨咳嗽一声,暗地里揪了揪这不靠谱师叔的衣摆。
宁奕啧啧感慨,看着谷小雨的神情颇有玩味。
正在这时,怀里的令牌震了震。
神念粗略一扫,是云洵那边传来的消息。
宁奕大手一挥,很潇洒地转身离开:“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小家伙联络感情啦,千万注意安全哈。”
谷小雨看着师叔离开,心底微微松了口气,虽然听不太懂师叔为什么要自己注意安全……
过了半晌,傻乎乎的小家伙开口道。
“那啥,我师叔一直就这样。”
少年郎傻笑着替宁奕解释,道:“宁师叔人很好的,就是偶尔没正经,刚刚说的那些话,千万别当真啊。”
“什么话啊?”宁奕一走,小魔女玄镜恢复本性,眨了眨眼,故作不知的反问,开始调戏懵懂无知的可爱少年谷小雨。
“啊……”
反倒是谷小雨面颊通红,堵堵塞塞道:“就是,以身相许啊。”
“以身相许,怎么不能当真?”玄镜笑意盎然,轻声问道:“那你这句话我可当真了啊。”
谷小雨一头汗水,笨拙道:“不能当真……啊不对……能当真……”
小家伙忽然面色一变,伸出一只手,拦在玄镜面前,揽住后者的肩头,整个人前踏一步,顶着近在咫尺的那一袭白袍,整个人的气质变得肃杀而又冷漠。
“李长寿,你来做什么?”
西岭小阁老,漠然俯视两个少年少女,掷出一个铜板,道:“玄镜,关于‘谕令’的事情,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谷小雨神情惘然。
那枚铜板在空中轻轻翻滚,划出一道弯曲的弧线,落在少年的掌心,握拳收拢又摊掌,谷小雨接过铜板,李长寿已经走远。
这枚铜板,还蕴含着神魂波动。
这是什么意思,里面貌似藏着神魂讯息?
少年没工夫搭理李长寿,他紧紧护住身旁少女,直至李长寿离开。
这里是在天都,而且师叔就在不远处。
李长寿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动手。
不过那位小阁老真正临身,仍然给人极大的压迫感,谷小雨松了口气,回身问道:“玄镜,这枚铜钱……怎么回事。”
他怔住了。
少女面色苍白,鬓角已经被汗水打湿,指尖不稳地拈过铜钱,声音颤抖道:“这是我娘的‘铜钱环坠’。”
……
……
“宁奕,天都城内,多出了很多‘影卫’。”
云洵与宁奕碰头,两个人行走在街巷黑暗之中,此刻月色初起,为了躲避铁律追查,两个人一路曲折,来到情报司的秘密基地。
“这些‘影卫’不知来历,不知所踪,像是一夜之间凭空出现在天都城……情报司的使者已经反馈了异常,很有可能是第四司的人手,这是第一次出现大规模的‘影卫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