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望了他一会,却看到他靠近脖颈的左脸颊处有两道细细的划痕。
天,他难道是同女人打架了?
那样的划痕显然是被女人的指甲划拉出来的。
他怎么会被女人的指甲划破脸颊?
难道是方云汐同他吵架了?
确实,这几天厉擎北都没有去医院看方云汐。
只是在今晚去了一趟,没想到去了之后,方云汐心里还是不能释怀,又哭又闹,后来还疯了似的划破了他的脸。
所以,这个晚上他才会来这么晚。
不过,方云汐虽然又哭又闹,状似发疯,不过,她的病情却并没有什么恶化,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现在,不仅是他,还有方孝国,宫夜爵,都在动用自己的势力,在全国范围内加紧为方云汐找能够骨髓配对的人。
如果短时间能找到的话,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让方云汐做骨髓移植手术,然后,就是把自己的小太太接回家里。
都几天了,他实在是受不了没有太太在身边的夜晚。
林迦尔终于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只是这样不知睡了多久,半夜里,却被隆隆的雷声倏地惊醒。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
然后,便听到外面有豆大的雨点“啪嗒”“啪嗒”的砸下来。
下大雨了?
那个男人,应该早就走了吧?
虽然这样想着,她却还是不放心的披件外套下了地,然后悄悄来到窗户旁。
只是看了一眼,她心里的火就噌的一下窜上来了。
没想到,这样的雷雨天气里,楼下,车前,男人却像棵松树一样立着,任凭豆大的雨点砸在自己脸上,身上。
此刻,在迷蒙的光线下,他全身湿透了,满脸都是雨水,就连头发都是湿哒哒的紧贴着肌肤,往下滴着水……
这男人,是笨猪吗?
为什么下这么大的雨都不知道回去?
为什么不回车里坐着避避雨?
她气呼呼的重新回到床旁,拿起手机看了看,此刻已是快到凌晨一点了。
这男人,难道是因为没有待够三小时,所以才不回去吗?
可是,谁稀罕他每晚的三小时的陪伴?
由于他今天来得晚,如果待够三个小时,那就得两点多。
这么算来,他岂不是还要再淋一个多小时的雨?
他这样淋雨,身体是不是会吃不消?
毕竟他前一段时间受过严重的伤。
林迦尔真是越想越烦,越想越不舒服。
因为生气本来下定决心不管他,可是,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她又情不自禁的爬起来。
海岛上合欢树下,他曾经誓言似的话语再次浮现。
他说要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说他对方云汐只有朋友之谊。
方云汐只是个对他有着恩情的女性朋友!
他不顾个人安危,海上开着搜救艇去找寻她。
暴风雨中,他把自己和她拷在一起,就是为了让自己不会同她分开。
救生船上,她发着高烧,他把她搂在怀里,心急如焚,甚至幼稚的咬伤熊娇娇,给自己喂血。
海岛上,他深入北冥啸的巢穴,为了她受尽折磨……
……
当林迦尔再次从床上爬起,来到窗户旁,看到男人还没走时,这次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她找了两把伞,随意披上一件外套,便匆匆下楼了。
其实,厉擎北真的不是故意要淋雨的。
他这时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事情,再加上,他觉得淋雨会使自己的大脑更清醒,更理智,这样他才能想清楚以后该怎么办?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他也不过淋了一会儿的雨而已,从楼道里却忽然跑来一个打着伞的纤瘦身影。
他一时怔住了。
这都几天了,他以为她对他一定是恨之入骨了,所以才会一连几天都不理会他。
可没想到,他只是淋了一会雨,她,竟然主动跑下来,给自己送伞来了!
厉擎北心里一暖,望着逐渐靠近的那个纤瘦苗条的身影,眸光不觉痴了。
林迦尔来到他身前,气呼呼的把手里的伞朝他怀里一塞:“你是笨蛋吗?不知道回车里避避雨?你走吧,快走吧。不要再惹我心烦了!”
厉擎北听着她的唠叨,但觉的悦耳无比。
只是,当他视线下移,看到她裸露在外的两截白嫩嫩的细腿时,他的脸顿时黑下来。
然后扭头拉开车门,他便倾身把女孩打横抱起,抱进了宽敞的后车厢里。
“喂,你干什么?干什么?”林迦尔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懵圈,忍不住踢蹬着双腿抗议。
“林迦尔,你有点为人母的自觉吗?这样的下雨天,你出来干嘛?”竟然只穿着一条睡裙出来,这万一要是冻着了,怎么办?毕竟,她肚子里还有着两人爱情的结晶。
男人说着,便一脸凶相却又轻手轻脚的把她整个的放在了宽大的椅座里。
然后倾身从后备箱摸出个大毛毯,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把她裹得死紧,像是被蚕蛹裹得密不透风的蚕宝宝,只漏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小脑袋。
林迦尔更生气了,不断挣扎,摇晃着头颅抗议。
“厉擎北,你是眼瞎还是笨熊?我明明还穿着外套。倒是你,全身都快湿透了,再不换下这身湿衣服,我铁定会被你搞得感冒!”
林迦尔这样一说,厉擎北也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上,甚至是头发上还真的都被淋湿了。
于是,他又从后备箱取出一件干燥的白浴巾,擦起头发来。
至于身上的湿衣服,他是没法换。因为,他并没有带干净的换洗衣服。
可是,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确实也不舒服。
为了不把这身湿意沾染上她,他很自觉的与她拉开距离。
然后就是坐在一旁不停的擦头发。
一会儿的工夫,头发擦得差不多了。
林迦尔干脆扯开毛毯,扔到他身上:“你赶快回去,我也要走了。对了,你以后不用来了。我不需要你陪!有时间你可以多陪陪厉泽睿,或者,是你那患病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