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孝国听到桑柔疯了,却被震骇住了。
半晌,他才一脸难以相信的质问傅瑞芝:“不可能!桑柔怎么会疯?她生的孩子怎么会是死婴?是你,一定是你,暗中动了手脚。”
傅瑞芝立马气得花枝乱颤:“方孝国,你这没良心的男人。我无法怀孕,自知愧对你们方家,亲自张罗给你找女人,大度的让其他女人给你生孩子,你竟然这么看我?你不信桑柔疯了,是吧?不信她生下的是死婴,对吧?那好啊,疯掉的桑柔被老夫人安置在老宅了。老夫人怕这事曝光,还特意给了接生的王妈一笔可观的钱,打发她回她的乡下老家安度晚年了。这些,你回老宅,亲自问问你们方家的老祖宗,不就一清二楚了?”
方孝国听了,疯了似的驱车回老宅。
结果,一切都如傅瑞芝所说。
当他看到被关在老宅一处秘密的地下室里的桑柔时,他不禁泪如泉涌。
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早在看到这女人的第一眼,就情难自控的爱上了她。
可现在,她看到他,只会抓住他胳膊,狂乱的问:“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我的孩子不见了。怎么办?我找不到他。你看到了吗?”
她的眼眸虽然还是像以前一样澄澈盈盈,可那发亮的眸光里却闪着癫狂。
她显然已经认不出他是谁了。
由于她不管怎样总算是为方家诞下过子嗣,所以,老太太还是每天都派固定的下人把她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天三餐送的也及时。
她穿着质朴的蓝色绣花的斜襟褂,鱼白色偏宽松的纯棉裤,原本乌黑的长发盘在后面窝着个大大的发髻……
看起来像个老实淳朴的村妇。
只是,这样朴素的装扮,却仍然遮掩不住她倾城倾国的容颜。
她,还是美得令人震撼。
她即使疯了,也不是像其他疯掉的人那样,疯吵疯闹。
她只是见人就开口打听自己的孩子。
平日里,下人帮她换衣梳妆打扮时,她也是安安静静,极为配合。
只是,闲暇下来,她便会抱着枕头当做自己的孩子,同“它”轻声说话,哄“它”睡觉……
只有在有人强行把枕头从她怀里取出时,她才会疯了似的同你闹腾……
不管怎样,桑柔确实是疯了。
方孝国看到这样的桑柔,只觉得嗓子眼酸涩得难以吞咽。
最终,他一狠心还是扯开她的手,却泪流面满的离开了。
……
方孝国说到这里,忽然只手撑着额头,泣不成声了。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哼。爸。妈那么体贴那么大度的为你找女人生儿子,你却先背叛了和妈的婚姻,爱上了替人生子的女人,这是你的不忠。那女人生下一个死婴,因此而疯,你却把这怪罪到妈的头上,这是你的不义。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哭?你又哭给谁看?你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忽然,方云汐用着从来没有过的厌恶的眼神盯着面前啜泣不已的男人,为母亲傅瑞芝抱不平。
“不是这样的。我一开始也以为是。所以,过了一年后,你妈又找了一个女人顾青萝,我也算是配合她,最后真的为方家开枝散叶了。可是,当我清楚顾青萝死的真相后,我不禁再次怀疑起桑柔生下的那个孩子,还有桑柔的疯。我对那顾青萝,根本没什么感情,她都能暗中害死。那么,对于我爱上的桑柔,她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罢手了?当然,最主要的是,桑柔疯了,她不会对你妈有什么威胁了。可是,桑柔发疯的幕后可有什么猫腻?”
“于是,我便瞒着你妈,暗中去查桑柔的事。我派人去了当年给桑柔接生的王妈的乡下家里,找到了王妈。一开始那王大娘怎么说都不说实话。可是,当我的人把刀架在她那唯一一个瘫痪在床的儿子的脖子上,她终于说了实话。”
“她说,桑柔生的并不是男婴,而是一个女婴,但那女婴并没有死。她是被你妈偷偷让人抱走遗弃了。而为了瞒住桑柔,她早已提前暗中买通医院的一个妇产科医生,从医院妇产科里提前抱出了一个因难产而死的男婴。等到桑柔从难产的昏厥中清醒过来时,却被傅瑞芝告知,她产下的是一个死婴。而且,是一个男孩……桑柔说什么也不信,哭闹着要见自己的孩子。最后,你妈一狠心把一个血肉模糊,早死了多时的男婴抱给桑柔看,桑柔只看了一眼,便被被刺激的再次昏了过去。等到她再醒来,便成了一个四处找自己孩子的疯子了。”方孝国说到这里,忽然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他能想到当桑柔看到自己肚里出来的是血肉模糊的一团时的悲痛欲绝……
是他无能,没能在所爱的女人生产时陪在她身边。
而且,桑柔会早产,也是傅瑞芝早就谋划好的,提前让王妈趁方孝国出差几天的时机,给桑柔打了催生针。
其实,方孝国有一点不明白,傅瑞芝既然那么嫉恨桑柔,为什么不想办法让她在生产时难产而死?
还有她肚里的孩子,既然是个女婴,为什么她还要允许她生下来?就算她提前不知道桑柔肚里是个女婴,那么,生下来,看到是个女婴时,她为什么不直接弄死那女婴?反而只是把她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