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人推门进来时,季楚楚才能见到些光亮。
可是,随着铁门关上,随着脚步声渐远,光线也会跟着渐渐消失。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来这儿多久了。
她只知道,她很饿。
很饿很饿。
这些关押她的人,自从她醒来,就只给她送来两碗水喝。
是的,他们只给她水喝,却不给她饭吃。
她现在,只能极力蜷着身子,抱紧自己。
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稍微缓解一下体内的饥饿感。
现在,季楚楚很后悔。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那么傻的答应同方云汐单独见面?
如果奔雷和闪电跟着她一同出去,她一定不会被坏人迷晕,更不会被坏人带进这暗无天日的黑屋子里。
那个中年司机师傅,他竟然是个坏人。
可他,为什么要迷晕自己?后来,又是他把她关押到这儿的吗?
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北的商业对头吗?是想要用她来胁迫北换些好处吗?
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北还没出现?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她?
虽然现在具体时间是什么她不清楚,可是,根据她腹内饥饿的程度,她觉得她应该是有快要两天没进食了。
这暗中的坏人,看来并不是想要她的命,不然,他们会连水都不给她喝的。
可他们却只给她提供水,不提供饭食。
他们是要让自己饱尝饥饿的感觉吗?
如果长时间不进食,她觉得,早晚有一天,她也会被活活饿死的。
到底是谁,要这么残忍的对她?
其实,如果此刻她只是一人,她也无所谓这样的对待。
可是,现在,她已经确认肚里怀着宝宝。
她死没什么,可她不想让肚里宝宝跟着她活活饿死啊!
现在,她在后悔也没用啊。
这一刻,她只能寄希望于厉北宸,希望他能早点发现她的不见,然后早点找到她。
但是,这间黑屋子具体的位置是在哪里?她却不知。
她从潮湿的墙皮能感觉到,这应该是间地下室。
她是被人关在了不知在什么位置的地下室里。
她现在没一点自救的能力。
只除了,给她送水时。
这么想着,季楚楚终于不再坐以待毙。
她摩挲着缓缓下了床,然后又摩挲着在这房里缓缓走动。
她在打探,也在寻找。
她希望能找到什么有帮助的东西。
可是,令她很失望的是,她摩挲着打探了一圈,甚至整个石块铺成的地板,她也摸了一遍。
可是,屋子里很干净。
她什么都没找到。
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她又觉得冷了起来。
她又回到了那张简陋的床上。
床上只有一条带着腥味的毛毯。
她也顾不得了,用那张破旧的毛毯裹住了自己。
紧紧裹住了自己。
可能,是晚上了吧?
所以,这地下室也越来越冷了。
那关押她的暗中人,看来也不想冻死她,所以,还给她留了一条毛毯。
季楚楚就这样在黑暗中度过了一个备受煎熬的夜晚。
季楚楚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她觉得自己没多冷了。
她便取下毛毯,缩在了床头。
那么长时间的没吃没喝,她觉得真是又渴又饿。
饥饿的想要吃下一头牛。
渴的嗓子眼直冒火。
正在这时,有光线忽然射来。
自上而下。
然后,便有脚步声响起。
也是自上而下,而且越来越清晰。
最后,那脚步顿住。
停在了铁门口。
再然后,有人摸出钥匙,打开铁门。
一个带着口罩的精瘦的黑衣男手里端着一碗水,小心翼翼的进来了。
“喂,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季楚楚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现在,估摸着是有两天没吃东西了。
所以,说的话也是有气无力。
可是,那黑衣男并不理会她,只是把那碗水放在桌上,并催促她:“快点喝完,我好交差。”
也只有这时,季楚楚才能趁着敞开的铁门,看到外面果如她所想。
铁门外就是一道通往地面的弯曲的石阶。
石阶上有日光洒进来,看来,现在应该是白天。
季楚楚知道,这才是她唯一逃出去的机会。
看着黑衣男不理睬自己,她便知道,她再问,也没用。
他根本不会回答她任何问题。
于是,她缓缓的下了床。
又摸着墙,有些吃力的走向那张简陋的木桌旁。
可是走了两步,她的身子又像是因为极度虚弱而晃了晃。
黑衣男见此,没有一点同情,反而是一脸不耐的催促:“你快点。不然我把水倒掉去交差。”
“别!大哥。我真是太饿了。大哥,你能行行好,下次给我送个大馍过来吗?”季楚楚吓得一个激灵,坚持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极力向桌旁走去。
同时,她向男子哀求。
可是,显然,她是高估了这黑衣男。
他根本就没有人性。
“能喝水都是你前世修的福。还想吃?哼。快点。不然连喝的都没有。”黑衣男再次催促。
季楚楚终于清楚,这人是没有心的。
她终于来到桌前,缓缓端起那碗。
可是,她喝水的模样很狼狈。
就像是行走沙漠多日的干渴的旅人,她大口大口的喝,喝的很急,很呛。
她甚至因为喝的太急而被水呛得咳嗽了几声。
男子似乎连她喝水的样子都嫌弃,干脆转了脸望向门外,不再看她。
两天没有漱洗,没有换衣。
再加上睡觉睡得时间长,她的头发也散乱的厉害,也痒的难受。
似乎是生虱子了。
她现在这副模样,别说男子嫌弃,就是她自己,也不想看一眼。
难怪黑衣男会转过脸去?
可这不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