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必再多掩饰。我的血,带有很重的阴气,可以让你真正的看到你的亡母,当然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你只有一次机会,跟她说清楚你的决定与肩膀上的责任。”“谢谢。”王先生眼神很是感激,同时还带着一丝的疑惑:“我不清楚你和乔娜有着怎样的恩怨,但是清洗行动由我授权,算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哪怕明知道这一点,你还肯帮我?”
我淡然一笑:“有些事情,不自己亲身经历过,是不会有所感悟的。当你见到令堂的时候,希望你能抽出心思想一想,其他人的亡亲。倘若,你没有来找我,令堂和其他邪物一并被消灭掉,你又该作何感慨?”
听到我的话,王先生沉默良久,最后似是想通了什么,站起身,冲我微微一点头,恭恭敬敬道:“我心中有数了,这次与陈姑娘见面,我受益匪浅,不枉此行。”
说完,王先生便走到门口旁边的椅子坐下,闭目养神起来,不再多言多行。我知道他没有直接离开,是因为‘时间太短了’,担心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我很感激王先生的自爱,同时也深刻的意识到,‘冥妃’这个身份,有的时候代表的不光是‘色欲’,还有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敬畏。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屋子里空空荡荡,王先生不知何时离开的。在他之前坐过的椅子上,我发现一张便条,上面写着字迹浑厚的一行字:“陈姑娘虽为一介女流,但之大度之心胸,令在下汗颜。在下虽不能救陈姑娘于水火,但是保护姑娘贞洁却尚能做到。阴人不归我管,但是阳人绝不会再有任何人来叨扰姑娘清静。”
在此之前,对于我来说,这位一市之长的王先生,是神秘的。而现在看来,他也只是一个寻常的普通人而已,有着善心,有着正义感。
我很感激他的自爱与‘博爱’,瞬间觉得,这世间也并非处处都是苟且,也有些令人心怡的诗和远方。
因为王先生的缘故,我一直暗沉压抑的心情,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我去探望苏靖时,将昨夜我与王先生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苏靖听。我知道他听不见,但我还是要说,就当是一种心灵的慰藉,以及给苏靖一个交代。只有他一个人能触及我的肉体和心灵,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
在我静静陪伴苏靖身旁之时,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玉罗。
她满怀深意的看着我:“冥妃不愧是冥妃,仅仅一夜时间,就让接近一半的贵客悬崖勒马,纷纷退单。不知道是冥妃的身份太尊贵,连那些色胆包天的男人都望而却步,还是人间自有真情在,缺乏了往日的落井下石和痛打落水狗。”
我好不退避的注视着玉罗的眼睛,淡然道:“不是还有一半客人吗?没有践踏我的尊严,你很失望?”
“失望倒是谈不上,只是觉得,有的时候阳人就是太注重一些表面文章,忘记了务实不务虚的道理。”
我耸了耸肩:“孙庭可不是阳人。”
“孙庭不同,他爱你,所以他会为了你舍弃一些东西。”玉罗居然什么都知道,很显然,在这座楼里面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玉罗的眼睛。她轻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注视着眉目紧闭,毫无反应的苏靖,感慨道:“别怪我无情,锦绣阁向来有仇必报,既然那些男人不敢碰你,那就换个方式吧。”
“换个方式?”我意识到玉罗是铁了心要践踏报复我,深吸了口气,镇定道:“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只要能够救苏靖,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玉罗嘴角上扬,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嘲意:“希望你一直都能这么自信。”
玉罗的眼神,让我心里产生一丝警惕,不过这警惕显然是没什么用的,明知道玉罗没安好心,我也必须按照玉罗的‘游戏规则’去‘玩’。
午饭时间刚过,玉罗便差遣女侍者,将我带到之前‘拍卖我’的大厅。
与上次相比,这一次的大厅显得很空荡,只有玉罗和汤臣,以及寥寥几个女服务员在场。
玉罗和汤臣似乎在商议什么,见到我来了,二女适时闭上嘴巴。汤臣冲我打了个招呼,她手上的白玉蟠龙很刺眼。
“陈潇,你有福了。来我们锦绣阁的女人,通常情况下,要熬到最后关头,才有资格去侍奉那位大人。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待遇,既然没有男人敢碰你,那就让你提前去陪那位大人吧。”
能被汤臣称之为‘大人’的,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我甚至心里隐隐感觉,这个‘大人’应该不是活人。因为王先生曾经向我保证过,不会再有阳人来打扰我。
还好我接触的阴人不算少,有的时候接触阴人,反倒是比接触阳人更自在。
我无动于衷的看着汤臣,伸手指着她的手:“那枚戒指,我早晚会拿回来。”
汤臣楞了一下,讪讪一笑。
旁边的玉罗摆了摆手:“汤臣,时候不早了,带她上去吧。”
“好的。”汤臣笑脸盈盈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明知道等待着我的是刀山火海,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她前往。
大厅的北面有一个双扇大门,门是大红色的红漆木,就算是白天看起来都觉得很诡异。我本以为门那边会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存在,结果汤臣推开门以后,我却发现门的另一端是一条走廊。
这走廊很宽很深,整体是由‘红砖’装饰而成,两边的墙壁,每隔五米就会有一个火把。给人一种幽深,诡异的感觉。几乎是一走进走廊,我就感觉心头有些压抑,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在身上似得。
最关键的一点,我第一次在锦绣阁内感受到了阴气!越是深入,阴气也就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