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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暴富 第184节

在年代文里暴富 春山犹枝 6840 2024-06-29 13:56

  哭过闹过,都没有用,她说就算要结婚,也要等她爸爸来。

  婆婆犹豫着答应了,她松了口气,等她爸爸来了,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欺负她的坏人。

  可是还没过半天,婆婆不知道听谁说了什么,突然改了主意,要她赶紧嫁过去,说外面流言不好听,已经在说她和罗腾起珠胎暗结,连娃都快生了。

  婆婆在外面跟人吵了一架,跟罗家商定,对外就说她和罗腾起早有婚约,定的娃娃亲,这次回来,就是专门跟罗腾起结婚的。

  陈美丽跑了,她身上的钱和值钱的东西,都被舅妈拿走了。

  她徒步走到镇上,跑到派出所去,想让人帮她联系她爸爸。

  没想到的是,罗腾起早就等在了派出所,他在镇上邮局上班,镇子这么小,大家彼此都很熟悉。

  罗腾起说她是他未婚妻,在城里读书读野了心,看上了城里的男同学,想悔婚。

  陈美丽哭着喊着求救,说罗腾起是个骗子,流氓!

  她哭得太惨了,所里派人去调查情况,她婆婆、舅舅舅妈,所有亲人都说她和罗腾起订了婚,马上就要结婚了。

  于是她又被送了回来,然后被关了起来。

  罗招娣还在门外面絮叨:“你呀,就知足吧,别闹腾了,腾娃子中意你呢,他们家彩礼,给出三转一响!咱村里谁家姑娘有这体面?!”

  老太婆笑得一脸褶子,都说她闺女嫁的好,可王四丫出嫁的时候,陈泽海也就是个小兵,虽说条件还行,但也出不起三转一响。

  她外孙女比她妈嫁的还好,女人出嫁,就是第二次投胎,她给外孙女找这亲,多好啊!

  “你放心,这些东西,婆婆都不要,也不准你舅妈伸手,到时候你都带走,给你当嫁妆。”罗招娣把脸往门上贴了贴,声音压低了一些:“婆婆还攒的有钱,给你一百块压箱底,可不敢跟你舅妈说,听见了吗?”

  陈美丽靠在墙上,眼泪横流。

  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完全说不通。

  婆婆根本不觉得她做的是坏事,是在害她。

  她打心眼里觉得,她被男人污了清白,除了嫁给他,别无他选,而且还觉得罗腾起是个很好很好的结婚对象,比她爸爸还好。

  三转一响,她稀罕这些东西吗?

  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她家里都有,虽然她没有手表,但之前爸爸就说给她买,只是她没要而已。

  这多可笑。

  然而陈美丽笑不出来,她心里一遍又一遍算着时间,根据以往的经验,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她爸爸就来接她了,到时候一切都会好的……

  夜深了。

  罗招娣趴在门上,听见里面没动静了,以为陈美丽已经睡着了。

  她又去检查了一遍窗户,确认从外面用绳子绑起来了,才慢吞吞往自己屋里走。

  其实陈美丽根本没有睡着,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熬到困得受不了了,刚一闭上眼睛,还没等睡沉,就会被噩梦惊醒。

  现在她眼下挂着深深的黑眼圈,双眼无神地将自己蜷缩在墙角。

  她不想待在床上,那张床让她觉得恶心。

  突然,一声轻响。

  陈美丽一个激灵,像受惊的小猫一般炸起浑身绒毛,警惕地看向发出响动的地方。

  窗户又被轻轻扣了一下,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表姐,是我。”

  是她表妹王盼弟。

  陈美丽犹豫了一下,走到窗边,小声问:“你来做什么?”

  王盼弟压低声音道:“奶奶昨天收到你爸爸的电报,说他有事,会晚几天来接你,明天罗家就会来迎亲。”

  “你说什么?”陈美丽惊呆了:“你说的是真的?”

  “不信算了。”

  “我信,我信,你……你帮帮我!”陈美丽急道:“盼弟,你放我出去,你想要什么?我、我都给你,你放我出去吧,求求你了……”

  陈美丽快急哭了,她不想嫁给罗腾起,如果明天罗家来迎亲,她就这么被送到罗家……

  她打了个寒噤,一想到要跟那个男人结婚,她就胃里翻涌,恶心想吐。

  王盼弟转了转眼珠子:“门被奶用锁锁住了,我没有钥匙,但是我可以帮你打开窗户,你翻窗户跑。但是不管你跑没跑掉,你都得给我……给我一百、不,两百块钱!”

  其实她本来不是为了钱,她就是不想看见陈美丽嫁给罗腾起,腾起表哥多好啊,为什么要娶陈美丽这样的女人,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儿,还有个好爸爸。

  她连饭都不会做,做的难吃死了,而且以前那么胖那么丑,她才不想陈美丽做自己表嫂,太膈应了。

  “好,好,我给你钱。”陈美丽忙不迭答应道:“我现在身上没钱,我的钱都被你妈妈拿走了,我、我以后肯定会给你,我发誓!”

  “那、那你把你发圈先压我这。”她早就想要陈美丽的发圈了,但是这个抠门的表姐非说是别人送她的,不能给她,都是借口,就是抠门,小气。

  陈美丽连忙把头上的发圈扯下来,这还是沈鱼送她的。

  “你开窗,我给你。”

  王盼弟眯着眼睛看绑的绳结,窗户本来是从里面上插销,但为了防止陈美丽翻窗跑了,王宝根在窗外的墙上定了个钉子,然后绑了绳子在窗户上。

  刚解了没两下,突然旁边的屋里传来脚步声,王盼弟一个哆嗦,矮身缩到旁边角落里的柴火堆后面。

  正焦急等着王盼弟开窗的陈美丽,忽然发现印在窗户纸上的黑影变了,那佝偻的身形,梳得溜圆的老式发髻,分明是……

  “美丽呀?咋还没睡?”罗招娣苍老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宛如恶鬼幽魂,陈美丽吓得心跳差点儿停了。

  她捂着嘴,没敢吭声,僵在原地好一会儿。

  好在罗招娣检查了一下窗户上绑着的绳结,又去看了眼门外的锁,确认都好好的,就回去睡觉了。

  虽说是盛夏,可晚上温度到底不如白天,她年纪大了,身子骨没以前好,不然今晚就睡陈美丽门口了。

  心急如焚等了一会儿,陈美丽生怕王盼弟已经走了,不给她开窗了。

  她又不敢喊,怕把其他人招来。

  所幸王盼弟没有离开,她刚才看见她奶出来,也吓了一跳。

  罗招娣走后,她犹豫了一下,要不然算了,要是被家里人发现是她放跑了陈美丽,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但是想到陈美丽头上那个好看的发圈,还有她承诺的两百块钱,王盼弟又隐隐心动。

  两百块钱,足够她给自己置办最好的嫁妆,她能给自己买一辆自行车,剩下的钱还能买几件漂亮衣服。

  正美滋滋想着,突然想到她偷听到的话,腾起表哥会给陈美丽送三转一响的彩礼!

  她嫉妒死了,陈美丽哪里配了,这么多好东西。

  王盼弟撅着嘴走到窗户下,小声道:“我改主意了,我不光要两百块钱,还要、还要再加一块手表!不对,我要五百,再加一块手表!”

  之前偷听她妈和她爸说话,她妈说罗家为了置办那些东西,花了多少多少钱。

  自行车一百多,缝纫机一百多,手表也是一百多,收音机三十多。

  她找陈美丽要钱,陈美丽答应得干脆,她哪有这么多钱,还不是她爸给。

  别的像缝纫机这些东西,陈美丽她爸肯定不会随身带着,但是她记得姑父有一块手表。

  “你爸来接你的时候,你得让他给我五百块钱,还有把他的手表给我。”王盼弟说:“必须当场给,你们走了不一定回来,要是不给,我就……我就去你爸单位,跟人说你在乡下和野男人生了个孩子!”

  陈美丽现在哪管的了她提了多过分的要求,她急道:“你放心,我爸来了我肯定让他给你,我发誓,一分钱都不会少给你!”

  “你别说话了,等着。”王盼弟一边解绳子一边想,就算陈美丽她爸不给她那么多钱,一定要把他手表要过来,值一百多块呢。

  天太黑了,王盼弟有点儿夜盲症,解了好一会儿也没解开,陈美丽在里面急得要死,小声道:“有剪刀吗?直接剪开吧。”

  王盼弟不高兴道:“不行,你跑了我还得绑回去,不然让人知道是我放跑你的咋办。”

  陈美丽:“……那你快点儿啊。”

  “别催了,好了。”王盼弟摆弄了好一会儿,终于把绳子解开了。

  这窗子有些老,往外推的时候因为摩擦会发出吱呀声,平时不觉得,现在就发现,这声音可太烦了。

  两人小心翼翼,一点点推开窗户,王盼弟撑着两边窗户,让陈美丽翻了出来。

  陈美丽想跑,王盼弟一把拉住她,用气音道:“等我锁好窗户,我回去了,你再去翻墙。”

  院子的大门有个横木插销,成人小臂粗,得抽出来才能开门,而且大门发出的声音绝对比窗户大多了。

  陈美丽着急得不行,又不敢不听她的,怕王盼弟生气了会大喊大叫把人招来。

  她帮她关好窗户,看着她把绳子绑回去,溜回自己屋了,才火速踩着柴火堆去翻墙。

  她从来没干过翻墙这种事,好在她现在瘦了,而且之前一直在运动,还学了段时间跳舞,身体灵活很多。

  院子里有柴火堆当踩脚的,她很快爬到围墙上面。

  但是外面就什么都没有了,围墙有一人多高,外面地面被围墙阴影遮挡着,黑黢黢的,看不清楚。

  陈美丽咬了咬牙,她没注意过围墙外面有什么,但应该是泥土地吧,摔一下没什么的。

  心一横,她跳了下去。

  倒霉的是,她跳下去那块不知道被谁放了个破得只剩一半的瓦罐,摔下去的时候,右脚腕扭了一下,带倒了瓦罐,瓦罐撞在围墙上,发出一声脆响。

  “什么声音?!”

  “谁啊?”

  陈美丽脸色发白,顾不得脚腕疼痛,一瘸一拐地跑起来。

  她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然而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还伤了脚,实在跑不快。

  身后传来木门被用力拉开的吱呀声,不知道谁家的狗被吵醒了,开始狂吠,紧接着更多的人家被惊醒。

  “美丽,别跑!”身后远远传来呼喊声,陈美丽咬着牙,头都不敢回,埋头往前跑。

  然而天色太黑了,她对村里的路也不熟,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还被绊倒过两次,后面追过来的人离她越来越近了。

  “爸爸,爷爷,奶奶,沈鱼呜呜……”她流着眼泪,把自己嘴唇咬出来血,心里不断呼喊亲人朋友的名字:“谁来救救我,救救我啊!”

  “美丽,陈美丽!”声音越来越近,是她舅舅舅妈,陈美丽浑身发抖,像被恶鬼追一样。

  突然,前面冲出来一个黑影,陈美丽吓得心跳差点儿停了,刚想大喊,那黑影拉了一下包裹着头脸的黑布,月色下印出一片白。

  “别叫,跟我来。”

  陈美丽紧紧闭上嘴巴,被拉着七拐八拐,虽然依旧黑得看不清楚路,但这回却没再摔过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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