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乖。】
他在夸她,像昨天对她那句话的奖励。
男人缱绻的音色似是靠在她的耳畔,绵长温柔的,哄着小姑娘的。
“――很乖。”
和灵把玩着这张薄薄的纸片,她的视线行走过层层厚重的玻璃,降落在会议室里坐在主位的男人那。
他眉眼没有笑意,深邃冷淡的眸光,尖锐的棱角,似场危险的飓风,任谁靠近便会丧失自我的无人之地。
最先察觉她目光的,是陈漾。她像护食的野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和灵迎上陈漾的目光,回以甜笑。
温软和警告相碰出火花,宣战再次开始。
祝今安在电话那头呼唤:“和灵,你在干嘛?半天不说话。”
少女还在病着,音色勾得娇柔婉转。
“在想三个月。”
“嗯?你不是说开玩笑吗?”
这张便利贴,似是变成催生恶劣的因子。
让经历过一场大汗淋漓眩晕的她,有了要向更惊险的飓风之地前行的欲望。
和灵指尖缓慢地点着脸侧,明亮的眸子占满笑意。
“突然,不想开玩笑了。”
作者有话说:
牧・辛德瑞拉・越:兄弟们我钓成功了。
第10章
祝今安已经被和灵锻炼出强心脏,哪怕今天和灵在说出“不是开玩笑后”的下一秒,说出“出家远离红尘”,她都处变不惊。
和灵就是这么个人,随性而起随心所欲。
管教她的不是世俗礼法,是心情。
如果让祝今安来形容和灵,她就像那座富士山,无论四季如何更迭,依旧是白雪皑皑常年寒凉。
怎么会有人企图融化冰山?
简直荒唐。
祝今安:“除了宋与墨,你不都觉得谈恋爱没意思吗?”
宋与墨。
名字在和灵的唇中滚动了一圈,好久没人跟她提起他了。
“都没意思。”和灵回答得快且笃定。
好看的皮囊看久了总会厌烦,离了新鲜感,了无生趣。
“谈恋爱没意思,那你还说不是开玩笑?”
“和牧越不是谈恋爱。”和灵弯着眼眸,像纯白不入人世的小鹿,“是想上他。”
“……”
电话结束。
和灵问过秘书,他们在开拍摄方案的会。时间还早,她并不着急进去,带着包走进洗手间补妆。工具有限,口红代替腮红点在脸颊上、鼻尖、耳后,再重新扑层粉。
她本就是清纯系的长相,皮肤的粉色是自然而然透露出的,生病过后楚楚可怜的无辜感天成。
浑然一位带病坚持上阵的小可怜。
准备工作完毕,和灵轻敲会议室的门,视线聚焦而来。
“和灵小姐?”秘书连忙起身扶她,“您好点了吗?”
“抱歉打扰,”和灵的眼神看向坐在主位的男人,“我能做方案说明吗?”
毕竟这是她的崽,今天是最后定摄影师的日子。
少女眼尾晕着浅粉,脸色还是苍白着的,像是刚哭过的柔弱模样。
就这么娇柔地望着他,这一眼似是诉说尽依赖。
那是男人最喜欢掌控的情绪。
牧越笔点在桌面,意思是可以。
和灵不动声色往前走。
她倒也不指望这么点小技巧能蛊到他,那该多没意思。
和灵的方案早就做得尽善尽美,即便不需要说明也是一目了然。她偏要上台,讲解时没有卡顿,用轻糯的声线,加上柔弱系的装点。
也不知是她的方案更吸引人,还是她更吸引人。
最少在陈漾身上体现的是后者,直至方案决定排版下,她还是不遗余力地等着她。
这回倒是学聪明,没直接上来驳斥。
“很荣幸这次能跟和灵小姐的团队合作。”牧越将合同递给她。
他已提前签字,字迹正如便利贴的那般尖锐。
和灵在翻合同。
他还真是剥削到最后一刻,知道她的工作室团队还在完善,忽然来这么一句。仿佛她一个回答不好,这合同照旧会拱手让人。
她确定完合同,资本家的另一个好处就是经费给得很到位。
“能和de合作,也是我们的荣幸。”
合同签订,散会。
牧越没走,陈漾凑在他的旁边。
和灵故意放慢动作收合同的动作,听着他们的动静。
陈漾:“牧总,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
“抱歉,有会。”牧越说。
“这顿饭本意是想向上次的唐突赔礼,牧总不愿意赏光,该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吧?”陈漾靠着他身边的桌子,身子微倚过去,举止亲昵。
和灵借着头发的遮掩大概瞟过一眼。
陈漾今日穿的是低领,以牧越的身高姿态,能看见的风光不少。
她不急着阻拦,这渣男有数不尽的方法让女人被心有不甘的拒绝。
果然,男人眼尾微扬,笑意温润。
“上次是什么事?”
陈漾:“……”
这么说,她还真找不到吃饭的理由。
“那加个联系方式吧。”陈漾说。
还不等牧越回复,会议室另一端传来少女娇俏的惊呼,“呀――”。小姑娘像跌坐到座椅上的,桃花眸雾蒙蒙地看着他们。
“抱歉,低血糖又犯了。”
陈漾怒瞪着她,眼神再说: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和灵眨着眼睛,完全看不明白她指责的意思。
牧越已经走至她的面前,他微微俯身,撞进她眼底的世界。
像那次酒吧初见,他看着别的女人,被烟雾晕染得温柔暧昧的视线。
任谁都止不住沉溺。
“去医院?”他问。
身高差大,她还是坐着的,轻而易举地被笼在他的身影下。
她便像柔弱的小动物,乖乖地朝他施救。
“里面太闷了,能扶我一下吗?”
他的绅士手,只碰到她的手腕。灼热的温度,从腕骨的皮肤游走,似要将人燃烧为废墟的汹涌。
和灵觉得牧越的渣苏感,是明目张胆的温柔、是明明白白的渣。
比如当下。
他扶着她的手,在给另一个女人留下希望。
“稍等,陈漾小姐把联系留给秘书。”
当着陈漾的面,他把她带出会议室。
即便和灵不回头,她都能感觉到背后似要把她看出洞来的目光。
等走出一段路,和灵抽出手,“谢谢。”
他问得很礼貌,“还难受吗?”
“好多了。”
牧越递给她糖,和灵微蹙着眉,想拒绝。
他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不甜。”
和灵对这东西生理厌烦,不管甜不甜,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只是接过没有要吃的意思。
“你随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