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空就不好说了。
他只是一个下国来的孩子,必要时刻为了避免麻烦,他们可能会杀了他。
其实小郡主的处境也未必就是万无一失的,一起事故中往往充满了变数,而任何一个变数都可能导致无法预料的后果。
顾娇给手臂戴上护甲。
随后顾娇来到麒麟殿的兵器房,指了指架在壁上的红缨银枪,神色平静地说:“借我一用。”
正在擦拭兵器的弟子愣愣地看着她。
她很平静,如一汪不起波澜的湖面。
然而不知为何,弟子的心里涌上一股寒意,仿佛这平静的湖面下正酝酿着一场可怕的风暴。
等弟子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时,顾娇已经拿着红缨银枪出去了。
顾娇还从国师殿借了一匹马。
她骑在马上,头顶是烈日骄阳。
她仰头,食指与拇指放入口中,对着浩瀚苍穹吹响了一声口哨。
不远处传来一声天空霸主的鹰啸!
一只凶猛的海东青振翅高飞而来,凌厉地盘旋在顾娇的头顶。
顾娇一手抓着红缨枪,一手握紧缰绳,眼神犀利:“出发!”
第738章 十大世家
小郡主失踪一事非同小可,国师殿都出动了,更别说各大世家。
世家们纷纷出动家族的精锐力量,争取能够寻回小郡主立下大功。
韩家寻找的意愿尤为强烈。
花厅中,韩老爷子神色凝重地说道:“这次张封等人失职,若是我们不戴罪立功寻回小郡主,国君怪罪下来,韩家就麻烦了。”
韩家因为刺杀皇长孙一事已经失去了一座矿山,他们不能再被国君责罚第二次了。
韩磊刚从皇宫回来,屋子里除了他与韩老爷子,还有他的嫡出弟弟韩三爷。
韩三爷是个混子,昨夜又在小妾房中厮混一整晚,这会儿没精打采的,韩磊看了就冒火。
论起能干,十个老三加起来也不如老二,照他当初的意思,合该让老三去给韩烨顶包。
起码韩家损失的只是一个草包!
可就因是老夫人嫡子,所以哪怕不用努力、不必为家族付出,他也能坐享其成!
韩磊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一巴掌呼死他的冲动。
“父亲。”韩磊压下火气,对韩老太爷说,“这件事有蹊跷。”
韩老太爷双手交叠搁在手杖的手柄上,目光如鹰隼:“你先别管蹊跷不蹊跷,把小郡主找回来,韩家才有救!”
韩磊拱手:“知道了,父亲,我这就带人去找。”
韩老太爷意味深长地说道:“记住,必须是韩家人将小郡主寻回来!”
韩磊会意:“儿子明白。”
“还有你!”韩老太爷沉沉地看向韩三爷。
韩三爷被自己老爹呵斥得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我我我……我也去!”
韩老太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去什么去!给我老实在家待着!这几日不许踏出院子半步!”
韩三爷快哭了。
为什么又要禁他的足?
韩磊叫来褚南,让他去军营挑选一批最优质的黑风骑,他要带着韩家的骑兵亲自去找人。
“父亲。”
韩磊即将出门时,韩烨策马走了过来。
韩磊看着韩烨苍白的脸,又看看他紧紧缠着纱布的双脚,眉头一皱:“你伤还没好,怎么出来了?”
韩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脸色苍白,眼神却无比坚毅:“父亲,让我也去找吧。”
“胡闹!你这样怎么去找?大夫不是说了让你悉心养伤吗?万一被人发现你脚筋断了,双脚尽废,你觉得你还能保住今时今日的地位吗?”
韩磊的话犹如一把尖刀戳进了韩烨的心窝子。
顾长卿那一剑下了死手,几乎断了他的习武生涯。
国君不会重用一个废人。
为了不被国君发现这个秘密,他甚至不能去找国师殿医治!
他不接受自己成为废人的事实!
他还可以上马!
可以拿枪!可以握剑!
韩磊明白一贯心高气傲的儿子接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他语气缓和些,说道:“烨儿,你安心待在府上,为父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是吗?”韩烨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韩磊着急让儿子相信,正色道:“传言轩辕厉手筋曾被晋国人挑断过,可他还不是被一位神医治好了?”
韩烨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动容:“是国师吗?”
韩磊摇头:“不是,那会儿国师殿还没建呢,我也不清楚那位神医是谁,但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为父一定为你寻到他!不惜代价让他医治你!哪怕是让我韩家永远供着他,为父也认了!”
这是第一次韩烨从父亲的眼底感受到他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关心。
从前只有二叔会这样。
韩烨低声道:“几十年了,谁知道那人还在不在?”
韩磊扶住他双肩:“烨儿,别说丧气话,你是韩家的继承人,你不能自暴自弃。”
韩烨道:“我知错了,父亲。”
韩磊欣慰地笑了笑:“你赶紧回去养伤,外头的事为父会办妥的。”
韩烨被下人抬回了自己院子。
他躺在门口的藤椅上,遥遥地望向院中景象。
齐煊拍了拍身上的小蚊子,对韩烨道:“行了,别忧心忡忡的,我去帮你找。”
韩烨道:“多谢师父。”
齐煊双手负在身后,叹道:“师徒一场,我也不希望看着你的家族出事。”
韩烨沉吟片刻,忽然叫住他:“师父。”
齐煊问:“何事?”
韩烨怔怔地说道:“我听说,萧六郎是小郡主的老师,你觉得他会不会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
齐煊挑眉:“你是希望我赶在他之前找到小郡主?”
韩烨垂下眸子,捏死了一只掉在他腿上的小蚊虫:“我是希望,师父若是遇到他,就替我杀了他。”
齐煊笑了笑,风轻云淡地说道:“好。”
国师殿的紫竹林中,于禾拎着冰镇的食盒去了林子里的小竹屋。
堂屋内静静跽坐在门口的弟子道:“国师大人,于禾送解暑的甜汤来了。”
国师疲倦地说道:“让他进来。”
“是。”
弟子挑开堂屋的竹帘,冲于禾点了点头。
于禾迈步入内,在台阶上留下鞋子,着干净的白色足衣踩着木地板缓步入内。
“师父。”于禾行礼。
在国师殿,只有国师的亲传弟子才有资格叫一声师父,其余弟子都是尊称国师大人。
于禾看着桌上的龟壳,小心问道:“师父,您在占卜吗?为什么卦象会是这样?”
于禾作为亲传弟子,多少学了一点知识,桌上的卦象一看就是占卜失败了。
但这很奇怪不是吗?
这世上竟有师父卜不了的卦吗?
国师遗憾地说道:“她的卦象,我算不了,无论试多少次都始终算不了。”
她?
师父说的莫非小郡主?
没错,只有小郡主出事了,这个节骨眼儿上除了小郡主,也没别人值得师父反复算卦了。
于禾笑容可掬地说道:“一定是天气太热了,师父要不要歇会儿再算?”
国师叹道:“与天气无关,我算了许多年了。”
师父啊,您这就夸张了,小郡主才四岁啊。
于禾在国师大人的对面跽坐而下,打开食盒盖子,舀了一碗冰镇的绿豆汤双手呈上:“师父,给。”
国师大人接过来喝了一口,不再多言。
……
某院落的一间厢房中,黑衣人与处理完伤势的小贩恭恭敬敬地站在屋子中央,二人面前是一名穿着灰色斗篷的男子。
天气闷热,男子将斗篷的帽子放了下来,将脸上的面具也摘了下来。
他看了二人一眼,问道:“都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