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书这口水都快流成河了。
这杜君书虽说是在大饭庄打杂的,也跟着郝大厨偷学了点菜谱,但终究是没吃过这么多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这时光是看了,也不禁的是食指大动,只是李玉佟在这儿坐着,他始终是没敢先动这筷子。
夏筱然拍了拍手,说道:“今儿这菜你们随便品,但有一样,你们可得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哪道菜好吃,哪道菜差了那么一点儿,最后可得选出参赛的最佳菜品。”
要说这古代,估计也没正儿八经的美食家,这几位,也算是开了历史之先河了吧。
李玉佟蹙着眉头,小嘴微撇着道:“要吃这般多,我最近正节食。”
那头的丁思铭听了这话,当即跟上了一句道:“您这身子骨,还需得节食吗?已然是顶漂亮的了。”
丁思铭这阿谀奉承的话,在李玉佟耳朵里极为受用,当即露出会心的笑容来,只是李玉佟从未想过要改嫁,就算心中对丁思铭是有了些好感,但毕竟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
李玉佟只是笑了笑,没言语。
“来来来,掌柜的,您先来尝尝这道菜。”夏筱然对这些菜,那都是有着点信心的,毕竟可都是她亲手调教出来的。
于是就先来了一勺子香菇酱拌乌鱼花凉粉。
李玉佟开了玉口,这嘴巴窟窿倒是不小,尽数含了进去,吃相也是极为考究,只见是下巴蠕动,但嘴唇却不见开合。这般吃着,有些淑女的样儿。
郝大厨是期待,夏筱然是胸有成竹,丁思铭瞧着李玉佟吃东西,也觉得是貌若天仙,便露出点迷恋神色。那边的杜君书,却是垂涎三尺。
李玉佟咽了下去道:“香菇的香味压住乌鱼原本的腥味道,凉粉却更衬托出乌鱼的鲜美翠口,这道菜嘛,极好,极好。”
郝大厨如释重负的松一口气。杜君书忍不住的砸吧砸吧嘴。
夏筱然拍了拍手道:“丁大叔,君书,你们也来尝尝。”
杜君书正等此话,不过碍于礼数,他还是先等了丁思铭吃,再提筷子下筷子。
丁思铭这家伙嘴里吃着美食,眼睛却只有李玉佟,在他那里,这叫了秀色可餐,怕是在他看来,李玉佟要比这美食诱人的多,吃了半天,说不出个怎样来。
杜君书倒是没浪费美食,显示狼吞虎咽,后是个细嚼慢咽,只是这货没吃过些好的,这般吃了之后,只是说:“好吃的紧,好吃的紧!”
夏筱然忍不住追问:“好吃在哪儿?”
“只是好吃,却难说好吃在哪儿。”杜君书如是说,让夏筱然恨不得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郝大厨这吃没吃没大不同,菜是他做的,便好若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孩子,总不见得会说半个孬字。
所以实际上,真正做出评价的人来,只有李玉佟一个。好在李玉佟坐镇鼎味楼,也总算的上是见多识广的人了,做出的评价也都算的上是上乘。
接着往下就是酱烤黄鱼,清炖红娘鱼……
李玉佟每道菜只是尝一口半口,然后再评述一番。而杜君书看上去,更像是到这儿来下馆子来了,一顿胡吃海塞,冒不出半个字儿来,至于丁思铭,那是来欣赏美色来了,这两个男人,端的是靠不住。
一顿品尝下来,李玉佟算是吃饱了,杜君书这叫一个吃撑了,丁思铭那叫一个看的乐呵了。
李玉佟也算是有点掌柜的的风范,一下子把这几道菜全都给点了出来。这荤菜里面,自然是少不了鲁菜的招牌菜,糖醋大鲤子,还有一菜是葱爆海参,这山珍里,自然是少不了济南烤鸭,崂山菇炖鸡。
至于素菜,李玉佟倒是仔细品尝了一番,大概是因为不腻,因而吃的特仔细,选了拔丝苹果,豆腐蛋羹,石菜花凉粉,蒜泥木耳……
至于这最后的压轴汤品,自然是选了清汤全家福。这全家福里,有海参、牛蹄筋、鱼翅、虾仁……
如此以来,这八菜一汤也算是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是精益求精的过程。
李玉佟站起身子,拍了拍手道:“成了,这菜品可都算是选出来了。只是跟那御厨比起来,究竟是没什么自信,我想这次拼菜怕是要输了。”
丁思铭这大叔也是老气横秋道:“要说起来,这比赛也不能赢,若是赢了人家,人家准不开心,这对我们鼎味楼来说,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说不得,后再来闹事,咱们可里外不是人了。”
夏筱然听这两人这颓废派的说辞,不由得心里恼起一阵子火儿来。
“既然是比赛,自然是要争取赢的。输的人总不占理,若是来闹事,当然会有官府来管。咱们自不必怕。况且若咱赢了,这全镇的百姓自会知道,一传十十传百,总对宣扬我们鼎味楼的名声大有帮助。”杜君书这时候算是吃饱喝足,开口道。
夏筱然听的乐呵,心道,这家伙,还不枉我对他好。
郝大厨听这么说了,也便道:“咱鼎味楼可是天下第一鲁菜,既然有人来踢馆,咱们自然是要迎战,非但是要迎战,且还得胜了他才好。”
这算是后厨一派,都站在夏筱然这边。
那前厅一派,虽然只有李玉佟跟丁思铭两人,但也是气势磅礴,不肯稍退一步。只是他们笃定这比赛总是要输,却也不如何阻拦参赛进程。
这菜品敲定了,也已经是接近傍晚时候。
丁思铭去前厅上板儿,李玉佟也是去了柜台理帐。
夏筱然三人把后厨重新整理了一遍,把剩下的没吃完的样品鲁菜给清理了干净。郝大厨自然是回他自己家里去,他虽说是回家,但多半是想办法去见他的柳姑娘了。
夏筱然跟杜君书走一路,向杜君书那破落小院子走过去。
“夏筱然,你说那三人是京城来的大官,只是我瞧他们的模样,却不似是寻常的大官,你可知他们的底细么?”杜君书原本是低着头走,此刻却忽然抬起头来,似是想起什么来了说道。
夏筱然怔然,顿了好久,扯了扯嘴角道:“应该只是寻常的官员吧。京城的官员那么多,我哪儿知他们是哪一路的官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