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言说道:“大人,其实此案的关键就在这个孩子。
王老伯纳刘晓芸为妾,生下了这个孩子,然后家财被抢夺。
我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但是有一点要明确,那就是这个孩子是不是王老伯的?
如果是王老伯的,那这一切都是王老伯的家务事,便是王老伯对小妾过分宠爱,没了分寸,落的可怜下场,那也是活该。
但如果这孩子不是王老伯的,那就不一样了,那就是这刘晓芸与人勾搭成奸,然后处心积虑要算计王老伯。
那这一切,都是刘晓芸的百般心机。
所以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验出这孩子究竟是谁的种,便可真相大白。”
刘晓芸一听张九言这话,脸刷的一下,就是煞白,一点人气都没有。那郑贵文也是好不了多少。
至于那刘全,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德行,他那是知道的,
在嫁给王老爷前,女儿就跟那郑贵文不清不楚,当时他嫌弃郑贵文家里穷,人又不学无术,痞子无赖一个,自然是不同意这门亲事。
后来一连种种,王老爷被扫地出门,刘晓芸又是要和郑贵文在一起,他这才知道女儿早就与郑贵文珠胎暗结,就连那孩子,也是他们俩的,
至于怎样谋夺王老爷的家财,那也是郑贵文在刘晓芸身边出的主意。
得知这一切的事情,刘全也是又惊心,又气恼。
但是一切已经是成为了定局,再加上他自己在这场事情中也是获利不少,所以他也就不再管了。
现在张九言拿孩子这件事情来说事,这无疑便是打蛇打七寸,一下就捉住了他们的命门。
和他们完全不一样,围观的众人一听,却都是点头,感觉张九言说的有理。
孩子是王老爷的,那一切都是家务事,王老爷治家无方,怎么可怜,也没什么说的了。
但这孩子如果不是王老爷的,那这里面的故事可就多了去。
光是刘晓芸偷人这一条,那就要浸猪笼,更不要说她与奸夫谋夺丈夫的财产,这便是扒光衣裳游街示众,再当街打死,也不为过。
见到围观的众人都是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刘晓芸,刘全,郑贵文三人是慌了神,站都站不住了。
不过好在孩子生父是谁,这事情也就他们三个人知道,即便是王老爷有疑心,那也拿不出证据来,这让他们多少也是放心一点。
但是接下来吴为和张九言的一问一答,却是将他们推至万丈深渊。
只听吴为对张九言问道:“如何知晓这孩子是不是王老爷的?”
张九言微微一笑,说道:“简单,我们便来他个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这怎么认?“
人群里面便是议论开来。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拿父子两人的血滴在水里,如果他们是真父子,那两滴血就会相融,如果不是真父子,那就不会融合。”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原来以前听说书先生讲过,没想到今天还能亲眼看到,倒也没白来这一趟。”
对于这种只在戏文话本里面见到的桥段,大家听了,都是来了极大的兴趣。
大家一个个翘首期盼,想要看看这话本里的场景在真实的世界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九言从容,面带笑容,一转身,而后将那郑贵文给提溜出来,
张九言对吴为说道:“大人,据王老伯对我说,这郑贵文和刘晓芸早就勾搭成奸,便是这孩子,也是他们两人的孽种。
正是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王老伯才是一气之下,中风。
今日当着大人的面,我们便来个一证事实,将这郑贵文的血和这孩子的血来认一认,看看他们之间有没有血亲?
如果没有血亲,血不能相融,那说明刘晓芸在嫁给王老伯之前是清白的,王老伯之事便是铁案,以后大家再不提起。
如果他们之间有血亲,血能相融,那不用我多说,大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对于滴血认亲这样的把戏,哄哄古人,那还凑合,但是张九言作为穿越而来的人,哪里还能不知道这玩意,是有多么的不靠谱。
所以张九言干脆是直接让郑贵文和这孩子来滴血认亲,一滴一个准,简单,高效,直接完事。
“好,本官准你所请。”
吴为也是头一次用滴血认亲来审案,对这滴血认亲也是好奇,
他也想知道这滴血认亲,究竟是不是像话本戏文里面说的那样神奇。
吴为一答应,自有捕快找来一碗水,端到了那孩子的面前,另有一捕快抽出来腰刀,示意孩子划破手指滴血。
这孩子被宠的没边,别看平时仗着家里有钱,谁也不怕。
但其实这样的人越是看着天不怕地不怕,本性就越胆小,一遇上不怕他的人,他就胆小的要死。
就比如现在,这孩子在张九言面前,在捕快面前,那是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就连想跑,那也是迈不出步子。
最后那孩子被捕快捉住,划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碗里。
刚划破一个小口子,那孩子就吓得哇哇大哭起来,那样子,哪里还有平时欺负人的半点威风。
孩子吓成这样,那刘晓芸和郑贵文两人就更慌神了。
别人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他们那是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要是来一个滴血认亲,那他们就辩无可辩了。
“不,不,我不滴,我不滴。”
郑贵文吓得不停的摆手,根本不敢去滴血认亲。
他这样的表现,那落在旁人的眼里,无疑就是承认了。
为了坐实郑贵文和刘晓芸的罪行,让人说不出话,挑不出错,
张九言上前直接抓住那郑贵文,抽出腰里的刀,在他手指上划开一个口子,也是滴了一滴血到碗里。
这一下,所有人都是将目光看向那碗水,看着碗里面的血会不会真的融合。
静,死一般的静,大家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个个的眼睛睁得老大,后面的人看不到,就趴在前面人的背上张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