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才刚一躺下,就有人来通传,说是三边总督杨鹤召见,要见自己。
张九言惊讶,没想到这杨鹤还记得自己。
不敢怠慢,张九言当即穿戴整齐,前往。
刘宗敏不放心,也是一道同行。
到了杨鹤大帐,张九言请把守大帐的士兵通禀一声,得到许可,正要进去,却是又被那士兵拦下。
士兵瞪着眼睛,低声对张九言喝道:“有没有规矩?跪着进去不知道吗?”
张九言这才是想起白天自己见到的场景,虽然对那士兵心中恼怒,但大环境如此,他也是不好怪那士兵。
毕竟他也只是尽忠职守罢了。
“你叫什么?”
张九言没有发作,刘宗敏却是火大。
刘宗敏看不得有人敢为难张九言,管你什么杨鹤,管你什么三边总督,他不认识,见了面也不认识,知道了也不认识。
不认识的人,刘宗敏怕个屁啊。
张九言赶紧是拦下刘宗敏,免得他失控。
微微一笑,张九言摸出一个碎银,送到那士兵手里,说道:“我是总督大人的亲戚,通融一下通融一下。”
小兵开始的时候接了张九言的碎银。
但是听张九言说自己是杨鹤的亲戚,他一下也慌了神,哪里还敢接张银,更不敢拦张九言,
慌不迭的,小兵把碎银还给了张九言,还点头哈腰,请张九言进去。
至于核实张九言的话是真是假,他身份太低,那是没胆子的。
却说杨鹤端坐在里面,一见张九言是走着进去,而不是跪着进去,不由得是皱了皱眉头,露出不悦的神情。
张九言察言观色,看杨鹤不高兴,那也只得是装作没看见。
开玩笑,你是大官,见面跪拜一下,那是没办法,毕竟古时候礼节如此。
但是你要我跪着膝行进来,那就不是礼节问题了,那是连狗都不如。
被刘宗敏见了,以后我还怎么管他,我这大哥的威严不是扫地了吗?
所以得罪你也没办法。
“属下张九言,见过总督大人。”
张九言只当做不知道杨鹤生气,恭敬跪拜在地,山呼唱礼。
杨鹤表情冷淡,没有立刻说话,更没有让张九言起来,好似要给张九言一个下马威,就这么让张九言跪在那里。
张九言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跪着了。
直到张九言膝盖生疼,杨鹤才是慢悠悠说道:“知道为什么让你一直跪着吗?”
“属下愚钝,还前大人明示。”
张九言知道这杨鹤小肚鸡肠,还不是怪自己没有膝行着跪进来,但张九言还是继续装傻充愣,恭敬抱拳,回道。
“哼。”
杨鹤冷哼一声,沉声道:“上下不明,尊卑不分,成何体统?“
“属下没读过书,没接受过教导,不知许多礼节尊卑,还请大人恕罪。”
张九言一副诚惶诚恐模样,样子倒还算恭敬。
杨鹤让张九言跪了这么久,给了张九言一个教训,也就不再揪着不放,让张九言起身。
“知道本督师为何传你来吗?”
“属下愚钝,不知。”
杨鹤摇摇头,说道:“你前番机缘巧合,救下本督妾室,本督乃是顾情念旧之人,又岂会忘记?
此次来米脂,一来督战,二来也是想要再次向你表示感谢。”
杨鹤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好听,堂堂一个督师,一而再的向区区一个百户道谢,这话能不好听吗?
但是杨鹤在说这话的时候,却是语气平淡,好似再说一件不知所谓的事情,一点也让人感觉不到里面有什么感情在。
张九言知道古时候许多的文人,就喜欢去搞些故事佳话出来,以此来给自己扬名。
他杨鹤今天召见自己,还不是明摆着要借自己,来给他样扬名,让人知道他杨鹤是一个身居高位,但是却又重情重义的伟丈夫。
既然是演戏,张九言也乐得配合。
于是张九言装出一副受宠若惊模样,又是跪在地上,说着不敢当,使不得之类的话。
说着说着,张九言的眼里还留下了感动的泪水,让人看得那是心里戚戚然。
还别说,这一番戏演下来,那杨鹤很满意,对张九言的态度也是缓和不少,看张九言也有了几分正眼,不像开始那样冷漠了。
说了几句,张九言见杨鹤心情不错,说道:“大人,那神一魁不知为何,却是这般大胆,竟然敢不接受大人招抚,这真是岂有此理。”
张九言说这话,还是想在杨鹤嘴里,知道一点有关于神一魁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哈哈哈,,,:”
杨鹤听了,哈哈大笑几声,浑然不在乎。
笑罢,杨鹤说道:“区区一个神一魁,跳梁小丑尔,本督要收拾他,那不过翻手覆掌而,明天天一亮,便叫他知道本督的厉害。”
杨鹤说的那是极为的得意和自信。
在他看来,区区神一魁,在朝廷天兵面前,那不过就是蚂蚁跳蚤而已,收拾他,那就是跟玩一样。
张九言见杨鹤就这境界,心下颇为失望,本来还以为杨鹤对神一魁有多重视,特地从长安跑来。
哪知道他是这态度。
张九言正要违心吹捧几句,哪知杨鹤话音才刚一落下,就听见一阵喊打喊杀声响起。
这喊打喊杀声听着不远,还漫山遍野一般,令人震动莫名。
杨鹤一惊,整个人从椅子上惊的站了起来,急忙对亲兵心腹喝问道:“怎么回事?”
没一会,一个亲兵头目急匆匆慌张跑了进来,跪地说道:“大人,神一魁夜袭,还请大人速速撤离。”
杨鹤大怒,脸涨得跟猴屁股一样,当时就变了色。
“什么?他好大的胆子。”
气急之下,杨鹤便是大步走出账外,查看情况。
张九言也是大惊失色,没想到这神一魁竟然这么大的胆子,之前自己和贺人龙在这里,神一魁都不敢有所动作。
现在杨鹤的大队人马来了,他竟然是敢夜袭,这反其道而行之,如何不让人意外。
急切之下,张九言也是跟着出了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