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修为已达筑基后期,内力深厚,倒不像那日在望江大厦之巅的胡子哥等人那般不济。一落地,他便立刻盘腿而坐,运功排毒。
只是这幻赤沫蝉虽被余子清催炼成蛊虫时间不长,远远未达飞天遁地,取人性命与无形的境界,但其本身就是极为罕见的毒物,再经余子清催炼,又岂是易于之辈。
那白衣男子一运功,额头立刻冷汗直冒,全身发颤,仅仅只能护住心脉。
那一男一女未想到竟会出现这种变故,见白衣男子形势危急,一时都慌了心神,最后还是那男的先冷静过来,急忙盘腿坐在白衣男子身后,双掌贴在其背,输功助其排毒。
余子清冷冷瞥了地面三人一眼,这才不慌不忙将九天碧果树连根带土拔起。
那美女见余子清连根将九天碧果树拔起,却能安然无恙,立刻俏脸变寒,推知是余子清暗中使了阴招。
“贼子,纳命来!”美女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叱喝一声,匕首如电激射向余子清。
“佩凝,解药!”帮白衣男子运功排毒的男子见美女一出手就是杀招,急忙喝道,生怕她杀了余子清拿不到解药。
余子清见这三人一来就仗势欺人,如今吃了亏,竟又视他性命为草芥,脸色不禁一寒,心中已动了一丝杀机。
只是这三人修为都已达筑基后期,余子清如今才不过筑基中期,自是不会与他们硬碰硬厮杀,见匕首激射而来,急忙借助奥妙身法,身子如杨柳清风般一摇,躲过匕首。然后脚尖踩着峭壁上的细微纹路,急速朝上飞奔。
那被称为佩凝的女子,见余子清往上飞奔,以为他要逃跑,怒喝一声:“哪里逃!”
脚尖一点,身轻如燕般飞向峭壁,紧跟而上。
余子清见那女子追来,冷冷一笑,发丝间一点虚光迅如闪电般激射而下。
“佩凝,小心毒物!”那白衣男子见女子孤身追敌,蓦然变了脸色,急忙强提上一口真气,高声提醒道。
白衣男子的话音刚落,女子敏锐的感官立刻察觉到一丝尖锐的劲风带着一丝细微破空声朝她激射而来,女子不禁猛一个激灵,急忙握刀朝那一丝尖锐的劲风挥去。
匕首带着森冷的寒光挥劈而来,幻赤沫蝉浑身一紧,那对透明的羽翼急忙一扇,躲过匕首,落身峭壁之上,一对复眼和三个单眼在阴暗中不时闪过嗜血的凶芒,伺机进攻。
女子逼退幻赤沫蝉之后,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冒然前进。双目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弱小的神念尽最大能力扫视着方圆尺许范围。
余子清却在此时,一路往上飞奔,转眼间到了峭壁之巅,身后是苍莽起伏的山林。
迎风卓立在山峰之巅,余子清冷冷俯视着山峰之下的女子和依旧盘坐在地上的两位男子。
其实余子清如今修为虽不如眼前三人,但他曾经是四梵天仙人,自是有些妙法傍身,像刚才躲闪飞刀的身法便是刚修仙时学的柳絮清风身法,只是等后来能乘烟霞,御云气,这身法便也就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故真要厮杀起来,余子清倒也能胜券在握,但却远不如他高立山巅,远控幻赤沫蝉,要杀便杀,要走便走来得稳妥潇洒。
那底下三人自是不知道余子清有诸多妙法傍身,根本不惧他们。见他远远遁到山峰之巅,以为他心生退意,想带着九天碧果一走了之。
三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修为明明比对方高,人数又多。却不仅被对方拿走了九天碧果树,还被伤了一人,自是不甘心让余子清逃跑。只是那神出鬼没,袭击人与无形的幻赤沫蝉却又委实让他们忌惮,不敢轻举妄动,真个是又怒又急。
“在下湘西钟家的钟为泽,还请朋友看在钟家的面子上留下解药和那九天碧果。”那自称钟为泽的男子见白衣男子身中之毒一时无法解除,便收手起身,远远朝余子清拱手道。
只是他看起来虽是礼数周到,讲话客气,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却是尽露无遗,尤其他还要余子清留下九天碧果,更是霸道嚣张到了极点。
“湘西钟家,好了不起!”余子清冷冷一笑,目中寒光爆射,这回他是真正动了杀机。
就在余子清杀机一起之时,幻赤沫蝉五只眼睛凶芒一闪,强壮有力的双腿猛地在峭壁上一蹬,如箭般射向正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美女。
美女心头再生警兆,挥刀划前,幻赤沫蝉急闪,但这次却是极其凶悍暴戾,一闪便又再攻。
幻赤沫蝉个小,速度快,又是若隐若现,根本防不慎防,如今发起猛烈进攻,美女转眼间便大感吃不消,挥刀如影,节节后退。
钟为泽没想到自己已经自报家门,对方不仅丝毫不退让,反倒凶焰暴涨,对自己的堂妹钟茹芸发起进攻,不禁大怒,飞身而起,脚踏峭壁,直朝余子清飞奔而去。
余子清见状,冷冷一笑,从登山包中取出一根银针。银针如箭,带起点点寒光,咻地射向钟茹芸。
钟茹芸本就穷于应付,如今突地银针飞至,顿时花容失色,手忙脚乱,被幻赤沫蝉叮了一口。
钟茹芸立感真气一滞,竟是再也提不上来,一声尖叫,婀娜身姿从峭壁上朝下跌落。
这一落真要是砸到地上,恐怕就是香消玉损了。
往上飞奔而来的钟为泽见状,脸色大变,无奈身影急刹,一手持刀警备幻赤沫蝉和余子清袭击,一手伸去拉住钟茹芸玉臂,急速往下飞坠。
此时历经两战的幻赤沫蝉已经颇显疲态,再加上余子清登高眺远,远远见到有数人正朝这边飞奔而来,遂冷冷一笑,转身飘然而去。
余子清离开没多久,又来了三人,同样是两男一女。为首的男子身材颀长,长发披肩,一对黑瞳深不见底,双唇细薄,鼻子如钩,给人一种阴冷狠毒的印象。
这男子修为颇高,已经有化气中期境界,勉强算得上修真者了。
男子显然是这群人中的领袖,他一出现,钟为泽立刻起身向他微微施礼,口称:“七少爷!”
被钟为泽称为七少爷的乃是湘西钟家内家直系子弟,名叫钟为斌,在年轻一辈中排行老七,而钟为泽是湘西钟家的旁支子弟,只能算是外围子弟,虽在外围子弟中也算得上出类拔萃,但见到钟为斌却仍需尊称一声七少爷。
那位被伤的白衣男子跟钟为泽一样也是旁支子弟,叫钟为凌。
钟为斌见钟为凌和钟茹芸中毒,并未表现出什么大惊小怪的神色,只是神色变得很是阴翳,双目闪射阴芒,让人不自然便感到四周一片阴森,似乎来到了幽冥之地。
“为泽,这是怎么回事?”钟为斌冷声问道。
钟为泽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钟为斌自始自终面无表情,直到钟为泽将事情讲完,他才冷哼一声道:“看来这些年四娘苗寨中倒出了点人物,胆子也大了不少,竟连我们钟家也不放在眼里!”
“七少爷的意思是,为凌和茹芸是被苗家的蛊虫所伤?”钟为泽小心翼翼地问道。
……………………………
山林中,余子清嘴角挂着微笑,脚踏着地上积得厚厚的腐败落叶,轻快地在林中穿梭,双目却是如鹰隼般扫过四周,不遗漏任何一处。
终于找到了配制玄灵通脉膏的主药材九天碧果,余子清心情很不错,只要再找到百年紫娲草,便算大功告成。至于炼制培元丹的药材,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以后再慢慢寻访,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很快便日落西山,星辰满天。
到了子时时,余子清像往常一样找了个干净清幽之处,盘腿静坐。
原始森林中的水木灵气比起喧闹繁华的都市浓厚上了许多,当余子清静坐修炼时,转眼间,周围聚集起了一丝淡如薄纱的水木灵气,一丝丝水木灵气宛如有了灵性一般,钻入了余子清的体内。
此时若有修真者看到这一幕,必是震惊万分。因为要想把灵气吸附到周身,形成状如实质的薄纱,那修行者的修为至少已踏上金丹大道,而余子清的修为却不过只有筑基中期而已。
水木灵气吸入体内,充盈着四肢百骸,让奔波了一天的余子清如同泡在清冽的泉水中,通体四万八千根毛孔都舒张了开来,甚是舒服。
明月斜落,子时飞逝而过,余子清面带微笑地张开了双目。那深邃的黑瞳在黑夜里划过两道如同星辰璀璨般的光芒。
余子清跃身而起,身子如同飞絮般轻如无物地飘飞起二三十米,然后落在华冠参天的古柏之上。
厚积薄发,终于在今夜,余子清功到自然成,顺利突破了筑基中期,进入筑基后期。
对于寻常修行者而言,筑基中期、筑基后期不过是最初级的阶段而已,能算是身强力壮的武夫而已。但对于曾经是四梵天金仙,差点就要成就三清天神的余子清而言。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突破,却能让他那浩瀚如烟的仙家法术又多了几分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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