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又开始怀疑看向对方,秦婉婉感觉简行之暂时把她的灵气梳理完毕,她提着剑将目光看向旁边唯一一个拿刀的男人:“是你杀了我师父?”
持刀之人不说话,他已经意识到,旁边灵气早已被秦婉婉抽光了,现下他没有依仗,也不敢嚣张。
秦婉婉抬起剑,指向他:“今日我还有事,先把师父下葬,等来日,我必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说着,秦婉婉转头,悲痛抬起棺材,示意谢孤棠:“谢道君,我们走吧。”
众人愣了愣,没想到秦婉婉走得这么快,但感觉到隐约在上方凝聚的天雷后,大家又明白过来,这个姑娘怕是快要结婴,在这里经受天雷,不仅要给大家惹麻烦,说不定还得灰飞烟灭。
一时间大家都有几分感慨,一般大宗门的弟子,这么年纪轻轻结婴,大多是师门护着,法阵开着,凭着自己生熬天劫,也就是这种散修教出来的徒弟了。
如今她师父死了,更是无人指导,也不知这一去是福是祸。
只是如今抢玲珑玉才是要事,其他事宜都是小事,众人也就不再多管,开始互相排查对方。
“方才我和沈掌门一直在一起。”宁不言率先自证清白。
“我与君少主缠在一起打斗。”柳飞絮也说得坦坦荡荡。
几个人逐步排查时,秦婉婉和谢孤棠抬着棺材,正故作镇定往外走。
一只小蚂蚁悄悄爬上谢孤棠的肩头,小声开口:“谢道君。”
谢孤棠知道这是南风,他轻轻应了一声,传音给南风:“简道君如何。”
“活着。”
听到这话,谢孤棠放下心来。
也就是这时,旁边几个人排查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君殊厉喝出声:“等等!”
秦婉婉和谢孤棠停住脚步,就听君殊质问:“谢孤棠你不是死了吗?!”
君殊意识到这件事时,旁边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柳飞絮惊诧开口:“对啊,谢孤棠你不是死了吗?”
“谢小友?”
宁不言睁大了眼:“你……”
“这,只是我的一个计谋。”谢孤棠放下棺材,朝着大家行了个礼,坦坦荡荡,情真意切,“我与简道君情同手足,他法力低微,被魔头看上之后,我自知无力救援,又怕诸位不肯出手相救,才撒了这个谎。”
“可是……”柳飞絮听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装死呢?”
“因为我还要去救秦姑娘,不能与诸位道君一起救人,怕我不去,诸位道君以为是龙潭虎穴,不肯去。”
“既然简行之与你情同手足,他有生命之危,你为何选择救这个秦姑娘,而不是救简行之呢?”
君殊眯了眯眼,仍旧怀疑,谢孤棠转头看了一眼秦婉婉,眼中满是深情。
秦婉婉被这一眼看着,心跳骤然加速,她从未从一个人眼中,感受过这种至死不渝的爱情的感觉。
那一刻,她觉得,面前这个不是谢孤棠,是泰坦尼克号上的jack。
“那自然是,”谢孤棠说得认真,“我对秦姑娘的感情,比简道君更深。”
在场众人被这无懈可击的逻辑打败。
许久后,柳飞絮喃喃:“所以,你看上了你兄弟的徒弟,在他生死之际,你把他扔给我们救,自己去找姑娘了?”
这话说出来,大家就知道谢孤棠为什么要尽量沉默了,这明明就是趁人之危!
大家看了看秦婉婉的脸,又看了看谢孤棠,再看了看他们旁边的棺材,顿时对谢孤棠充满了鄙夷。
但出于谨慎起见,沈知明还是开口:“不管如何,玲珑玉没找到之前,你们不准走。”
“可我马上就要结婴。”
秦婉婉皱起眉头:“你确定要让我留在这里吗?”
“那你走。”
沈知明说得十分冷酷:“你师父的棺木和谢孤棠留下。”
“我师父就在这里死的,我不会把他单独留下!我已经让他单独留在这里受死了,我再也不会扔下他!”
秦婉婉说的义愤填膺,就地一坐:“你要让我留下,我就留在这里结婴,你们要打就打,自便吧!”
说完,头顶一声巨雷闷响,大家都察觉出来,这大概不是一般的天雷。
所有人迟疑着,看着秦婉婉态度坚决坐在地上,犹豫许久后,沈知明抿唇:“那你带你师父尸体走,把谢孤棠留下。”
“你休想!”
秦婉婉果断开口:“谢道君对我情深似海,我又怎能留他一个人在此,师父已经死了,”秦婉婉泪眼汪汪起身,和谢孤棠执手相看,“我只剩下谢郎。我就在这里结婴!大家一起死在这里算了吧!”
听到这声“谢郎”,简行之有几分不舒服,觉得小姑娘就是好骗。谢孤棠这个老匹夫,几百岁的年纪了,居然还想骗小姑娘,混账!
秦婉婉就地坐下,抬手念诀:“我这就结婴!”
“慢着!”
沈知明大喝出声,柳飞絮轻咳了一声,提醒:“沈道君,这可不是普通天劫,这姑娘,不得了啊。”
沈知明不说话,沉默片刻后,他猛地出手!
渡劫期灵力朝着秦婉婉卷席而过,谢孤棠抬剑骤然一划,和沈知明的剑对冲在一起。
沈知明刚才交战中损耗过半,但毕竟跃了一个大境界,两人冲撞在一起,谢孤棠还是觉得胸口一震,可他死死抵在沈知明身前,冷声开口:“沈掌门何意?”
“让她走不走,非得在这里结婴。”
沈知明声音很冷:“那不如杀了。”
说罢,君殊玉箫和柳飞絮的花蝶朝着谢孤棠一起袭来,谢孤棠回挡刹那,沈知明长剑急袭至秦婉婉身前,秦婉婉握剑等着沈知明,就在沈知明一身白衣朝着秦婉婉长剑迎面劈来那一瞬,棺材猛地炸开,青年身着喜袍从棺材中一跃而出,从秦婉婉手中顺滑夺剑,与沈知明狠狠撞在一起。
狂风卷得他一身喜服翻飞,简行之冷声吩咐:“南风护法,北城,引天雷渡劫。”
说罢,简行之一个法阵落在秦婉婉身下,秦婉婉毫不犹豫:“是,师父。”
谢孤棠躲着柳飞絮的长鞭,想说点什么,但一想简行之当初在密境中那撑天一剑,顿时将所有话吞了回去。
秦婉婉就地盘腿而坐,立刻开始引雷,天上雷鸣出声。
沈知明脸色巨变,也不管简行之,朝着秦婉婉就是一剑。
然而简行之动作更快,他以攻代守,朝着沈知明直刺而去!
沈知明不得已回挡,也就是这一挡,局势当即转变。
简行之的剑活动范围很小,都朝着沈知明的脸去,因为活动范围小,所以极快,如密雨杂狂风,劈头盖脸,不给人任何喘息机会。
更可怕的是那剑意之中对天道感悟之深,对于剑修来说简直是种无形的威压。虽然两个人跨着两个大境界,但沈知明却在这狂风暴雨的剑势下,居然一时被逼着退了两步!
也就是这一刹,只听上方一声雷霆怒吼,巨龙粗的惊雷狂轰而下,炸开他们头顶的石壁,朝着秦婉婉直冲而来!
这样的惊雷震得所有人下意识躲闪,而简行之长剑一指,手中渊凝竟将雷霆一引,雷霆滋滋冲刷过他的身体,他以剑做鞭,朝着沈知明狠狠甩过去!
沈知明以灵力相扛,随即就是第二道雷霆冲击下来,沈知明朝着君殊嘶吼:“君殊,走!”
这时简行之又以剑引雷,朝着君殊直刺而去!
沈知明本已逃脱,看见此景,不得已又冲到君殊身前一挡,雷霆和灵力冲撞,他小呕出一口血来。
简行之此时已满身是血,雷霆流窜在他周身,他感觉筋脉和血管似乎都要炸开,他疯狂运转着春生心法,扫了一眼周遭还打量着秦婉婉和他的众人,二话不说,抬手将飞剑寄出,第三道惊雷再引入剑身,一剑化万剑,如烟花一般在上空炸开,朝周边所有人急袭而去。
持刀修士根本无力抵抗,直接诛杀在当场,柳飞絮宁不言等人当即逃窜,沈知明也由君殊拖着,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隔着密密麻麻的光剑,简行之喜袍染血,红衣烈烈。
“本座的徒弟,”简行之声音冷淡飘散而去,“轮不到你们这些鸡零狗碎来扰。”
“统统给本座滚远点!”
飞剑似是感知到简行之的怒气,追着沈知明等人一路冲去。
等他们走后,简行之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受了伤的谢孤棠:“去休息吧。”
说着,他转过身,走进雷霆之中。
谢孤棠着急开口:“前辈……”
可他没有说完,简行之已经进了雷霆中间。
巨龙粗的雷霆一直冲撞在秦婉婉身上,简行之来到她面前,盘腿坐下。
秦婉婉在剧痛中艰难睁眼,看见白光中那个神色平静的青年。
她突然就有几分委屈:“师父,好疼。”
“修行之路,都是这么疼的。”
简行之抬手握住她的手,和上一次结丹时一样,两人将灵力流转过对方周身。
秦婉婉已经淬体,简行之却在这种情况下才开始淬体,他们将雷霆化作灵力冲刷过周身,秦婉婉本疼得快坚持不下去,可不知道为什么,简行之一来,疼痛就少了许多,倒也可以忍受。
简行之一直很平静,秦婉婉倒是在颤抖,过了好久,她忍不住开口:“师父,你不疼吗?”
“疼。”
简行之开口:“但我的师父说,疼就忍着,苦就受着,习惯了,就没有什么了。”
“我忍不住了怎么办?”
秦婉婉想哭,想从简行之这里找点安慰。简行之顿了片刻,睁开眼:“你忍不住又怎么样呢?我除了打你,也没什么其他可以帮你的办法了,你还能忍吗?”
秦婉婉:“……”
“我能。”
秦婉婉含泪开口。
她不该对他报以任何温情的希望,对不起,是她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简行之:“今天很热闹,来了很多宾客,我穿了新郎官的衣服,和婉婉面对面双修练功,四舍五入一下,我今天成亲了,哦耶!”
第44章
有简行之在,雷劫似乎都变得容易许多,雷一道一道往下轰,有了结丹时的经验,秦婉婉倒是适应,任由雷霆重新淬炼她的身体,化作灵力,又回转到身上,凝实元婴,反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