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我放下手,背在后面拿手拉周寿背后的衣服,周寿转动看着我吐着舌头一个劲往门看,冥王跳着转过身来快活地说:“那我们应该放什么植物呢?”
靓姐冷笑幽幽道:“坟头草呗,还有什么?”
冥王又咂舌,满眼希望地看着我,我立马摆上狂热的表情道:“地狱不是没有光吗?花草树木不都不能活吗?种蘑菇吧!”
冥王手大力一拍欢喜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去找蘑菇了!”冥王拿起西装外套对着我呼唔叫一声,眨了一下左眼打开门风风火火出去了。
我打开门去看,冥王已经不见了。他才关上门道:“那个疯子就是冥王?我的天,我的老板竟然是这种人,比我还要幼稚,天啊!”
靓姐拖着脚从后面走出来给了我一个白眼道:“你更疯了,你一个劲附和他干什么?周寿,你也不要总是顺着他啊,别让我一个人一直当恶人。”说完她狠狠瞪了他们两个一眼出去了。
周寿这才转过身问我:“你要见那个徐松干什么?”他带着我出去进到自己的办公司。我笑嘻嘻地道:“地狱里面长满蘑菇,我真是个天才!笑死我了!”
周寿叹口气,好像应付一个大疯子还没完,还要应付这个小疯子:“你没有正事我就送你回去。”
我学者冥王咂舌道:“我当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了。”于是我坐在周寿身边将事情前后告诉周寿。周寿安静听着,表情始终没有变化。
“你知道世上什么最不可控吗?”听完我的叙说,周寿平静地问道。
“这和我的故事有什么相关啦!你有没有在认真听哦。”我斜着眼盯着周寿。
“那我现在给你就职之后上最重要的一堂课,世上最不控的东西是人心。”周寿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答道。
我坐在周寿对面,翘着二郎腿,从鼻子里呵了一声。要开始准备洗脑了,我就知道,说什么大白话,从古到今就人心的话题能说的前人都说烂了,还用你来给我上课。
周寿不急不躁,看着我道:“你觉得自己拯救了一个李佳菲很能干是吧?”
我听着不对味,自己确实觉得做的很好,除了徐松这人的自杀外,可是这点他也承认了,并且主动要来挽回的嘛!
“就拿效率来说,你找回了四个死人,加速一个人的死亡,造成两个鬼魂成为恶鬼。你这工作成绩并不好看。”周寿翻着一本a4大小的册子,对我念道。
“恶鬼?两个?我不知道你在说哪个,完全没有的事,我从看到鬼之后做的事情我记得一清二楚!”我有些气压在心里,他就这么坐在上面哪里知道底下人的辛苦!
那水,那地下室的水,就问有多少人可以潜下去找尸体,那腐烂的女鬼,就问有多少人可以在一起当情侣?太过分了,这不是贬低我的工作,削减我的工作热情吗?
周寿一点表情变化也没有:“你都记得吗?当你在绿岛森林受伤后,养病的那家医院,你对隔壁床的那两个鬼说了什么?”周寿往前翻动纸页:“你告诉男人,自己被未婚妻杀了,而且已经死了十年了。”
我早就把绷带男和护士鬼的事情忘掉了,自己无心说的话也是事实嘛,怎么会让那两个鬼变成恶鬼呢?
周寿看着我的表情不那么确信了,关上文件册道:“你要知道,你的每一句话都会带来改变,所以当你要插入陌生人的生活时,你要记得三思,不要鲁莽。”
我撇撇嘴埋怨道:“你也没给我教什么呀,签了合同就走了怪我了,要不是我这个人胆子大,早就上吊自杀了,你现在还和我说话呢!”
周寿好像也觉得我说的没错,就也没有反驳,站起来打开门对我道:“现在,我有一点时间,我来告诉你,地狱公司是怎么运转的。”
我上次就走马观花看过些,听得周寿要教自己,也就站起身,先追问:“那徐松怎么办?他的死……是我的错吗?”
周寿转过头:“你等会去问他吧,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周寿大步在前面走,他那黑色寿服下面是一双黑色的布鞋,白色棉底,看起来像个古时候的鬼。奇怪的是古时候的人不都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吗?这个周寿缘何又是短发。
还有那个阎王,算算就打是民国死的吧,这是怎么就做到冥王来了,难道有关系走得后门?
“我有个很不成熟的困惑,可不可以问一下?”我快走几步和周寿并排这走。
“什么?”
“我记得你说过吧,这个冥王是新上任的,那原来的冥王去哪里了?”我的困惑就是冥王应该是地狱里最大的官了,还能往哪里升迁。
“原来的冥王吗?”周寿似是和我确认问题又似是自己问自己。
我看着周寿那平静的恍惚的表情,一路就来到了一个人声嘈杂之地。
我偱着声音偏头去看,前面排了好长好长的队伍,都是人的样子,他们说说笑笑站在队伍里,好像等着换票抽奖一般。
刚才观察周寿去了,没有注意,这才看到他们现在在哪里。从走道里直着走,进入一个开着门的通道口里,紧走几步就是现在这个地方。
像是在山底,四面像斗兽场一般黄色的山体,一条蜿蜒往上的的环山路,上面也是排满了人。最上面的天顶上是个巨大的沙漏,沙漏在落灰的的方块沙,那沙漏要是破了落下一块就可以轻松砸死十个人。
环山路上的人都是死人吗?我身边走过一个人,那人穿着蓝色的长衫,头发挽成一个髻,走过来时和周寿点头打了个招呼。
周寿拉住那蓝色长衫人和我介绍道:“这是摆渡人,当我们登记了名字后,摆渡人会去摆渡灵魂一段路,从死亡之地往前走,只有过了这段路的人,就会到达这个投生山来。”
蓝衫人对我点点头:“你要是死了,我愿意来摆渡你。”他说完对着我亲切一笑出去了。
我可一点高兴不起来:“他那样说以为我会高兴吗?真是!我为了不死在做什么,他当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