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知道自己和蜉蝣肯定会有这一战的,但是他也在同时隐隐的害怕这一战的到来,毕竟就意味着他和蜉蝣要反目成仇,以后成什么样还不好说。
蜉蝣似乎有点谈不上有多相信林东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就做好了选择仍旧不甘心的说道:“林东,真相你不要了?你父亲的记忆你也不看了?”
林东没有说话只是将禾穗常用的那把断刀拿出来,长长的刀尖指着蜉蝣:“断刀和神笔出自一个地方,断刀是你的吧?”
“你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了?”
林东抚摸着那把长刀,不由得想起来禾穗,那一场大火,断刀就插在墙上在一团大火中闪着银光,林东拔下来的时候甚至还听到了嗡鸣。
禾穗怎么拥有这把刀他也不稀奇了,只是刀是认主的,它会自己寻找以前的主人,而当时蜉蝣就在自己的身后,断刀自始至终选择的是不是自己而是,这个人无疑蜉蝣了。
刀身篆刻着复杂的花纹,这样的花纹林东曾经在夜里不断的抚摸过,每一个人纹路他都熟悉异常,他将那把刀扔给蜉蝣,看着蜉蝣接过去熟悉的打了一个剑花,熟悉至极。
林东从来没有见过蜉蝣舞动过武器,反倒是自己一直不断的变化武器,至今没有找到比较趁手的。
可惜当然是有的,林东经历过每一场战争他都多少会抱着轻狂侥幸的心理,但是现在林东觉得自己可能死在这里了,死在了他身后有着无数人的回忆里面。
只是在没有解决蜉蝣之前,他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的。
“林建逡做过那么多十恶不赦的事情,可是有一件事情他做对了,就是封印你。”
相同的材质,相同篆刻的花纹,林东拿出神笔变换成聚刃剑,指着蜉蝣歪着头,桀骜的乍看竟然有三分像蜉蝣的眉眼。
不对,是蜉蝣的样子越来越像是林东,尽管浑身上下是阴柔的,长发飘飘,但是眉眼之间,完全是按照林东的模子长的,至始至终,蜉蝣不过是是个游魂罢了。
林东还知道,上古时期的神魔大战,蜉蝣重伤被封印,这把剑当时是他的佩剑,遗落下来,最后被林建逡找到而成了现在的样子,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个命中的劫数,荒唐的,给结束这一切了。
“林东,你本不用死的,我们使用同一具身体,你将变得强大,强大到没人欺负你,可以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可能玄铁就不会死了,可能你母亲也不用死……”
他不知道蜉蝣的记忆到底是什么,如果一旦让他开启,说是世界末日到来都不过分,林东承认他现在有一丝害怕,如果真的因为他,那自己和当年的林建逡到底有什么区别?
“我现在就是在避免更多的死亡,别说废话了”
他只求一个结果,他比谁都希望这一切能够尽快的结束。
蜉蝣也看林东的坚决的,只是用它习惯质疑,鄙视的口吻冲着林东咋舌,看着林东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林东突然感觉到地面上的一阵剧烈的抖动,紧接着蜉蝣周围黑气团团,林东上一秒看他的时候还是和自己有一段距离,林东知道蜉蝣的招数,赶紧后退一步,一个翻身跳到了蜉蝣原来的位置,他想要在蜉蝣的身后率先进行攻击。
只待那团黑气消散,绿色的荧光若隐若现,树洞里特有的回音也慢慢的消弭,只听见一阵剧烈的刀剑碰撞的声音,林东和蜉蝣已经剧烈的打斗起来。
林东的面色苍白,额角的青筋凸显,明显的在第一招就已经处于下风。
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只能搏命一试。
“这具身体,你比珍惜,我可稀罕的紧,千万可别死太透了,不然我要一具尸体就不好玩了。”
“哼!“
林东冷笑,随着蜉蝣不断的逼近,自己也能进一步的开始进行下一轮的攻击,从某种程度上讲蜉蝣算是林东的师傅,他的每一场战斗,蜉蝣都是双手抱胸看着这一场的战争的。
比起林东来,每次蜉蝣都都能够从一个客观的角度分析林东招数的缺点,但是这些,林东从来没有在意过,他所想的还是自己和蜉蝣的地位一直都是这样的附属关系,等到蜉蝣有一天真的脱离他了,林东才会感觉都不知所措的害怕。
以前这把刀从来没有伤过自己分毫,不管是持刀的人对林东的不忍还是怎么,但是现在,林东身体上每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都是这把刀造成的。
林东近距离的看着自己的鲜血喷溅在蜉蝣与自己相似的眉眼上。
蜉蝣在林东的印象里一直都是好看的女子,他找不出来形容词形容这样危险而诱惑的女子,她最美的时候,是她身上沾惹鲜血,黑色的长袍软塌塌的贴在她的身上,她的长发贴在脸侧上,抬着下巴看人,眼中不可一世。
林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失血过多已经产生幻觉了,这个时候竟然在考虑这个事情。
“嗯~”
又是一刀,林东躲避不及只能侧身任刀插在自己的肋骨处,他靠着聚刃剑撑着身子,浑身上下冷汗淋淋,他半撑着身子,突然不知道怎么想起来蜉蝣告诉自己的。
――不是你变强大了,而是你碰到的人都太弱了。
他抬眼从刘海的间隙间看到蜉蝣懒懒的与自己对视,他读不出蜉蝣这个时候的情绪来,她苍白的嘴唇紧抿,看着林东慢慢的抬脚从他身边走过。
林东最后抓住她的脚踝,这也是林东第一次这么接触实体的她,从什么时候,林东发现了蜉蝣已经不用受神笔的限制了呢?从什么时候林东开始害怕了呢?
他已经这样恐惧了很久,结果还是蜉蝣将自己打败。
“这就是……你真正的实力?”
蜉蝣不解,回过头皱眉看着林东,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她的眼睛雾蒙蒙的,在萤绿色的光芒下,好像是个从来没有见过光明的人,好想她的眼睛就该是漆黑一片,无光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