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阮阮的唇瓣瑟瑟发抖,嗓子里吐出艰难的声音,“你觉得这孩子不能留吗?”
她的心尖儿颤抖得比刚刚还要厉害,几乎在顾寒琛说打掉还来得及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有一股绝望笼罩而来,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顾寒琛目光森寒,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指,声音柔和,可是却有些冷意,“难不成你要生下慕渊临的孩子,你忘了他对你做了什么?他甚至要杀了你。”
”……”
童阮阮咽了咽口水,她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她现在更是怕顾寒琛了,虽然之前考虑这孩子要不要留下,可是当她听到顾寒琛这么说的时候,却觉得有一种恐怖惊悚的感觉,好像有一把刀悬在她的肚子上。
她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有一种防卫的心态。
“我的确是恨他,这是他的孩子,可是也有一半是我的,他在我的子宫里孕育,我是他的母亲。”
眼泪不自觉的滑落而下,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心里的苦涩蔓延而来,她现在满脑子都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不想打掉孩子。
如果说之前她还不确定要不要打掉这个孩子,那么现在她确定了她不想打掉这个孩子。
当顾寒琛说出让她打掉孩子那一瞬间,她才知道,原来她想留下这个孩子。
凝视着童阮阮满脸泪水的脸蛋,顾寒琛的身子微微往后一靠,脸色都变得紧绷了起来,格外冷峻,“你已经决定了要把这个孩子留下,哪怕他是慕渊临的种?”
这个女人难不成还爱着那男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童阮阮双手捂着自己的头,突然觉得头痛欲裂,“求求你不要问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心里好难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
沉默的氛围,忽然传来男人一阵叹息。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童阮阮的瘦弱的肩膀,“刚刚我不该说那些,你不要觉得有压力。”
他将童阮阮抱在他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脑勺,就像一个温柔的家长一样,在轻抚着自己的孩子,“不用担心,我会陪着你。这孩子如果你想留,那就留下吧,不要再哭了。”
明明是那么温柔的语调,能够安慰人心,可是他的眸底却冰冷的就像寒霜一样。
顾寒琛这么一安慰,童阮阮的确觉得好多了,她仰起头,挂着泪水的小脸上充满了茫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顾寒琛温柔一笑,他捧着她的小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眼泪,为她擦干眼角的泪水,“好了,如果不知道怎么办,那就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太有压力,别忘了你现在是富婆了,生十个孩子都没有压力。”
“……”
童阮阮破涕为笑,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虽然停止了哭泣,但是呼吸还是急促的,“谢谢你。”
“不用客气。”顾寒琛真诚的在微笑,可是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让人不易捕捉的寒光。
……
几天后。
童阮阮紧紧揪着长裙的裙摆,忐忑不安的环顾四周。
这里装修的很华丽,可是色调却是深色的,看起来十分压抑。
明明站在沙发旁,可是她却坐不下去,这里所有的一切都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没有一丝人气。
这个地方,是楚新月告诉她的。
楚新月联系了她认识的那些人,问到了这个地方。
本来楚新月要陪着她一起来的,可是童阮阮担心万一有一点什么事连累到她怎么办,于是就一个人过来了。
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他面无表情望着童阮阮,“请坐。”
童阮阮舌头都在打颤,“你们真的可以帮我吗?”
“童小姐,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只有你提不出的要求,请坐吧。”
童阮阮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坐了下来,忽然,她想到什么,惊愕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姓童?”
黑衣人淡淡的一笑,“我说了,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事情,我们知道你的一切。”
童阮阮阮阮揪着裙摆,心惊胆寒。
天哪,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她第一次来,事先也没有跟他们说,他们居然都已经把她查的底朝天了,他们怎么知道她要来的?
一股冷意袭来,童阮阮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用力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正在这时,另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他戴着面具,身材高大,站在刚刚那个黑衣人旁边,气场明显大了很多,可是却更加冷了。
童阮阮震惊的望着他,“你是谁?”
“童小姐,这是我们的门主,你很幸运,可以得到他的亲自接待。”
下属这么公式化的说,可是心底却有些疑惑,最近门主是怎么了?总喜欢亲自接待客人,之前的顾寒琛也是,现在的童阮阮也是。
风烈撇过头,“对旁边的下属说,“你先下去吧。”
“好的。”下属随后离开。
诺大的会客室只剩下了童阮阮和风烈两个。
“你好,我姓风。”
风烈坐了下来,坦然的介绍自己。
童阮阮咽了咽口水,她不安的说:“我是……”她咧了咧嘴角,“你们肯定也知道我是谁了,你们是怎么了查到的,我第一次来。”
“童小姐,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说吧。”风烈的声音很冰冷,眸子一直凝视着童阮阮,他戴着面具,童阮阮看不到他的样子,不过隐隐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可是她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
“是这样的,我……”童阮阮忽然想起什么,赶紧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我……我知道规矩,我听说见面费是要100万,这是100万。”
童阮阮好心疼,这100万就这么没了。
黑衣人将支票收了起来,站在一旁。
童阮阮咬着唇瓣,她双手紧紧抓腿上的布料,心惊胆战。
风烈面具下的嘴角轻轻一扬,语调淡雅,没有一丝压迫,与童阮阮说话和别人说话是不一样的,“童小姐,你不用紧张,没有人会伤害你,你是客人,就像平时去商店买东西一样,我们只是卖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