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的笔记本是全封闭式牛皮封面,可以防水,即使我们之前有掉进河里过笔记本里记下的内容也没有受到任何的潮湿。
我把笔记本翻到绘制山水蒙的那面,其下写了很多我和怪人关于这座山风水的推测。在把山水蒙的推测和张玲珑说完,之后我又就着笔记本上记下来的内容,把阿秋老爹跟我说的关于阴殿的事告诉了三个人。
怪人说:“这个墓葬的格局,以山水蒙山下出泉为其一变。九道水泉流淌的支流不能大不能小,大了,就是水龙,此地的格局尚不足以葬帝皇。水流少了,就只是水蛇,葬的也仅能是官宦。我看泉水的水量正好是蟒级,可以进行一个假设,这山中的墓应该是个王侯墓。”
“这个推测会不会太武断了?”我提溜着笔,在纸面上敲打说,“时间过了那么久,就算从明朝开始算都是六百年前的事。再说了,明朝人不会闲的挖自家的墓吧?”
“就椒图上的祭文来推断,我觉得把时间推断为是宋或元会比较好。”怪人说。
提到祭文,张玲珑插嘴问:“祭文?什么祭文?可以和我描述一下吗?”
我看了看她,说:“那是些很古老的东西,我没亲眼看到形容不来。不过,你想知道这个也没什么意义吧?”
张玲珑摇头,表情很严肃地说:“可汉,你小看我了。我的父亲对各个年代的古董都很有研究,我也跟着学了不少,其中尤其是各朝各代祭天、祭鬼、祭神的祭文,我是很了解的。如果你能把那些祭文描述出来,也许我可以解读出来,借以断定那个山中古墓的年代。”
“你觉得阿秋老爹看到的那个阴殿,会是山河楼吗?”我用笔在纸上画了个门口鬼卒守门的图,抬眼看着左右对面的三人,“那个椒图上的祭文,八成是跟那阴殿有关系。”
李有忠哆嗦了一下,说:“可汉哥,你别说了。怪渗人的,在我看来,我是宁可相信那是山河楼,也不相信这山里有什么阎王殿。你看,阿秋妹子说的什么阎王雾和阎王灯我们都监视过了,不也没怎么样嘛?”
“没怎么样,你当时还吓得屁滚尿流的?”我取笑了他一句,这臭小子说的这段话多少有点自我打气的意思。
张玲珑对我说:“我也不确定,没有亲眼看见,我无法做出判断。可汗,我一直认为世上没有鬼怪,既然它存在物质世界,至少它该是遵循物理定律的不是吗?那是不是山河楼我无法确定,至少・・・这是一个可能性,这么说也许不太好,但我真的没办法再等下去。”
听到她这话,我和怪人、李有忠三人相顾无言,说到底是她的父亲到现在已经是近一周生死不明了。唯一的线索就是山河楼,要说不紧张急迫,那是不可能的。
怪人说他当时情况紧急,也没能把祭文全部记下。要想要弄个清楚,除非我们再回去那条河底,把青铜椒图甲壳上的淤泥青苔全部清除,然后才能看个仔细。
说到这里,我们的目标也已经很明确了。等阎王雾散后,我们弄条船,买上一些潜水装备,沿着黄河沿路找上去,查清青铜椒图上的祭文的具体内容。假如上面的内容真的能与藏于山中的古墓有关最好,万一没有的话,我们就转道去瓶中山的第三座山峰试着找找看当年阿秋老爹看到的山缝。
这次怪人也明确表示了会全程参加,目的不明。老实说有他的武力保障,让我感觉安心不少。
正事说完,正好白嫂也端着托盘来了,热气腾腾的水饺散发出勾人的香气,让我忍不住吞下了好几口口水。碗刚放下我就往嘴里塞了一个,烫的我直哈气。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张玲珑替我倒了杯凉水,总算是缓了过来。
这可烫死我了,但这羊肉丸子的水饺,薄皮大馅鲜香逼人,那是真的好吃!
“玲珑小姐,您也别觉得我们市侩。但是我们哥几个帮你这上山下海的,出生入死,差点小命都丢了。您这家大业大的,是不是也该有点表示表示?”每个人各自吃着饺子,也就聊起了一些闲话。李有忠跟张玲珑没什么交情,没什么顾忌地随口就说了起来。
我虽然觉得在这时候说这个有点不适合,但转念一想,这件事也确实把李有忠扯进危险里。再说他和张玲珑也不熟,动心思想捞点好处也在情理之中,也就不阻止他,只要他别把话说过头就行了。
张玲珑倒也豁达,笑了一下,温柔又大方,说:“你叫有忠对吧?你放心,这趟你和可汉陪我进山寻找父亲的踪迹,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给你一笔报酬。我能支配的钱不算太多,但是几万现金还是拿的出来的。”
我看李有忠还想说什么,赶紧放下饺子碗打断说:“不少了不少了。”说这话我赶紧给李有忠飞了个眼色过去,让他千万别把张百里还欠我们仨两百七十万的事说出去。
结果李有忠给了我一个‘你放心’的眼神,接着摆了摆手说:“张小姐,这说钱多见外啊?你看要不这样,正好我可汉哥快三十了还没个对象,你要不就委屈一下?”
我本来还想着这家伙能说出什么话来,听到这话差点把我呛着。
“安心吃你的饺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故作恶声地瞪了李有忠一眼,扭头对有些对李有忠的话不知所措的张玲珑干笑打圆场,“张小姐,你就当听到了一个屁,这小子自个儿单身久了,看谁都像单身汉。”
“切,我这不想帮你么?”李有忠嘟囔着扒拉自己碗里剩下的饺子,看到我又瞪了一眼过去,赶紧埋头当自己什么都没说。
张玲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指轻轻撩动了自己的头发,手肘支在了桌面上侧头看我问:“那这么说,你其实不是单身喽?”
“额・・・”我一愣,脸一红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尴尬地咳了两声,借着吃饺子转移了话题,“快吃饺子了,凉了就不好吃了,那多浪费。”
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怪人眼睛一转,看了我们三个一眼,轻哼了一声:“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