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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446: 怕什么来什么

  晚饭后,秦知周早早睡去。

  周子涵好久没有同沈清欢聊天,刚巧陆子衡与秦暮之也有体恤话要说的,四人在镇上的旅馆分别找了两间房。

  因为晚上秦知周还要吃-nai,所以跟着周子涵。

  夜深深。

  “怎么想起毕业后转-业?”陆子衡的后脑勺枕着胳膊,他对秦暮之说:“我记得最初你不是想着怎继续留在国科大的?”

  “小涵上次怀着孩子大出血的时候――”如今再回想起那时红色的一幕,秦暮之无不动容着:“我意识到小家的重要性。”

  在哪里不是做着工作,平凡的岗位依旧能够散发着属于他们的闪光点。

  “既然是你的决定,我都是支持的。”

  “好兄弟。”秦暮之幽幽地睁开了眼,他伸出长臂,勾着陆子衡的脖子:“头条那个热搜我也看了。日后若遇上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我又不是周子涵。”陆子衡不自然地将秦暮之的胳膊拉扯到一边:“肉-麻死了。”

  话虽如此,但陆子衡的心里却是一阵悸动。

  翌日。

  陆子衡依然需要很早去医疗队。

  沈清欢攻略到唐人街有家新开的寿喜锅,便提议他们可以等到中午的时候在这家风评很好的店面。

  千叶寿喜锅家的牛肉采取的是优质的黑毛牛,从北海道冷藏空运,霜降均匀适度,做成寿喜烧以后,口感十分柔软细腻。

  “吃味增吗?”点锅时,忙完一天的陆子衡坐在一旁温和地问着旁边的小女人。

  沈清欢倒是不挑食,全锅也可以接受。

  鉴于上一次聚餐,秦暮之喝多后有过敏症状,沈清欢还是先征求了秦暮之的意见。

  “我也没意见。”秦暮之应道。

  “真的没有吗?”被沈清欢这么一问,周子涵也关切道,“别到时候说什么,不想扫兴致的话。”

  “真的没有!”秦暮之为了让两个女人相信,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陆子衡,“老陆。这一桌你是科班出身,你快跟他们说说,我真的除了海鲜,什么都能吃。”

  “包括翔么?”饶是店里吹着暖风,如此的笑话,让服务员都感到冰冷。

  “阿衡。”清欢推了推陆子衡,“待会儿就吃饭了,你干嘛说这些。”

  “这不是在配合嘛。”

  “没事儿。”秦暮之哂笑:“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老陆。”

  沈清欢内心充满着同情:“那真是辛苦你啦。”

  “那就全锅吧。”

  点完锅底以后,服务员给他们四个人,每人都送了朝一鸡蛋,据说都是从霓虹国运过来的。

  陆子衡与沈清欢先点了牛肩肉,薄薄的牛肩肉的肉色红艳,放锅里稍微烫一下,即刻入口。

  吃饭期间,秦暮之为了给自己的媳妇儿和孩子补充能量,还特地点了特选肥牛、牛排以及牛舌后,才专心地涮锅。

  “还想吃什么?”

  陆子衡将涮好的肥牛蘸上蛋液递给沈清欢,“我再去问他们要。”

  “嗯......”吃得不亦乐乎的沈清欢嘴里呜咽着:“要魔芋、响铃......”

  “就这?”陆子衡显然质疑:“不需要其他的了?”

  周子涵倒是和沈清欢同时在心里呐喊:好想吃大虾、虾滑和蟹竹棒啊......

  “对不起。”

  沈清欢和秦暮之同声道歉,前者是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在心里想,毕竟秦暮之对海鲜过敏。

  后者是听到的是周子涵的心声,是因为自己的格格不入而使得大家都没办法好好吃饭。

  “道什么歉啊。”状况外的陆子衡起身,“老秦。你还喝不喝饮料?”

  “喝啊。”等到陆子衡前去热饮区,秦暮之也站起身:“小涵想吃的那些海鲜,我再去要些。”

  “你想继续过-敏吗?”周子涵拽着秦暮之的胳膊问道。

  “我吃得差不多了。”秦暮之话语刚落,肚子发出微妙地响声。

  这么多年,干饭王可不是白叫的。

  沈清欢偷偷地笑着,尽量让自己不被周子涵与秦暮之看出来。

  “好啦――”周子涵抬起胳膊,夹起牛肉朝着秦暮之的嘴巴里塞,“你就坐下来吧,我也不是非要吃那些。”

  秦暮之的脸幽幽地红了,幸好看到刚端着奶茶走过来的陆子衡,随意扯了个话题,“老陆。这么半天,你就端回来两杯奶茶?”

  “怎么?”陆子衡将其中的一杯递到沈清欢的手里,然后面对着秦暮之,“自己有手有脚,还打算让我伺候你?”

  “你从哪里端来的?”秦暮之倒也没觉得自己被奚落。

  “往后走。”陆子衡吸溜着杯里的冰可乐道。

  “小涵,你想喝什么?”哪怕知道自家男人跟风陆学神,周子涵还是很受用,“雪梨汤吧?”

  冬天喝雪梨汤不光润喉,还养胃。

  等到秦暮之回来,三人基本上吃得差不多了,陆子衡看了下手机的时间,“老秦。我跟小清欢还有些事情,回头见。”

  说着,还未等秦暮之回应,陆子衡便搂着沈清欢走出千叶寿喜锅店。

  周子涵用吸管搅拌着雪梨汁,冲着秦暮之挥了挥手,“别发呆了,这次陆学神扫了二维码,结完帐了。”

  这不科学啊?

  依陆子衡的尿性,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慷慨的事情?

  大概是为陆子衡垫付久了,秦暮之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

  “阿衡。我们去哪里?”

  两个人走出千叶寿喜锅,已是下午三点。

  有一段路,陆子衡蒙着沈清欢的眼睛,走了好一阵儿,才停了脚步。

  当重新恢复视线,抢眼的红色玛莎跃入眸中,沈清欢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去抢-劫了?”

  卖脸可以蹭吃蹭喝,陆子衡去抢-劫的话,她现在看到的就不是他了。

  “咳咳。”陆子衡喉咙口被热流堵着,半天才顺过气,“哥哥是那种人么?”

  “你骗过我那么多次,我哪里知道。”沈清欢耸耸肩,摊着手。

  “我陆子衡若是真做出对不起你沈清欢的事情――”陆子衡右手宣誓,十分急切地自辩:“就让我五雷轰顶,不能超生........”

  “好啦。”陆子衡后面的那些诅咒自己的话,被沈清欢伸手捂住了嘴巴,“都是重新活过一次的人了,还不好好珍惜。”

  虽是她随口说说的一句话,搁到陆子衡这里,感慨良多。

  是啊。

  重生不易。

  当然要好好珍惜。

  陆子衡按下车锁后,做出一个很绅士“请”的动作。

  “陆太太,你愿意跟着陆先生去兜风吗?”

  “如果不愿意的话,陆先生就不去兜风了么?”

  “不愿意的话,陆先生只能扛着陆太太回旅店做些运-动,消-消-食了。”

  对于陆子衡这种言语间分分钟上车的人,沈清欢输得心服口服。

  玛莎的性能还不错。

  陆子衡开到目的地的半山腰时,天已经逐渐被染上了黑色。

  耳边吹着的夜风。

  陆子衡挂上自动挡,扭过身子,右手裹着沈清欢的左手,“手这么凉,是不是冷了?”

  “我的手到了秋冬季节,一直都很凉的呀。”

  月色朦胧,沈清欢软糯糯的声音,酥得陆二慢慢地站起来。

  陆子衡解开自己的外套,给沈清欢披上。

  “阿衡。我真不冷。”沈清欢今日从希斯墩酒店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暖贴呢,所以即便是单着的毛衣,还热乎着,只是手脚的冰冷,给人错觉。

  “我热。”陆子衡抓着她的手,放在了陆二那里,“感受到了么?”

  小女人的脸募地烧得厉害,虽然自己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一时兴起,把自己拉到这儿。

  车子到了山顶时,陆子衡熄过火。

  明明已经是黑天,他还要蒙着她的眼睛!

  难不成除了玛莎,陆子衡因为南非房价便宜,还整了弄套别墅?!

  “好啦。”陆子衡站在沈清欢的身后,拥着她小小的身子,恐怕她着凉,“小清欢。你往下看。”

  这是南非最繁华的地带。

  城市熙熙攘攘刚下班的人群,被橙黄色的暖光柔软地包裹。

  整座城市的夜景,被尽收眼底。

  来不及慨叹太多,陆子衡又提议沈清欢抬头看看天空。

  广阔无垠的夜幕,那些会眨眼的星星,闪闪烁烁,似乎低喃着情人间的蜜语。

  “喜欢这里吗?”

  月色下,陆子衡的模样,愈加好看了。

  “阿衡呀。”沈清欢出自本能,踮起脚尖,勾-着男人细长的脖颈,“相对这里的环境,我更喜欢你。”

  被点燃的导火索,他无法容忍这样的liao-拨,咬紧牙关:“陆太太是在惹-火。”

  “阿衡。”沈清欢伸出白嫩的胳膊扣着陆子衡的脑袋,红唇贴向男人的被风吹得有些凉的俊脸,“还有更惹火的是,我会永远陪着你。”

  她极少对他讲这些情话。

  这次,头条上稍纵即逝的消息,让沈清欢看得很难受。

  她推掉了手里所有的活儿,只为了能够在这样的风口浪尖里好好陪着他。

  此刻陆子衡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经这些话的贯穿,如同烟花绽放。

  “小清欢。”男人的眼底浮动,沙哑着问她最后一次,“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吗?”

  “知道。”她回答得很干脆。

  陆子衡原本有万千的话语想要告诉沈清欢,偏偏还是最实际的动作去表明。

  “在外边,可以吗?”陆子衡颤抖着的手,怀里的小姑娘像是这世上的无价之宝,失而复得以后,总害怕她哪天就不在了。

  所以,每一次,都觉得是一种美妙绝伦的体验。

  沈清欢面色坨红,感受着男人的热烈,点头同意他的提议。

  山里的晚上,很是寂静,还是怕她着凉。

  “小清欢。”陆子衡所以用极其简单地方式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不许离开哥哥。不许不爱哥哥,有事也不准瞒着哥哥。”

  工程竣工的过程中,撞击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欢宝。”

  陆-二慢慢地从后面退去,男人将怀里的女人裹得严严实实,唯恐旁人窥只属于他的瑰宝。

  秦暮之领证和有娃的事情,给了陆子衡很大的冲击。

  若是可以,陆子衡也希望像秦暮之一样。

  方才消耗了沈清欢所有的力-气,抵达旅馆的时候,她睡得正熟。

  陆子衡轻轻地将沈清欢从车上抱着下来。

  电梯徐徐升到二楼。

  陆子衡刷卡进入,他将怀里的小姑娘放在床上,吻了吻她的眉心,“今天跟哥哥一起?别和周子涵说悄悄话,也让老秦一家人好好团聚,好不好?“

  “好。”沈清欢回应的声如蚊呐,应该是累坏了。

  待陆子衡进浴室的时候,沈清欢撑着两条泛酸的腿,从行李箱底层取出一盒药,刚往嘴巴里塞的时候,陆子衡的长臂从她的手里夺走了那盒药。

  他径直走到阳台,推开窗,轻轻地一抛,那盒毓婷,就被丢到了下去。

  寒风正低低地怒吼。

  旅店楼下,不知道是哪位女生,用英语惊呼:“下雪了。”

  房间里窗户被开得很大。

  隔着一道门,像是他们之间被隔着的岁月。

  瞧着蜷缩成一团的小女人,陆子衡沙哑着嗓子,唇齿间吞出了两个词:“冷吗?”

  沈清欢不敢直视陆子衡。

  可是他的目光灼灼,几乎就要把自己灼穿了。

  “小清欢。”陆子衡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哥哥这个地方,比这风,还觉得凉。”

  2020年到2025年,他们在一起五年了啊。

  从开始不被承认,倒好不容易,有了今天。

  可是从头到尾,从头到尾的自己,并不是她可以依靠的人啊。

  一联想到这里,陆子衡只觉得心脏处,涌出阵阵疼痛,就要站不稳了。

  她是不是也觉得拥有那样童年的自己,不配再拥有幸福了呢?

  “阿衡。”沈清欢强忍着在山上的那些酸-楚,她哆-嗦着两条腿,走到他的面前,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身,“对不起。”

  明明说好,彼此都不再说对不起的。

  “小清欢。”陆子衡的手一直是沈清欢冬天的御寒神器,从未如这一刻,指骨苍白,冰冷地触碰着她被冻得发紫的小脸儿,“你是不是开始讨厌哥哥了?你来这儿,是不是要跟哥哥说分手的?”

  “不是。”沈清欢回答得很快,她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些,被陆子衡误会了:“若是我说,我吃药是因为有一些特殊的原因,你会相信吗?”

  陆子衡的拇指,轻轻地拭去着她滚烫的泪珠,他低下头,封住了那内疚的源泉,“我相信。就算是小清欢骗哥哥的,只要是从小清欢嘴里说出来的,哥哥全信。”

  只要你还爱我。

  我就能够舍弃所有,在这漫长孤独的岁月里继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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