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豆花回了神,她吓得两手颤颤,双目也放了空。
她只是想吓一吓自己看不顺眼的顾海棠,哪里想到用劲过猛险些把她推在了乱石块里!若是没有刚刚的那个男子,或许顾海棠就真的没命了!
村支书说得对,这和小孩之间的打打闹闹根本就是不同。
白豆花还心心念念要跳出这个贫瘠的小山村,怎么能叫自己背上这么大一口锅,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思及此处,她迅速整理了头绪,咽了咽唾沫,“不是我,是张佳推的人!我可是连一只小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对好姐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张佳被白豆花的反咬一口气得浑身发抖,再加上最好的朋友方才差点就出了事,她怒火中烧地跳起来要去挠白豆花的脸,“你多狠的心肠呀,你这个人就不配活在世上……”
“你们几个,都给我冷静点!”村支书吓了一跳,着人拦下来状若疯癫的张佳,这时候他已经信了七八分这件事是张佳做的。
白豆花眼角含泪柔柔弱弱的,哪里像是亡命之徒了?就是这张佳疯疯癫癫的,八成是她和顾海棠闹了矛盾,下手要害人。
顾海棠瞧见村支书的神色,心里暗叫不好,连忙往前站了一步把张佳护在身后,“支书,能不能听海棠说两句?”
村支书对这条理清晰的小姑娘极有好感,加上今儿个她是受害者,便和蔼了声气,“你尽管说就是了,有我们几个叔叔伯伯给你做主呢。”
顾海棠笑了笑,淡声开口,“我背后不曾张眼睛,所以我也没看见是谁推的我。”
此话一出,白豆花眼睛一亮便宛如看见了生机。顾海棠没看见自己做事,那就算她认定了是自己干的,那没有证据也不能成了她的黑点!
“对,对,我就说是张佳做的,你们可得信我呀!”白豆花可怜兮兮。
张佳怒极反笑:“我都瞧见了是你,你抵赖什么?”
“都别急,我话还没说完。”顾海棠按了按闺蜜的手肘,示意她稍安勿躁,“可是事发的时候,张佳一直在我身边,我是被人从背后推倒的。站在我身后的只有一个人……”
顾海棠并不曾指名道姓,却已经把事情说了个囫囵。
站在她身后的人只能是白豆花。
村支书望向白豆花的眼神顿时凌厉起来,“白豆花,你还是不要撒谎了。”
白豆花吓得险些失了禁,“怎么可能是我呢?这两个人狼狈为奸,就是想要陷害我!”
顾海棠微微一笑,“你如此不知悔改,那也不能怪我不给你留面子了。当时在场的人除了我们三个,还有一位呢。”
她望向还没来得及走就被村支书拦下来的男子,微微一笑。
“这位同志,你打前头过来,想来是把起因经过和结果看了个一清二楚,还麻烦你秉公直言。”村支书皱了皱眉。
白豆花冲那男子投去哀求的目光,泪光莹然动人得很。她自信自己有三分姿色,这男人多少都会怜香惜玉些推说没看清吧。
叫她一颗心直直沉到谷底的是那男子根本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一板一眼地说道:“瞧见了,是这位姑娘走过来用力地推了那边那位姑娘一把。”
“骗人!你和她们俩也是一伙的!”白豆花歇斯底里地叫起来,风度尽失,“你们……对,你们就是在私会!被我撞破之后就恼羞成怒想要诬陷在我身上!”
顾海棠微微摇了摇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白豆花也不寻思着怎样弥补过错,反而嘴硬不休,着实不是个聪明人。
村支书对这番定论也是不信的,“既然是这样,那你一开始怎么不说?”
“我,我……”白豆花咬了咬牙,楚楚可怜,“那是因为这个男人他威胁我,不让我说!”
“胡言乱语。”那男子终是摇了摇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本漆红封面的小册字,递给了村支书,“我是要北上去帝都,途径贵实村才机缘巧合救了人。”
村支书接过那本小册子一看,顿时瞪圆了眼睛,他微微颤了颤手把小册还回去,说话的语气已然变得敬重起来,“原来如此,同志慢些走,路上缺些什么可以现在就与我说。”
“不必,咱们规矩严实,不好叫打搅老百姓。”男子收好了小册挥了挥手,转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支书,您怎么就放他走了!您没听我说么?他们可是私会,是偷情!”白豆花急了。
村支书气急败坏地指着她的鼻子:“你还不闭嘴!村子里的脸面都要让你丢到整个大江南北去了!你知道刚才是什么人么?人家是解放队的警卫员,跟在领导们后头保护的人,怎么可能是你编排的那样!”
“什么……”白豆花这回是失了所有指望,宛如一只被抽空了木条子的木偶娃娃般瘫软了下来。
贵实村再怎么贫瘠,也是在祖国大江南北统御下的地界,怎么会不知道警卫员是做什么的?何况还是帝都的警卫员,这样的人物会来和小姑娘偷情私会?会在小村子里撒谎说假?
这样的言论说出去会让人鄙夷不谈,知晓了他身份的白豆花也觉得自己的话就像是笑话一般。
这时候,顾海棠清晰明朗的声音徐徐传来,“今天这出事儿也算是水落石出了,还请支书好好收个尾,海棠就不在这里插一脚了,我信得过您。”
瞧瞧人家这话说得多敞亮!村支书顿时对顾海棠的观感又好了一层。
“好孩子,今天你也受惊了,剩下的工作就不用做了。你和张佳一块去把今儿的工钱支了,好生歇歇去。”村支书和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