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北这才把车窗给降下来,结果,就听到苏等闲近乎咆哮的怒吼,“南北,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
顾南北愣住,“什么瞒着你?”
苏等闲冷笑一声,有些自嘲的道,“南北,你明明得了胃癌,要不是言欢告诉我,我竟然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就真的这么恨我吗?难道等你死了,我才有资格知道吗?”
“……”
顾南北瞬间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苏等闲无力的趴在车窗上,闭了闭眼睛,笑得刺眼又无奈,“南北,我想单独跟你说句话,可以吗?”
他说着,眼神恳切。
顾南北还没说话,坐在她身旁的男人立刻冷声嘲弄起来,“苏总,我老婆得了绝症关你什么事?不用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靳凉川你!”苏等闲咬咬牙,“南北现在都病成这样了,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不能放过她吗?”
“不能!”靳凉川说完,伸手把车窗给关了,随后,恶狠狠的瞪着她,“顾南北,你想也别想!”
放过?
他倒是怎么虐待她了?
顾南北:“……”
“南北!南北!”苏等闲站在车外面,一个劲拍打着车窗,怒气冲冲的说,“靳凉川,你还是不是人,你还要折磨到南北到什么时候!”
“……”
顾南北听着苏等闲的怒骂声,心情逐渐复杂。
想到了五年前,自己上体育课的时候,那时,她体质一直都不怎么好,通常八百米跑下来都要死要活的。
而那个时候,苏等闲总会在她的前面,一边跑一边喊。
南北。
仿佛,看着他,她就能有力气跑了。
她心中一沉,在靳凉川凶狠的眼神下,把车窗打开了,看着苏等闲,说,“我只给你五分钟。
“五分钟?”
苏等闲呆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他连忙点头,“好。”
“……”
靳凉川见顾南北就要下车,一把拉住她,“谁让你去见他的?顾南北,你见了他想干什么?上演一出生死离别的好戏给我看是不是?”
什么鬼?
顾南北辦开他的手,颇为无语的道,“我就是跟他说几句话而已。”
靳凉川冷嘲一声,“就是几句话?”
“嗯。”顾南北也发觉到他的脸色有点可怕,连忙保证起来,“我和苏等闲,虽然五年前是有过一段,但是,自从我有了顾宝宝之后,就再也不可能了,这一次,我是想跟他说清楚的。”
靳凉川突然不说话了。
过了好几秒后,他冷着嗓音开口,“好,我只给你五分钟。”
。
车外。
顾南北站在一棵杏树边上,而她的面前,就是苏等闲,他拉住她的手,一脸紧张,“南北,你的身体……”
“……”
她低头,看了一眼。
随后,甩开了他,小脸冷着,“苏总,我确实是得了胃癌,但是,这是我的事,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没有关系?”
苏等闲跟着自嘲似的笑笑,“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你对我,早已经不是五年前那样了,是不是?”
“是。”她想也不想,点头。
“不可能!”
苏等闲猛的抱住她,紧紧的,很用力,就像是一个溺在水里,拼命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人一样。
“南北,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心里还是有我苏等闲的对不对?不然……不然你怎么会愿意下车,单独跟我说话呢?”
“……”
顾南北皱眉,就要伸手去推他,结果,他抱的更紧了,“南北,我错了!”
“五年前我就自以为是,大错特错了,这次回来我以为我还能等你慢慢回心转意的,即使你有了靳凉川的儿子也不要紧,因为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
“可是现在,我害怕了,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要娶你,我现在就要娶你!”
说着,他手忙脚乱,如同疯了一样从睡衣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戒指盒。
“你看看,我戒指都准备好了,你以前不是特别喜欢雏菊的么,说结婚戒指上是雏菊的话那该多好……”
看着他手里的戒指,顾南北呆滞了。
上面确实是一朵雏菊形状的戒指,还加了不少的碎钻,价格肯定不便宜。
但他,却还记得她当年随口说过的一句话,真的给她弄了一个雏菊的戒指?
“南北。”见她沉默,苏等闲苦笑着道,“以前,我没有能力给你想要的一切,可现在不一样了,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顾南北怔怔的盯着他,“苏等闲……”
“来,南北。”苏等闲褪去疯狂,又很温柔的笑了起来,“我给你戴上吧。”
“等等!”
顾南北如梦初醒,从五年前的感动中回过神来,“苏等闲,你既然这么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五年前……”
苏等闲愣住。
心里发出一声苦笑。
顾南北看着他这个样子,这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同时,她也明白了一点。
这五年来,她虽然说自己已经忘记五年前的事了,忘记了苏等闲是怎么辜负她的。
可其实是,她一直都记得。
直到现在,看见苏等闲那一声苦笑的时候,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都能有圆满的结局。
所以,不管五年前的事实是什么,不管五年前苏等闲有没有辜负她。
她和他之间早已画上了句号。
想到这里,顾南北推开他递过来的戒指,她释然一笑,“苏等闲,我们回不去了。”
苏等闲全身僵住,不敢置信的抬头。
“我们……”顾南北说完,辦开他抱住自己的手,“真的回不去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醒过神来后,苏等闲更疯狂了,“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是不是靳凉川逼你了?”
啪的一声。
他手里的戒指盒忽然被人扫了出去。
掉进了草地里,再也看不到了。
苏等闲心碎如麻,如同戒指一样,瞬间暴怒,“靳凉川,你什么意思?弄坏我给南北的戒指?你不要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