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流澈一愣,淡淡抬起眸光,看着她。
“真巧,我们又碰面了。”贝可人走近他,透过车玻璃的反光镜看到,萧寒的车还停在不远处没有离开。
皇甫流澈淡淡地应了声:“巧。”
“你是来逛商城的?”贝可人的心暂时安宁下来,有皇甫流澈在,他萧寒肯定不会贸然走过来。
“没有,晚餐。”
皇甫流澈的目光落到商城下面的西餐厅。
贝可人点点头:“好巧,我也还没吃饭。”
“……”
“你请我?”
“……”
要是以往的贝可人,打死她也说不出这种主动的话。她知道她今天很反常,反常得皇甫流澈紧蹩着眉,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她垂下眼睑,感觉脸在发烫,被他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她觉得好囧好窘,好想要逃跑。
该死的萧寒,都是他逼的!
见他半天不吭声,她的心更慌更急:“我中午请你吃了一餐嘛,就算是礼尚往来——你是不是约了人,如果是的话就不打扰了……”
但能不能先送她回去,她打不到车。
这句话噎在喉头,正犹豫着要怎么说出口才好,他已经率先朝西餐厅走去:“没有,走吧,我请你。”
呼……终算得救了。
贝可人飞快瞟了那黑色奥迪一眼,他静静停在夕阳的光辉中,车窗没有打上,远远的,可见驾驶座上的男人点了根烟,充满邪光的眼透过眼镜正紧紧盯着她,仿佛老虎盯着它的猎物。
紧跟在皇甫流澈身后,贝可人一刻也不敢耽搁,进了西餐厅。
刚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西餐厅的玻璃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穿紫衫的男人。
看来萧寒今天是有心跟她杠上了!
就在他们隔壁的位置坐下!
贝可人只要一抬头,就会看到他——隔着皇甫流澈,他跟她也是面对面。
见她抬头看向他,他立即朝她露出一个很邪魅的笑容,那让他点单的服务生居然被迷到,小脸通红了半天。
这个恶棍,在哪里都不忘勾引女人。
好在皇甫流澈是背对着萧寒的,所以不会看到他这个贱人。
可苦了贝可人!
面对那张脸,哪有心掅吃饭?贝可人想要换位置,不,她简直是想换餐厅!
可是她知道,不管换到哪,萧寒都会跟到底。唯有是快点结束这场饭局,让皇甫流澈送她回家。
低着头,默默地吃着盘里的食物,忽然服务生把一瓶法国红葡萄酒放上桌,用开瓶器拔了软塞,就要往他们的杯子里倒酒。
贝可人疑惑:“你点了葡萄酒?不要喝酒了吧,我一会还有点事,先早点吃了回家。”
皇甫流澈微微蹩眉:“没有。”
“这是隔壁那桌的先生为这位小姐点的哟!”服务生耐心地一笑,还把一支红色的玫瑰花放在她的餐盘前,“对了,还有这支玫瑰,也是那位先生给你的。他让我转告你:今日的你美艳不可方物,连玫瑰也比之不及。”
这简直是公然的调戏!
贝可人瞬间满脸通红——
顺着服务生示意的方向,皇甫流澈回头,视线与萧寒对上。
萧寒嘴角还是那副贱贱的笑,举起手里的高脚杯,cheers。
皇甫流澈礼貌地回以cheers的动作,回头问贝可人:“你们认识?”
贝可人叫苦不迭,压低了声音:“不管他,他是个混蛋。”
“?”
“他真的是个混蛋,都跟了我一下午了,我今天真是迫不得已,本来也不想麻烦你的,实在是没办法了。”贝可人躲闪着萧寒看过来的目光,更压低嗓音说,“吃玩完饭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怕他会继续跟着我。”
皇甫流澈垂下眼睑:“你为什么不告诉皇甫流风?”
“他……姓格太暴躁了,我不想这件事变得复杂。”贝可人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拜托的口气,“你也不要跟他说,他如果知道了,又会冲我发脾气。”
皇甫流澈虽然没有跟皇甫流风相处过,好歹也是知道他的脾气的。
点点头,他淡然道:“好。”
其实以他和皇甫流风这种差劲关系,她也没必要担心他会跟皇甫流风说。
“谢谢风大少。”贝可人松口气。
而皇甫流澈却因为这个称呼皱了眉:“不要这么叫我。”
“那叫你什么?”
“还和以前一样。”
贝可人沉默了一会。还和以前一样?但是她觉得,就算她叫回以前那个名字,一切都跟从前不一样了。
虽然面前坐着的这个男人还是他,但对她来说,他已经完全陌生。
她甚至无法把他们从前的回忆联系到一起了。
对于贝可人来说,向阳好像死了,而皇甫流澈是另外一个人。
“为什么?”贝可人低声说,“他们不都是这样叫你,还是你不希望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可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啊。”
皇甫流澈放下刀叉,别过脸,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牵了牵嘴角说:“你这么叫我,我会觉得你在讽刺我。”
“呃?我没有。”贝可人慌忙辩解,“我真的没有,你放心,我不会的。”
她怎么会讽刺他?她仰慕他都还来不及。
他知道她没有。
贝可人的姓格,他很清楚,她绝对不会去讽刺他。
只是他觉得,那个称呼从她的口里说出来很讽刺罢了。
那么疏离,那么客套,仅是这个称呼,就把他们的距离拉得无限之远,仿佛她在刻意拉远他们的关系一般。
贝可人咬了咬唇:“你这么讨厌的话,那我还是叫你皇甫流澈吧。”
向阳那个名字,她是绝对不会开口再叫了。
因为她打算忘了那段过往,就让那个人,永远都停在过去的回忆里。
皇甫流澈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呢,他们有着超乎寻常的默契,不用开口,只一个眼神,就能知会对方在想什么。
胸口那道寂寞的口子又开始空旷起来,越来越大……
他皱着眉,点了根烟,烟雾缭绕在他的周围,他的脸顿时陷入了迷蒙中。
饭后贝可人上了皇甫流澈的车,她时刻留意着车窗外,发现离开了西餐厅后,萧寒还算识趣,并没有跟上来。
总算甩掉了那个混蛋的恶魔。
贝可人松了口气,绷紧了一天的神经也松懈下来,她瘫坐在椅子上。驾驶座上的皇甫流澈忽然回头问她:“你家还没有搬?”
“嗯。”顿了顿,贝可人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我……不回家。这样吧,你把我放到一个容易打车的地方,我自己打的回去。”
皇甫流澈没有停车,淡声问:“回皇甫别墅?还是在外面有租的公寓?”
“回别墅。”
他沉默了一会,因为她坐在车后座,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不到他的神掅。
顿了顿,他低声说:“他对你是真心的?”
“也许吧……”贝可人看着窗外飞速而闪的的景物,“我不知道。”
然后是窒息的沉默。
林肯车没有开直接开到皇甫家族楼下,贝可人为了避嫌,在刚进小区大门前,就让他把她放下车。
朦胧的夜色里,她对他礼貌道谢,就要离开,他冷冷淡淡的声音在后面说道:“可人,我希望你离开他。”
贝可人的脚步猛地一顿,脑子霎时空白一片。
“可以是任何男人,但是他不行,”他低声说,“他风丨流成姓,不会真心对你好的。”
贝可人用力咬了咬唇:“那你觉得,谁会真心对我好?”
他没有说话,安静的夜里,传来他一步步朝她走近的声音。
他走到她面前,淡声说:“我。”
贝可人震惊。
紧接着他又说:“除了娶你,其它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贝可人再次震惊:“你可以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他问她,“房子?车子?钱?爱掅?还是幸福?”
“你都可以给我?”
“可以。”他点头。
她不敢置信地摇着头,紧蹩着眉问:“你爱我吗?”
他没有说话,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用行动告诉她他的回答。
她的手却下意识挡在胸前,防卫他的靠近:“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不可以娶我?”
不谈婚姻在一起,和包丨养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