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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秦京娘的柔弱

  “呀!”

  见秦京娘玉颊上泛起水泡,房遗爱心疼不已,轻声道:“京娘,脸颊什么感觉?”

  “烫,痒。”秦京娘妙目噙着泪珠,看向襄城满是恐惧和不解。

  听到秦京娘的诉说,房遗爱暗舒一口气,心想,“有知觉便好。”

  “漱儿,她是坏人。”襄城手拿空碗,坐在原位,含笑对高阳道。

  听闻此言,高阳秀眉微凝,正要开口制止,只听耳畔一声拍案,房遗爱转过身来,杏眸中满是怒意。

  “胡闹!”房遗爱目光直指襄城,双手微微颤抖,过了许久,这才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

  “若是再这般胡闹,以后就不要到府上来了!”房遗爱拂袖冷哼,言语间已现愠怒。

  襄城紧紧拉住高阳的衣袖,小声道:“漱儿,这个大哥哥好可怕。”

  “姐姐,俊儿哥生气了,快不要说了。”见房遗爱罕见的发火,高阳连胜低喝,唯恐房遗爱将襄城赶出去。

  襄城充耳不闻,对着房遗爱做了个鬼脸,悄声道:“这是漱儿的家,你凭什么赶我?”

  “凭什么?这里是状元府!”房遗爱冷峻的道。

  说完,房遗爱双手扶着秦京娘,柔声带着怜惜的道:“京娘,我陪你去房中上药吧。”

  “环儿,你也回房歇着吧。”房遗爱生怕襄城再次发疯,随即又叮嘱了谢瑶环几句。

  回到东厢房,房遗爱插上门闩,又从杂物柜中找出了一小罐儿獾油,这才缓步走到了秦京娘身前。

  秦京娘侧卧在榻上,面朝墙壁,早已轻声哭了出来。

  “京娘,这獾油治疗烫伤最是灵验,我来为你敷上吧?”房遗爱坐在榻边,见佳人背影不时抽动,自然知道秦京娘已经哭了出来。

  “何郎,能帮奴家取菱花来吗?”秦京娘拭去颊上泪痕,缓缓起身,样儿显得十分萧索。

  “取铜镜做什么?”房遗爱猜到秦京娘要对镜查看面颊,唯恐佳人受到打击的他,轻声道:“娘子玉颊不过微微泛红,不碍的。”

  “何郎!”秦京娘娇嗔一声,听得房遗爱心生怜爱,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得起身将铜镜拿了过来。

  “唔...”对着菱花镜仔细查看,秦京娘立时流下了两行清泪,“奴家...奴家的脸。”

  见状,房遗爱连忙拿过铜镜,顺手丢在地上,轻声道:“这镜子凹了,照的不清晰了,不是...”

  “何郎不要来诳我,这菱花镜原是不久前刚刚买的。”说完,秦京娘再次伏在榻上,掩面大哭了起来。

  “玉...襄城!她到底是真的痴傻,还是假装的?”房遗爱暗啐一声,凑到秦京娘面前,道:“京娘,这獾油早涂早好,若是迟了,怕是要落疤的。”

  此言一出,秦京娘果然止了哭声,缓缓起身,将受伤的脸颊面相房遗爱,小声道:“奴家是不是很丑?”

  机不可失,见秦京娘将脸颊凑上来,房遗爱赶忙打开瓷瓶,从其中蘸了一些獾油,小心翼翼的抹在了秦京娘的香腮处。

  獾油中放着冰片、薄荷,抹在红肿处,顿时散发出了阵阵冰凉,这才将秦京娘颊上的滚烫和酸痒压了下去。

  “如何了?”房遗爱放下獾油,双手轻揽秦京娘双肩,小声道。

  “不痛了...好凉爽。”秦京娘微微哽咽,依偎在房遗爱怀中,柔声道:“官人,奴家是不是破相了?”

  “胡说!”房遗爱剑眉微皱,沉着嗓子道:“些许小伤不碍事的。”

  秦京娘神色萧索,哽咽的颤声道:“何郎,奴家本就不比环儿和漱儿两位姐姐,若是...”

  见佳人胡思乱想,房遗爱连忙插嘴道:“如何比不得?”

  “漱儿乃是大唐公主,金枝玉叶。环儿姐姐更是才高八斗,一位公主、一位才女...”

  说着,刚刚止住哭声的秦京娘,又再次抛洒起了鲛珠。

  见佳人情绪受到影响,房遗爱心中宛若针扎,支吾了片刻后,索性轻轻将秦京娘的香腮扶起,朝两片绛唇凑了过去。

  “唔”

  一吻过后,房遗爱深吸一口气,含笑道:“胡乱想些什么!”

  见情郎对自己温柔有加,秦京娘破涕为笑,黛眉却不曾舒展,“奴家的脸儿。”

  “如此粉嫩倾城的脸儿,看一辈子怕是都看不够呢。”房遗爱揽着秦京娘含笑私语,过了一会,扬手轻抚秦京娘脸颊上的泛红处,摩挲间早已暗自将真气输送到了佳人体内。

  “若是留下疤痕,何郎还会不会喜欢奴家?”

  “我娶京娘,原就不是为了你的小脸儿啊。”

  “啊?那是为了什么?莫非是为了爹爹的权势?”

  “诶!”见秦京娘胡思乱想,房遗爱眉头微皱,“我是为了京娘这一片芳心啊。”

  “京娘雪夜去到太白山村寻我,一路上受了多少风霜之苦,旁人不知,房俊绝不会忘记!”

  说着,房遗爱悄悄朝秦京娘脸颊看去,见红肿已经消退,豆大的水泡也渐渐回落,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娘子待我一片真情,房俊此生无以为报,只得厮守一生,相濡以沫。”

  “相濡以沫?何郎要与奴家对着吐唾沫么?”

  “这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原是比喻鱼儿的哈。”

  被佳人嗤笑,房遗爱脸颊一红,手掌神不知鬼不晓的摆弄勾着青萝幔帐的玉钩儿,“小娘子,别哭了,卑人与你擦擦眼泪啊。”

  揽着秦京娘双双伏在榻上,房遗爱喘着热气,小声道:“今夜晚我便陪着京娘了。”

  “好...不过眼下才将将晌午呢。”

  “晚上有晚上的事儿,现在就交给我吧。”

  云收雨住,秦京娘甜甜睡去,房遗爱蹑手蹑脚的走出东厢房,带上房门后,轻叹一声,“哎,原来京娘也有如此柔弱的一面啊!”

  “全都是我的错失,此事全都怪我!”身体力行哄好佳人后,房遗爱带着愠怒来到正厅,见襄城和高阳正在喝茶闲聊,心间的怒火陡然涌了上来,“襄城公主,你觉得你刚刚做错了吗?”

  “本宫有什么错?”襄城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肩头青丝,喃喃道。

  “女儿家的容貌便是她们的命,你如此居心到底想做什么?”房遗爱冷哼一声,接着对高阳说道:“漱儿,你去房中待会,我有话单独与大姐说。”

  “俊儿哥,姐姐她...”

  “我知道了!”房遗爱语调虽然不重,但眸中却闪过了一丝寒芒,见夫君动气,高阳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正厅。

  高阳走后,房遗爱四下张望,确认周遭无人后,沉着嗓子道:“病是不是好了?”

  “什么病?本宫不曾患病啊。”襄城懵然不知的道。

  “本宫?”房遗爱冷笑一声,“先前你只认得萧锐,现在连漱儿都认得了,还一口一个本宫的叫着,你觉得这样有趣吗?”

  “自小本宫就是这样的称呼,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襄城一脸稚嫩,看得房遗爱将信将疑,恨不能立时叫关木通前来切身诊断一番。

  “我不管你好了没有。”房遗爱微微蹲身,一字一句的道:“漱儿、京娘、环儿,还有丽质,她们都是我房俊的妻子,你不要仗着我对你的愧疚,就如此任意妄为,别忘了萧锐是...”

  “萧锐得了鼠疫死的。”

  “既然知道萧锐怎么死的,你还在这假装未曾痊愈?”

  “我是听一位叫萧瑀的老伯伯说的。”

  “哼!若是如此,便好!”房遗爱还想说些什么狠话,但面对襄城一脸茫然的面容,话到嘴边却是送不出去了。

  与襄城对视良久,房遗爱一时参详不透,拂袖转身离去,走到一半忽地回头道:“玉儿,你是不是想提醒我不要将哈迷蚩的疑点告诉高士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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