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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祸水

  “你也不愿和他分开吗?”年玉脸上扬起一抹笑容,语气再是温和不过,轻抚着隆起的肚子,感受着他的存在,目光落在另一手中的令牌上,年玉的语气更加温柔,“等处理好了北齐的事情,找到了将军夫人,我们便回来,我们一起陪着你的父亲,可好?”

  肚中的胎儿似听到她的承诺,又是一动,但这一次却是动得格外轻柔,仿佛害怕弄痛了她,就只是想告诉她,他想要陪在父亲身边。

  年玉脸上的笑容更是浓烈了些,许是肚中胎儿的存在冲淡了离别的情绪,马车没有停歇,此次出行,一行人寻常百姓的打扮,楚倾派的人乔装成了家丁随从,一路追随着年玉,西梁皇帝的影卫虽没有露面,可年玉却能察觉得到那些人的存在。

  才出发不久,年玉就派出了一些影卫,先一步去北齐追查将军夫人失踪之事,更是让人给苏蕴送了信,让他的人在西梁也帮着查探。

  待年玉一行人终于到了西梁和北齐的边境,去北齐的影卫就传回了密信,与此同时,苏蕴也赶到,亲自和年玉汇合。

  一处宅院,虽地处偏僻,却是格外的雅致。

  这是南隐安排的住所,年玉没问,便也知道这该是圣衣族的产业。

  大厅内,年玉看着手中密信,一双眉峰紧皱,“燕爵的人,去过北齐!”

  年玉口中喃喃,联想起将军夫人和楚湘君的失踪,心中那个猜测似乎就要被证实,若当真是如此……

  “不错,我来也正是想告诉你,西梁阴山王在酉州府置了一座宅院。”苏蕴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也还是一脸凝重,话落,看了一眼年玉,“我让人查了那宅院,却不得门而入,里面的人鲜少出来,我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只是听附近的百姓隐约说起,里面才住进去了一个女子,时常能听到有琴音传出来,如今阴山王随独孤意叛乱,却有心思豢养女子,这事似乎有些蹊跷!”

  而他那里凭空出现一个女子,北齐将军府大小姐刚好失踪,只要多想一下,便会怀疑其中是否有所关联。

  “当真?”年玉迎上苏蕴的视线,若是如此,那便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情形。

  “酉州府离这里不过百里,我已经让人在继续暗中查探,一有新的消息,会立即让你知道,玉儿你无需担心!”苏蕴目光扫过年玉隆起的肚子,亦不愿她太过劳心。

  无需担心?

  她又怎能不担心?

  年玉没有多说什么,又向苏蕴了解了一些情况,便安置苏蕴住在了宅子里,本是要继续往北齐走的年玉,在得了这个消息之后,不得不改变 了先前的计划。

  西梁边境的夜,异常平静,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内乱的影响,可那平静之下的暗涌,却让年玉心中一刻也不能松懈。

  想到近日收到的西梁皇帝那边传来的消息,年玉知道,这边境的将领亦是在守望着局势,如此下去,这边的战乱迟早会起,年玉审视着局势,这一日,年玉出了宅子,饶是这边境的之城,亦是比其他国家要繁荣许多,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茶楼,正是在下午,这里几乎座无虚席。

  茶楼里,说书先生正说着独孤家的叛乱,茶楼中的宾客,都听得兴致高昂。

  “你们可知,独孤皇后是怎么死的?”那说书先生突然提起独孤皇后,这一提,在场的许多人更是来了兴致,年玉却是皱眉,手中的茶杯亦是微微一顿。

  “我听说,是被皇上赐死。”有人附和道。

  “那可就错了!赐死……是有这么一说,皇上确实下了处死独孤皇后的命令,可那其中,却牵扯了旁的。”说书先生抚着胡须,一脸高深。

  “牵扯了旁的?还有什么别的隐情不成?”

  “呵,就是有别的隐情!”说书先生话落,喝了一口茶,眼神灼灼,继续道,“而那隐情正和一个女人有关,你们可是不知道,那日皇上下令在西城门处置独孤皇后,可独孤皇后上了西城门,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独孤皇后从城墙上被人推了下来,而那推下独孤皇后的人……”

  “是谁?”

  在场的人,皆是看着说书先生,竟是忘记了喝茶。

  “一个女人,一个刚飞上了枝头变了凤凰的女人!”说书先生展开折扇,目光扫过众人,脸上笑着,等着他人追问。

  果然,他话刚落,便有人追问道,“女人?什么女人飞上了枝头,变了凤凰?”

  “这还猜不出吗?这西梁天下,女人之中,除了独孤皇后,谁的身份最是尊贵?”说书先生意有所指。

  这一引导,在场的人皆是一怔,稍微一想,皆似知道了答案一般,可随之而来的,却是震惊,“你是说,新封的太子妃?”

  “你说,独孤皇后是被太子妃推下的城墙?那不就是太子妃害死了独孤皇后?”

  “如此,独孤国舅和阴山王谋反,不就是因太子妃而起?”

  “祸水!没想到那太子妃竟是一个将百姓陷入战乱的祸水!也不知道,这西梁的天下会被她毁成什么模样……”

  一时之间,茶楼里怨声四起,年玉坐在一个角落里,身旁,南隐已经起身,浑身的凌厉,正要开口之时,年玉却是一眼看去,“坐下!”

  南隐微怔,对上年玉的视线,“太……主子,他们……”

  南隐意识到什么,立即改了口。

  “稍安勿躁!”年玉低低的开口,继续品着杯中的茶,可茶入口,已经没有了茶香,年玉的耳边四处皆是对“太子妃”的声讨,一声声的“祸水”“罪人”让她皱眉。

  她知道,独孤皇后的死,就算是西梁皇帝压着消息,也终究是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迟早消息会走漏,可她却是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听到的,会是这样一个版本。

  她将独孤皇后从城墙上推了下去?

  年玉心中觉得好笑,可更多的,却是警惕。

  那日,在城墙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并不知晓,她到之时,独孤皇后已经摇摇欲坠,她想拉住她,终究是无果,可此刻这些说辞,这般言之凿凿,又是因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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