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的事,“黄”了。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废太子的诏书都拟好了,结果雍帝看了太子的奏疏之后,就开始大怒。
翰林院待诏顾远诚心急了些,在雍帝沉默的时候,“略”加提醒了一下关于废太子诏书颁旨的事情。
结果就倒了大霉了:
好好的清贵翰林,居然被暴怒的雍帝直接贬黜京都,“迁交州刺史府录事参军”。
不说京都城的翰林官本就高人一等,虽无职事,但有储相之实。
外出为州刺史录事参军,本来就是降职使用,更要命的是居然还是交州刺史府的属官。
只要不是瞎子,朝中有谁不知道,现在的交州刺史府就是个聋子的耳朵,摆设一个。
可怜马庆耀兴致勃勃的重回花城赴任,带去的随从全都被李恪找了个由头,就在刺史府门口立地正法了。
如今堂堂交州刺史,朝廷钦命的二品方面大员,居然是个光杆儿司令。
若不是还有个洒扫婆子出身的“侍妾”,这位马使君居然要面临自己煮饭、扫地、洗衣服等“重任”。
现在倒好,又多了个录事参军,可谁都知道这顾远诚只要到了花城,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不过嘛,顾远诚的事没多少人关心,大家都想知道: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在奏疏里与皇帝说了什么?
为什么废太子的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居然莫名其妙就停了?
细心的人很快就在第一时间发现,原本气势汹汹围在东宫外面的左金吾卫,也突然接到旨意,迅速撤销对东宫的围困,返回北城驻地了。
这让满京都城里的官民士庶都是一头雾水,各种各样的猜测满天飞。
不过相对而言,大雍的官民百姓们对此还是喜闻乐见的,大多数人其实都不希望雍帝与太子彻底翻脸。
――别的不说,要是这两父子闹翻了,太子送来的两百多万两白银的两税银子还作不作数了?
要是不作数,岂不是大家的负担还和往年一样?
但也有人对此十分不甘,很为雍帝这场虎头蛇尾的废太子一事气恼。
据说京都韦氏族中,好多人都很是不满,私底下牢骚满腹的,抱怨雍帝昏庸、无能、不讲信用……
不满的人还不止这些,此时京都城的混乱并未结束,典客署这边依然无人问津。
于是北戎使节叶休哥乘着无人管事,再次将各国使节招来。
碍于北戎势大,西狄与东夷的使节不敢不来。
而西蜀使节宋知节也想从叶休哥等人身上探听些消息,自然也无不可。
几人再次围在一起,纷纷猜测雍帝在最后关头打消废太子念头的原因。
叶休哥满脸疑惑,不解的说道:
“这雍人皇帝莫不是老糊涂了,他这样突然取消旨意,就不怕自己威信大失么?”
萧舜卿赔着笑,开玩笑一样说道:
“怕不是那李恪小儿在奏疏中苦苦哀求,言辞恳切,以父子之情打动了雍人皇帝,也未可知呢?”
其余几人都知道他在扯淡,顿时嗤笑连连。
萨迪克摇头不信,冷笑道:
“怎么可能?”
宋知节更是不屑一顾,讥笑道:
“雍人皇帝连太子都连续杀了七个,有个狗屁的父子之情。”
叶休哥似乎很睿智一样,十分笃定的说道:
“要我说,定是那李恪小儿在奏疏里许了天大的好处。”
几人都猜不透其中原因,意见也难以一致。
就在这几人慢慢争执起来的时候,典客署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北戎武士。
这北戎武士是叶休哥的亲弟弟叶莫哥,他快步闯进屋内,边走边叫道:
“出大事了,雍人太子带着舰船,直接把广陵城给占了。”
叶休哥萧舜卿等人顿时两眼放光,纷纷大喜过望:
“太好了,哈哈哈,这下雍人皇帝不废太子都不行了。”
“打起来吧,打起来才好啊!”
“对对对,打的越狠越好,最好他们两父子打生打死,咱们各家乘机而起。”
“哈哈哈,是啊是啊,到时候北戎乘机占了中原这块肥肉,咱们各家也乘机喝点汤水。”
……
几人越说越高兴,都说的两眼放光了。
只是叶莫哥始终不曾附和一句,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盯着萧舜卿。
叶休哥首先发现不对,赶紧追问道:
“二弟,到底是什么情况?”
叶莫哥这才慢条斯理的解说道:
“消息太多,我也不甚清楚,不过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
第一,雍人太子李恪仗着舰队强大,突袭运河枢纽广陵城,还把那里准备运来京都的数百万石粮食尽数扣住了。”
叶休哥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几人面面相觑之余,终于明白雍帝不敢再废太子了:
这尼玛的,京都城几十万人吃饭,都指望着运河从南方运来的粮食。
现在粮食全部都被李恪扣在手中,雍帝见鬼了才敢废太子呢。
萧舜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刚才叶莫哥看他那一眼有些不对劲的感觉,忙追问道:
“那第二点呢?”
叶莫哥幸灾乐祸的看着萧舜卿,说道:
“这个据说是雍人太子奏疏里说的,说是为了方便以后从海上运粮,他已经派出舰队,把东夷的澹罗岛‘租借’九十九年,以为中转基地。”
萧舜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