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春风拂过,光秃秃的院子也冒出了青草的嫩芽,院门口那块磨盘的大小的巨石,大丫依然没有能举起来。
云霁经过这三个月的月光浴,体内骨骼倒是结实了几分,但是随意跑跳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大部分时间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这已经让一家子高兴不已,也让他们有了信心,她早晚会恢复如初。
当然,有好事就有烦心事。
隔壁妇人牵着一个小男孩照例来敲门,嗓门很大的嚷道:“玉娘,你家男人还没回来?既然你没事,就跟我一块去街上摆摊,别整天闷在家里。”
那妇人人称织娘,有几分姿色,还有一手织布的手艺,每日要出摊,自从一月前来串门后,隔日就要来这么一趟,说的话也差不多,而美人娘的答复也差不多。
“不了,我要在家照顾二丫,就不去了。”美人娘朝她所在的屋子看了一眼,柔声婉拒。
“既然如此,我就不强求了,我把我家小彘留你这,让他陪着二丫玩。”织娘很是热诚的说着,就把手中看起来只有五六的瘦弱男孩往院子一推,转身推着车子就走。
尼玛,这是把她家当托儿所了吗?云霁趴在窗台上看到这一幕,虽然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了,但心中依然愤愤不平。
“玉姨,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小男孩望着自家阿娘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脸上露出一丝怯意来,转头期期艾艾的问道。
“知道自己添麻烦,还一天不落的来!”院中,正蹲着马步击打木桩的大丫瞥了男孩一眼,张口讥讽一句。
小彘的脸顿时红了,眼底还泛起一些水花,美人娘忙把他揽在怀中,柔声安抚道:“玉姨喜欢小彘,你天天来我才开心。”说完,扭头肃容呵斥大丫,“练功不许分心!”
大丫挨训,心中不平,乘着美人娘不注意,恨恨瞪了小彘一眼,小彘被吓得缩了缩头,美人娘立时明白过来,扭头朝大丫剜了一眼,大丫这才老实过来,低着头专心对付眼前的木桩,至于心中是不是暗骂小彘就不知道了。
如此鲜活的生命,云霁其实很羡慕,所以尽管织娘欺负美人娘心软将小彘丢过来,一丢一整天还要美人娘管小彘一日的吃喝,她也没有讨厌小彘,因为这娃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其父在他出生不久就丧命于丛林狩猎中,据说是被一头猛虎咬死的,他也就成了一个孤儿,靠着织娘每日织布摆摊拉扯大。
当然,还有一个不讨厌原因是小彘从来不来吵她,多是呆在院子里看大丫练体,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充满了好奇和渴望。
“大丫姐姐,我能跟着你一起练体吗?”傍晚时分,在美人娘忙着做饭时,小彘第一次提出了非分的请求,大眼眨巴着,透着一丝紧张。
嘭!一道拳头猛力轰出,比大腿还粗的木桩裂开两半,砸落于地,惊得一旁的小彘倒退一步。
“想跟我一起练体?”大丫一步跨过去,一脸凶狠地俯视着瘦削得如同豆芽菜的小彘,“你有修炼资质吗?”
“我,我阿爹说我有修炼资质……”小彘被吓得结巴起来,一边倒退。
“你阿爹在你刚出生就死了,五岁才能测资质,你骗谁呢?”大丫不屑。
豆芽菜似乎被激起了怒气,不再倒退,而是抬起头,双眼发红地冲大丫大吼:“就是有,就是有!”
大丫被惊了一跳,但她从小就能把比自己大的男孩揍得嗷嗷大哭的女汉子,只一瞬就醒过神来,瞪着大眼睛,用比小豆芽更大的嗓门吼道:“就算有又怎样?你有练体功法吗?你娘能给你准备启天药浴吗?你娘能给你买玉清丹吗?”
随着一个个问题砸下去,大丫身上气势越来越强,步步紧逼,豆芽菜越来越弱,步步倒退,最后随着“玉清丹”三字落下,豆芽菜嘭的摔倒在地,一脸泪水,咬着牙却没有发出哭声。
“姐姐――”云霁张口唤了一声,但还是晚了,一个身影从厨房蹿出。
“大丫,你干什么欺负小彘?”一声怒斥,美人娘冲过去,抱起地上的豆芽菜柔声安抚,“别怕,有玉姨在,没人能欺负你……”
“小彘,谁欺负你了?”一个大嗓门在院门口响起,织娘仿若一阵风一般冲进来,一把将小彘从美人娘怀中抢过去,那凶狠的目光扫向院中其他人。
“我欺负他什么了?”大丫正一肚子火,迎向织娘的目光,手指后者怀中的豆芽菜道,“他来我家白吃白喝,现在还想要跟我练体,我就问了他几句,他就坐在地上哭,难道这还能怪我?”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算计你们家?”织娘涨红了脸,将小彘从自己怀中扯出来,厉声问他,“小彘,阿娘在这,你跟我说,大丫刚刚说的话是真的?你真的跟她说你要跟她修炼?”其实巧妙的不提小彘在她家白吃白喝之事。
小彘似乎被吓住了,呆呆的半响不出声,织娘顿时直起了腰,朝大丫冷哼一声:“你这丫头好不知事,难道你撒谎我就分辨不出来?”转头对苏玉道,“玉娘,你这丫头真该好好教育了!”
苏玉其实并不知道院中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刚刚看到大丫气势汹汹,而小彘摔倒在地,所以才会先安抚小彘,而今听到听到这番争执,她自己相信自己从未撒过谎的大女儿,所以听到织娘的质问,脸上淡淡的,走到大丫身旁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对织娘道:“我相信我的女儿不会撒谎。”
“你,你们一家子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织娘嗓门奇高,声音又尖又利,“我这就让街坊邻居来评评理!”
“慢着――”云霁从屋中走出来,大声喊住欲要冲去院门外喊人的织娘。
“二丫,你怎么出来了?这事跟你无关,你不要出来吹风。”美人娘一把抱起她,满脸紧张和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