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日暖,原本春情荡漾的春日游湖,一下子变成了春日落水,还是乌央央一片主动跳水的,湖面很快人满人患,惊得岸上之人目瞪口呆。
鲁成王虽然不在岸边,却在一艘豪华游船更近距离地目睹了这一切,目睹他那向来不动声色的十三弟在湖中发狂,刚刚没能讨杯茶喝就被轰走的鲁成王顿时大爽。
“哈哈哈哈……小十三也有今日?”鲁成王手持酒杯,倚在美人身上仰头大笑,“哈哈哈……也不知谁有那本事惹得小十三如此暴怒,有机会本王一定要请那人喝酒!”
他话音刚落,哗啦一阵水声,船头冒出一个身影,仰头冲他巧笑嫣然:“我不请自来,鲁成王请人喝酒的话可算数。”
乌发玉颜,双眸剪水,却比春日的湖水更潋滟;鼻如峦山,却比远处峦山更秀丽;红唇如花瓣,却比湖岸樱花更娇艳,这分明就是湖中精灵,空灵缥缈,又似那勾魂摄魄的妖精,让人看一眼就失了魂。
倚红偎翠的鲁成王确实失了魂,在船头少女探出的那一瞬,眼睛都直了,手中酒杯掉落而下,啪地砸在脚尖上生疼,他才“啊”的一声醒过神来,立时挥开身侧二女,驱前问道:“美人,你是谁?”
“不是你要请我喝酒,你不知道我是谁吗?”美人再次嫣然一笑,在他失魂的那一瞬,破水而出,乌发白衣,飘然落在船头,脚下却一个踉跄,朝他倒去。
“是你!”鲁成王忽然从她声音中恍然,而后就见她倒向自己,他顿时兴奋得满脸发红,忙伸手去扶她的腰,谁想美人却一个旋身,从他身侧滑过。
“美人,你在跟我玩欲情故纵么?”鲁成王更是兴奋,双肩一震,后天后期的气势大放,掌心隐放灵光,伸手就抓向从自己身侧逃开的小妖精――
“你们在干什么?”上空忽然传来一声暴喝,喝声如雷,击中鲁成王。
鲁成王脸色一白,捂着被受创的胸口踉跄倒退,眼底满是惊怒,这一刻他才发现,同样的后天后期境界,他却被对方一击蕴含真元的暴喝击得倒退,对方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还是因为他这境界不是靠己身修炼突破所得,是以远不及对方?
鲁成王正惊疑间,一道身影嘭地落在船上,浪起船晃,顿时响起一片女人的尖叫,那是鲁成王豢养的莺莺燕燕。
“滚下去!”来人一声怒喝,寒气四溢,席卷而去,湖面顿时掀起更大的浪头,朝船身扑来。
莺莺燕燕的尖叫顿时被冻在嗓子眼里,不管会不会水的,全都惊慌地跳下船,毕竟跳湖还可能活下来,但留在船上,一定会被泾阳王的眼神杀死!
唯有一人没有跳湖,正是不久前从湖中跳上船的白衣美人,鲁成王望见美人没有弃他而去,头脑一热,瞠目怒斥不速之客:“十三,你这是要弑兄?”
“你莫不是以为我不敢?”
泾阳王浓丽眉眼蕴着杀气,抬脚逼近鲁成王,后者发热的头脑顿时被一盆冰水浇中,节节倒退中色厉内荏地喝道:“景岳你大胆!你当你是皇兄,想杀谁就杀谁?况且,就算是皇兄也不敢对我下杀手……”
“你以为皇兄真的不敢杀你?”泾阳王望着色厉内荏的鲁成王嗤笑一声,“他只是要留着你这个废物制约我而已,但你信不信,我只要想登那位置,这景云国就会立刻变天?”
鲁成王听到这话,双腿一软,差点跌下船,他慌乱抓住船舷,失声尖叫:“你,你要谋反!”
泾阳王嘴角勾起一抹冷诮:“你尽可以嚷出去,最好传入他的耳中,那我正好可以顺势造反。当我猜,他不敢!而我告诉你这一切,只是想通过这事告诉你――”他一步跨至鲁成王身前,伸手抓住他的衣襟,盯住他一字一句道,“你再敢看我的女人一眼,我就杀了你,毕竟我连谋反的事都敢干!”
那一瞬间,鲁成王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死亡的阴云瞬间笼罩心头,鲁成王知道,这是对方威压所至,若是对方想,下一瞬就可以杀死他!瑟瑟发抖,鲁成王张口哀求:“二哥知错了,二哥再也不敢瞎看了,十三弟你就放过二哥这一回……”
望见鲁成王如烂泥一般的样子,泾阳王嗤笑一声:“果然是废物!”
话未落,手一扬,鲁成王就被丢出,噗通一声坠入湖中,鲁成王立时在湖中扑腾,头也不回地蹿向远处。
顷刻间,风平浪静,船泊在湖面,不动不摇,但这份静止却让四周空气紧绷如弓,似乎随时都会迸发出怒焰,燃烧整个湖面。
“你有逃走的机会,”泾阳王浓丽眉眼间便压抑着随时都会迸发的怒焰,转身盯住倚在船舷的白衣少女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为何不乘机逃走?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景砀那个废物!”
景砀,景云国鲁成王,正是泾阳王口中的废物。
白衣少女,也就是云霁,拢在袖中的手描绘着手中之物的形状,听到他的质问,勾唇一笑:“若我说是呢?”
“那我杀了他!”泾阳王双眼一眯,杀气四溢。
云霁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但下一瞬,黑影逼来,带着男人浓烈的气息,云霁眉头一跳,立时翻身跳船,但有一只手更快地抓住她的手腕,一股森寒的力量冲入她的手臂,整只手顿时被冻住,云霁心中嘎登一下――
啪!一物自她冻住的手指上掉落,砸在船板上。
那一物是一圆形玉佩,其上绘制一只兽,其脸若鹿,额生单角,身躯若鳄,披着黑鳞,腹下无脚,双眼狰狞,凶煞之气扑面而来,让人望而生畏。
一只手捡起玉佩,但其手背上青筋暴起,酝酿着暴戾的力量,似乎下一瞬就会将玉佩捏得粉碎。
“这是他送给你的?”泾阳王将玉佩放到她眼前,阴沉地声音从薄唇中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