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苦思无果,便试探着朝枝条输了一丝真元,无根无叶的枝条好似得了甘霖滋润一般,微微颤了一下,真元消失不见,惊得云霁凤眸一下子瞪大。
还真是活的啊!
云霁心中一动,再次输出真元,真元越输越多,枝条从微颤,慢慢直立起来,立在她的手心里,将她输出的真元全部吸收。
一刻钟之后,云霁体内真元所剩不多了,但枝条却没有一点餍足的模样,她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她这是在喂养宝宝吗?
不过,这么能吃的枝条宝宝,她可养不起,她决定断绝元气供应,但就在这一刻,枝条忽然化作一道绿光,钻入她的手心!
枝条速度之快,云霁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脸色都白了,她怎么尽招这些不请自来的东西?一只狐狸还没解决,又来一根枝条,还是在九天雷劫下逃出来的枝条,这得是什么恐怖的妖物啊!
心底又恐又慌,云霁冲着手心下的枝条低吼:“你快出来!”
枝条在她手心一颤,它并没有出来,而是洒落一片绿辉,绿色光辉在她手心里旋转,凝成一道道灵纹,交织盘旋,光芒越来越盛……
“宝……宝物!”
一道虚弱又激动的声音在脚下响起,叫醒了被手心变化惊住的云霁,她立时握起拳头,背到身后,同时一脚将挣扎起身的“焦炭”重新踩到了地上,不过云霁脚上的力不重,就是怕将他踩死了。
所以,焦炭还有力气质问:“你,你要干什么?”目光却紧紧追着她身后那一片绿光,双眼都禁不住发绿了,及至咔的一声,肋骨断裂,焦炭惨叫起来:“啊――”
或许是他这一声惨叫太过凄厉,惊醒了另一具焦炭,也惊醒了打坐的少年。
少年心口处凝聚的玄奥暗芒一闪而过,他唰的睁开眼,眼瞳漆黑一片,如同沉寂的深渊,无波无澜,让人心悸。
他起身,走到的云霁身侧,余光瞥到她手心里溢出的绿光,目光也只是闪动一下就恢复了沉寂。
云霁扭头,对上少年比平日更沉寂的目光,刚刚因为他靠近而生出的尴尬被他的目光一下子冻没了,小心脏还颤了颤,她猜测他刚刚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自从之前的尴尬事发生后,云霁就决定拉与他疏离,所以,她就算心有疑虑,也不会主动开口询问。
于是,她立时收回目光,转向地上那两具“焦炭”。
云霁此时已经将脚从那窥觊她手中之物的“焦炭”胸口移开,
对方由惨叫改为哼唧,正努力拉开与她的距离。
另一焦炭不知前事,醒来后看到云霁和少年完好无损,眼底闪过一道异芒,却很快掩饰下去,他努力挣了挣,却没能起来,于是苦笑道:“纪某和裘兄贪心太过,遭至此劫,还望二位赐予疗伤丹药,待出了此地,我和裘兄必定十倍还之,且我广安城纪家和怀平城裘家必奉二位为上宾。”
这两具焦炭果然是纪明和裘弘深,那么剩下的一人,圣雪宫兰姑已经被劫雷劈成了灰烬了,做了古树的陪葬。
而这逃出雷劫的二人,到底谁才是双翼怪物的主人?云霁眯起了眼,此时她手心隐隐发热,一种奇妙的感应在心底越来越清晰,但她面上半点不显,她蹲下身,嘴角带笑地冲纪明摇头道:“纪公子,抱歉,我们身上没有丹药,不过,你若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或许可以考虑不杀你们。”
“你……”纪明脸色骤变,却发现他连手指对方鼻子的力气都没有,狰狞得崩裂了脸上碳壳的纪明尽力压下怒火,却忍不住脱口道:“虎落平阳被犬欺,鱼游浅滩招虾戏,我纪明认了,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但如果是关于我纪家的秘密和功法,还请你免开尊口!”
云霁挑眉,没有看纪明,而是转向刚刚被她踩了一脚的焦炭裘弘深,道:“裘公子是不是也与纪公子一般硬气?”
裘弘深恨不得吃了眼前这艳若天仙却心若毒蝎的女人,但此时迫于淫威之下,他只吐出三个字:“你问吧。”语气较之纪明要温和许多,可见他一向识时务。
云霁笑得跟温和了:“你们别紧张啊,我只有一个小问题,并不难回答,”说着,她张开一只手,手心里是一撮白色的灰烬,盯着他们问道,“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
在看到白色灰烬那一瞬,纪明的瞳孔骤然一缩,虽然快速恢复平静,但还是被云霁捕捉到了,而裘弘深一脸“你tm耍我”的愤怒,于是云霁直接撇开裘弘深,盯住纪明道:“看来纪公子熟悉此物,那便跟我说说,将你和裘公子救出来的怪物是什么,又是从何而来。”
纪明被看破,干脆也不再假装,冷哼一声:“你这可不是一个问题。”
云霁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伸手指着来路对他道:“你回头看看,看看这雷劫范围有多大,你觉得你那只剩下一只尖嘴的怪物,能将你们拖出这么远?”
纪明闻言,努力撑起上半身,扭头回看,目光所及之地,皆是一片焦黑,其范围之广绝不下于十里,他的眼底现出惊恐,身体嘭地砸落在地。
心有余悸的纪明,再看向云霁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仇恨,甚至有了一丝感激,他苦笑一下:“云姑娘既与我有救命之恩,此事虽是我纪家的秘密,但只要你保证出我口,入你耳再无人知道,我便将此秘密告诉你。”
说着,他扫了眼云霁身边如同冰柱一般的少年,又朝躺在他身侧满脸惊愕的裘弘深扫了一眼,要求清场的意思很明显。
少年看向云霁,见云霁点头,抬脚走到裘弘深前,抓住他的一只胳膊,一路拖行而去,伴随着一阵惨呼。
纪明目露不忍,刚张开嘴,云霁就猜到他的想法,冲他摇头道:“我与龙祁只是朋友,我没权利命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