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住手!”
一声大喝从战场外传来,震耳欲聋,如真龙咆哮。
众人下意识地停手,不过袁绍麾下的死士动作未停,一刀砍向张让。
“哼!”
伴随着一声冷哼,一股席卷九天十地的气势在战场上弥漫开来。
众人只感觉一股至高无上的恐怖意志笼罩心头,仿佛面对着上古人皇,威严如狱,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念头。
而被这股意志重点关照的袁绍死士,猛然倒在地上没了气息,这是来自灵魂的寂灭,死得悄无声息。
不过,这股气势并未持续多久,但众人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二皇子殿下?!”
“是二皇子!”
“刘协?”
听到手下的议论,袁绍转过身,看见来人竟然是一直未曾被他放在眼里的刘协。
眉头一皱,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
直觉告诉他,今晚发生的一切,像是有一个幕后黑手,将他们袁家都算计在内。
“袁校尉真是好大的威风!”
刘协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刚刚那股突然爆发的惊人气势,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付出了某种不为人知的代价。
不过,威力还是相当惊人的。
那种宛如实质的王道威压,即便已经消散,也依旧震慑着众人心神,久久呆立在原地。
刘协身后同样跟随着数目众多的羽林军,在众将拥簇下,刘协走到袁绍跟前。
袁绍此时也回过神了,看向刘协等人。
“拜见殿下。”袁绍上前行礼。
无论如何,刘协也是二皇子,不对,现在应该称之为陈留王,多少得给点尊重。
刘协没有理会袁绍,而是转身看向身旁的一位老人,微微点头示意。
那老人白发白须,具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一股浩然正气自然显现。
没错,这位老者正是当朝大儒,蔡邕,蔡伯喈。
之所以满头白发,还是当初抵抗张角时留下的后遗症,本源受损,可不是闹着玩的,非神药不可弥补。
刘协能请出这位老爷子可不容易,好在蔡邕是个铁杆忠臣,再加上刘协此前是带着汉灵帝的秘旨找到他。
因此,这位老爷子也就同意陪刘协走上这一遭了。
只见蔡邕缓步走到众将士面前,所有人都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通道,那是一种气场,属于大儒的独特气势。
“众将士接旨!”
刷刷刷~
诸将士直接放下兵器,全体躬身听旨,这便是帝王的威严,即便是已经驾崩的皇帝,其留下的圣旨也足以震慑全场。
袁绍心中即便有再多不情愿,此时也只能微微躬身低头,乖乖听旨。
就算不给皇帝面子,蔡邕的面子也得给。
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儒级人物,作为袁家高层,他自然清楚一位大儒的份量。
别说是他,即便是他叔父见到,也得恭敬行礼,这就是大儒的能量。
不提他们本就具备凡人难以想象的伟力,就说他们在儒家中的地位,也足以让天下任何世家忌惮。
而拿着圣旨的蔡邕只是瞟了一眼袁绍,也没说什么,继续宣读汉灵帝遗诏。
“朕,自知时日无多,特立此遗诏。
皇子协,性行恭淑,德才兼备,甚得朕与诸位大臣之心。经朕与众多大臣商议,特立皇子协为太子,待朕殡天,即刻继位。
望诸位尽心辅佐,开创我大汉盛世繁华!”
相比那份假遗诏,这一份没有那么多的花里胡哨,更多的只是在平述,就像是在与众人交谈,显得没有那么官方。
“殿下接旨吧!”
蔡邕看向一旁的刘协,将圣旨卷起说道。
“儿臣接旨!”
当刘协接过圣旨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他已是新的皇帝,名正言顺的皇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声喊道,声音直冲天际。
人群中的袁绍有些苦涩,他不是没想过质疑这份遗诏的真假,但那圣旨上弥漫的威严气息,就不是他们当初伪造的假圣旨所能相提并论的。
在这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承载着部分国运的玉玺,自然也有着特殊力量。
只有盖有玺印的圣旨,才能真正被国运认可,才会拥有这种威严气息。
袁家当初也想过在那份假遗诏上盖玉玺,可惜,即便是何太后,也不知道玉玺的下落。
或者说像这种国之重器,没有国运加身,就算放在你面前,你也照样看不见。
真以为玉玺是那么好偷的?
当然,就算这份圣旨真的是伪造,之所以弥漫着威严气息,也只是运用了某种特殊手段。
那袁绍也不敢发难,因为不管是宣读圣旨的人还是站在刘协身边的那些大臣,都足以左右一份圣旨的真假。
那么刘协找的都是哪些人呢?
分别是兵部尚书卢植,前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右车骑将军朱儁,位列三公的钟繇以及之前宣读圣旨的蔡邕。
从某种意义上讲,如果能被这些人同时认可,那么圣旨就不可能会是假的。
换句话说,此时圣旨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因为他们就是一国之运的实质体现。
国运说到底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一个国家是否强盛,还要看这个国家的人!
“袁绍,你可知罪!”
刘协缓缓走到袁绍身前,淡淡地说道。
虽是少年之身,但却无一丝少年稚气,即便是面对袁绍,在气势上也不弱分毫,甚至更胜几分。
“陛下恕罪,臣不知何进此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伪造圣旨,这才酿成大错!”
袁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先行服软,这一场到底是袁家棋差一招。
不过好在何进与何太后都死了,死无对证之下,关于假圣旨的事,袁家便可以撇的一干二净。
现在刘协顶多治自己一个以下犯上的不臣之罪,这种罪名对于袁家来说,那根本不叫事。
“呵!既然如此,传朕旨意,虎愤中郎将袁绍,助军左校尉赵融,治军不严,玩忽职守,致使皇宫动荡,太后身陨,现罢免二人官职,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陛下且慢!”
“哦?袁太傅对朕的决定有什么疑义吗?”
刘协看着快步走来的袁隗,微眯着眼说道。
“老臣并无此意!绍儿受奸人蛊惑,酿成大错,实在是罪有应得。
只是老臣斗胆,愿以太傅之职换绍儿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