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半夜里失眠将眼睛一睁,披头散发的脸就伏在床头瞪着她。
又或者,她在和旁人讲话的时候,笑着笑着忽然觉得肩膀一沉,缓缓地斜过眼一瞥,就看见下巴搁在自己肩头上的,苏桃的脸。
那张脸也在笑。
精神濒临崩溃的林雨雨这才告诉沈临风,她起先以为陈劲只是喜欢苏桃而已,才答应在晚自习结束后帮他将苏桃约至小树林。
哪知她好奇陈劲如何告白,躲在一侧看热闹时,竟看到被拒后的陈劲恼羞成怒,将苏桃扑倒在地。
她吓得捂住嘴巴,无视苏桃的呼救落荒而逃,只是扭身那一刻,她似乎撞上了苏桃那绝望而充满恨意的眼神……
后来苏桃来找她,哭着求她指证陈劲。她向来胆小,哪里敢从。
可她没想到,苏桃竟被逼到跳楼自尽。
林雨雨泣不成声,沈临风心里百感交集,悔恨啊自责啊搅成一个漩涡,将他直直地往下拽。
他张了张口,所有欲语还休终究只落成深深的一句叹息。
“原来如此,难怪苏桃的鬼魂会缠上你们。”
沾了寒意的话语倏忽响起,两人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便见苏梨斜倚在门上,淡静的眸子里满是轻蔑的意味。
沈临风脸色一沉,“苏梨你别胡说,这世上哪里有鬼!”
“有啊,不就在你们心里吗?!”苏梨不屑地勾起嘴角,还想挖苦几句,就被沈临风拉到了门外。
“你怎么会在这里?”男人语气不善道。
苏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皮球,扔给沈临风,沈临风低眸一看,顿时忿然作色。
这,是雪球的玩具!雪球的死果然与她有关!
“老师以后可别把备份钥匙藏在花盆底下了,多不安全呀。”
“你和苏桃到底是什么关系!”沈临风铁青了脸,沉声问道。
备份钥匙藏的位置,只有苏桃知道。
当时她将雪球抱给他,他恰巧忘带钥匙,当着她的面从花盆底下拿出了钥匙。
苏梨究竟是如何知晓的?
他翻过两人的档案,苏桃是孤儿,双亲在几年前意外去世,家中只有一老人,并无姐妹。
苏梨轻轻笑了,“老师,我若告诉你,苏桃并没有死,你信吗?”
沈临风自然不信,他亲眼见过苏桃的尸身。
不管苏梨是何身份,他能笃定的是,这个女学生对他充满了敌意。
沈临风很快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校长唤他到办公室,表情凝重地丢给他一张照片。
照片上,套着男人衬衫的苏梨趴在床上媚态尽显,照片的背景,是他熟悉的家,以及床头柜上他与家人的合照。
校长痛心疾首,说学生家长已然闹到学校,态度强硬要校方给个交代。
而苏梨为护他,竟甘愿退学,只求不牵连他,如此一来更是火上浇油。
苏梨的母亲叶女士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媒体人,扬言校方如若不妥善处置沈临风,将尽一切手段煽动舆论讨个公道。
沈临风百口莫辩,也只能被迫担下责任,主动辞职。
他走出校长办公室,窗外乌云层层,似有暴雨来袭。
而苏梨母女早在走廊外候着,见他神色萎靡地走来,叶女士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随后拽着苏梨忿忿离去。
苏梨回过头,冲他扯了扯嘴角。沈临风这下读懂了,她的笑,写满了报复的快感。
沈临风仿佛全身力气一下子被抽空。
他之前因担心自己的名声选择了置身事外,罔顾苏桃的求助,如今苏梨竟用了这般方式抹黑他、报复他。
沈临风想,或许从他舍弃自己的学生开始,他的执教生涯就已经断了……
叶女士原先想不通为何苏梨死活要转学过来,两个月前她才做了心脏移植手术,本该好好修养。
如今看来定是受了那男人的蛊惑。
她调查过,得知沈临风曾经还与一名女学生有过绯闻,后来那名女学生自杀了。
这其中缘由,怕是沈临风也难辞其咎。
叶女士打算深究下去,指不定能整出篇大新闻。
她正盘算着,经过天桥时被摆摊的算命先生拦了下来,老人炯炯目光胶在苏梨身上,表情讳莫如深,告诉她:“大妹子,你家姑娘怕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啰。”
叶女士心里本来就有气,听到这胡言乱语更是勃然大怒,狠狠剜了那老人一眼。
苏梨似乎被吓到,抱紧了她的胳膊。
叶女士到底视她为掌中明珠,知道她年少无知受了委屈,心疼她得很,于是轻声安慰了几句,揽着她上了计程车。
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老人长叹一声,这如今人们总不信邪,他分明看见,那姑娘的身后有两处黑影,看那轮廓,怕是一女孩,还有一只猫。
好在他感觉不到她们身上的恶意。
老人喃喃了几句,收了摊。
这天,就要下雨了。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本以为是老王又发现新大陆,叫我去他家嗨皮呢。翻开手机一看居然是二狗子打来的。这货给我打电话干啥?
“喂?”我懒洋洋的把诺基亚打开,接通了电话。
没想到二狗子说要请我吃饭!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以前买包咸菜都能讨价还价的他,今天破天荒的要请我吃饭。原来是今天买彩票中了1000块大洋,一扫前面的忧愁,我急匆匆的往家赶,生怕二狗反悔。
二狗子叫林耀阳,我俩是上大学认识的,那时候我学的是播音主持,人家学的是国粹,唱戏的。毕了业人家天天出戏,我可到好,天天看门。
回到家简单收拾一番便跟二狗子出去了。本以为去吃个西餐提高一下档次呢,结果被二狗子拉着来到了楼下的烧烤摊。
因为喝多了啤酒的缘故,一阵尿意涌上心头,晕乎乎的找了一个地方便解下裤腰带开始放水。放的正嗨呢,隐隐约约听到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嘭’一辆深红色奔驰跑车与一辆货车追尾了。
深红色跑车直捣黄龙般的撞向了货车的‘后花园’,随着惯性和冲击力,两辆车在路上‘亲亲我我’以后终于停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停在了我旁边,货车还好点,但是后面的跑车缺没有这么幸运,车头严重变形。
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裤子都没来的及提上,加上喝多了,小风一吹喉咙一痒,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抬头一看,尼玛!怎么还有拿手机拍我的?不是应该拍车祸现场嘛。突然感觉下体一阵清爽,低头一看,不好,我立马提起裤子准备开溜,谁知道脚下一滑,我,摔了出去!一个跟头跟撞死的女人来了个嘴对嘴!我尼玛!老子的初吻就这样没了?我眼睛瞪的老大。
这回看的更加清楚了,她的侧脸已经彻底摔烂了,脑骨塌陷了一大块,脑浆顺着她的脸流到了嘴里,眼睛布满血丝,因为充血的缘故眼睛鼓鼓的,好像随时都能爆开一样,就那样死死的盯着我。
“呕……”
啤酒夹杂着胆汁一股脑的被我吐了出来。哆哆嗦嗦的站起来使劲用手搓着嘴,搓了大约半分钟,尼玛嘴唇火辣辣的疼!正当我准备开溜的时候,谁知道有俩傻叉拦住我说我是目击证人不能走,而且还说我破坏事故现场,要等巡捕来了才能离开。
我这就不乐意,指着我的脑袋对他们说:“我有先天性无定向丧心病狂间歇性全身技能失调症,不让我走?信不信老子发作一个给你看看?到时候我出了事儿,你俩都别想跑!”